他一出声,乌列立刻紧张起来,抬起拿着SP2022手枪的右手,将枪口指向克里特。
“哦!别紧张。”克里特举起两只手,示意自己并未持有武器,“我没有恶意,你们继续聊。”他乖乖地移动了一小步,坐在床边,微笑了一下。
“你是谁?”陌生人的出现使乌列情绪没被安抚,反而更加焦躁起来,“计划里没有你。”
“帝国军人”克里特说,“我想你不愿和银蛇结怨吧?”他故意挺起胸膛并耸了耸肩膀,好让军装和肩章看起来更加显眼,虽然它们已经很显眼了。
银蛇!乌列的手在抖,可能他认为自己控制不了场面了。
他的枪口在克里特和穆之间徘徊,情势越来越危险。
穆忽然开口说:“好吧,都听你的,乌列。”
乌列愣了一下。
穆缓缓抬起手,将保温箱递过去:“你现在是源泉的主人了。”
乌列青白的脸色有所好转,他因为紧张而僵硬的面部肌肉让他看起来笑得有些难看:“不仅仅是源泉的,也是你的主人。”
“哦……这真令人嫉妒!”克里特哀叹,同时难以控制情绪地重重拍了身边赤*裸的尸体一巴掌,颤动的脂肪让司各特看起来像一口去了毛的猪。
乌列接过箱子,克里特好像很生气,已经在顺着原路返回,他从洞里钻出去爬回车里并发动了车子,但是他并没有离开。直到屋里乌列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骗子!”。接着枪声响起,穆飞身逃出跳进车,而后车轮卷起一堆碎砖,尘土飞扬。
车子跌跌撞撞倒出墙壁,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你拿走了源泉,在撞上屋子的时候”,穆说。
“这悍马真棒!”克里特说,“有些东西很珍贵的,一旦拥有就不愿再失去。你知道,我只是舍不得这辆车,还有你。”
当他从制服兜里掏出一支无针注射器递还给穆的时候,穆放下了搁在他军服领子上的刀。
“不要总是对你的搭档亮出武器。”克里特做出了友善地提醒。
“谁杀了我哥哥?”乌列揪着洗手间里的女人的卷发不停地重复:“说!你看见是谁杀了我哥哥?!”
“……是……是费尔南多!是他……穆费尔南多……那个黑色头发的费尔南多……”极度惊恐下,肾上腺素会让人们突然变得聪明。当她尖叫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乌列放下了顶着女人额头的SP2022。
“真是糟糕的一天。”克里特说。穆则警惕地望着四周,检查是否存在危险。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座废弃的小车站,几节生锈的车厢趴在荒草丛生的轨道上,车厢上的涂鸦是一些令人费解的图案和文字,本来应该写着班次安排的地方贴满了各种旅游指南广告,有一张上模糊地印着“桑普拉多,帝国第一禁区,黑色的指引者能令您一睹神秘的禁地。”另外一张则写着“米兰达小屋,美艳的姑娘,绝对安全……”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这让克里特觉得有点可惜。
“我们谈谈”,穆突然开口,把正在研究海报的克里特吓了一跳。
克里特转过身,示意穆先说,他不清楚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主动开口是想谈什么。
“的确是糟糕的一天,自从遇上了你以后。”看来穆依然在继续上一个话题。
克里特站直身体,露出今天里第一次严肃的神情,摇头否定:“不!你应该感谢我。”
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在摆出严肃面孔的时候,从内而外瞬间散发出寒冷的气息。他歪戴的帽子下线条明朗的侧影,他笔挺的黑色制服和银质纽扣上盘曲的蛇,还有他冰蓝色的眼睛都会像磁铁一样吸引任何人而又拒绝一切他所蔑视的事物。
克里特跨了一大步,近距离地紧贴着穆,这时穆才发现,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高出大约几英寸。自己不得不抬起头来才能和他对视,但是后退是胆怯的表现,所以他保持位置,并没有打算移动。
“你的卡车停在路口,我撞上了你,可这并不是个意外。难道你没有发觉从骚乱开始一直到结束,那该死的指示灯根本没有任何变化?或许它早一点变成绿色你就能早一点回去。为什么在你离开的时候,你的老板就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而你回去的时候就正好要面对他的尸和他情绪失控的兄弟?”克里特总结:“让所谓的巧合见鬼去吧。”
“乌列一直在盼着司各特死去,只不过银蛇胁迫国会下达的新法令使他不得不采取了较为极端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问题。”穆回敬克里特。
“不要让我来为银蛇的一切承担责任”克里特的眼睛变得更加阴郁:“我们都只是它的工具我们都被出卖了。你是被老大的弟弟,而我是被国家。我建议你慎重考虑自己的处境,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唯一能与你合作的人。”
“银蛇并不代表国家。”
“以前不是,但是在准将死后,就不一定了。他们现在可以轻易地拿到军队的指挥权。”
“但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无论是银蛇完全控制了国家,还是乌列取代了司各特,只要我刚才把源泉交出去,我还是可以过着和以往一样的生活。”
克里特轻蔑地笑了笑:“谁都看得出来那小子不正常,你想要得到他的信任,不只是交出源泉就行,恐怕还有你的……括约肌,这才是他最想要得到的,对吧?”
穆露出厌恶的神情,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无聊的玩笑让克里特开心起来,他又换回了那种轻佻的语气:“在别墅的时候我特地帮你检查了司各特的尸体,他的死亡时间在两小时以上。尸体上的青紫不是因为他特殊爱好的游戏造成的,那是尸斑,在拍打之后会消失。所以……乌列将你支开,然后杀死他的哥哥,接着拿到源泉,这是一个详尽的计划。你认为,在这个计划中,缺少了哪一个重要的环节?”
“替罪羊。”穆冷冷的说。
“哦!可怜的羔羊。”克里特同情地看着穆,微笑着将主动权交了出去:“那下面我们该怎么做?”
“报复。”
“不不不”克里特痛苦地捂着额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应该逃走。”
穆看着克里特,保持沉默。
克里特露出期盼的神情:“你看,我对红海并不熟悉,我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穆打断他:“我可以自己逃走。”
“相信我”克里特慌乱起来,虽然看上去有点假惺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这次换了穆上下打量着克里特。
“好吧,你是Boss,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克里特沮丧地说。
穆伸出手,只提出了一个条件:“把枪给我。”
“我认为作为它的主人,我能更好地发挥它的作……”
穆转身就走。
“好吧,好吧!给你,都给你!我把自己也给你。”克里特哀叫:“我的主人,别丢下我一个。”
穆早知道会这样,他清楚两个人活着逃出去的几率比一个人要大。而且身后的这个男人非常强,虽然从他的外表和言谈上看,他就像是个傻瓜。可是穆依然没料到克里特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来表述成为搭档的请求,不由停住脚步打了个冷颤。就他停下的几秒钟,他看见车子后备箱里缓缓伸出一只带着血的手。
穆打了一个响指,表示成交。
克里特把枪扔给他。
穆看起来难以接近,但是其实还算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觉得对于入伙应该有所表示,他拉动枪栓,枪支发出金属清晰的咔哒声,接着他朝着后备箱连开了五枪。
“你在做什么?”克里特吃惊地问。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试枪”穆回答:“顺便帮帮你,你的‘尸体’差点爬出来。”
克里特慢慢抓住自己的头发,看着那只垂在车厢外面的手臂:“啊你杀死了他!我没杀死他?你又杀死了他!我是说他可能没死,他本来还活着……”
穆走过去安慰几乎疯了的家伙,他好心地拍了拍克里特的背:“放心,现在他绝对死了。”
克里特望着穆,他几乎要哭了。
“你真的只杀过实验室里地老鼠?”穆说:“下次干的利索点,行刑者。”
于是这天晚上,克里特委屈地趴在穆的肩膀上哭了一夜。
……相互扼杀希望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生气了,为了发泄,再更一章
男爵
男爵
克里特成为了穆的仆人,这是他自己说的。所以一路上他都躲在穆的后面,乖乖地等着穆帮他安排一切。
他们在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左右到达了一个叫做城堡的地方。虽然叫做城堡,但其实还不如说像窝棚。整个地方看上去破败不堪,房子大而旧。其中最大的一座被主人翻修了一番,还用高档的瓷漆整个刷完,这倒使其余的房子看上去显得更糟了。
穆拐进一条狭窄的街道,街旁是一道道被烟熏黑的木门。“城堡”的门也是木头的,门后伸出一枝开着枯槁的灰白色花朵的刺槐。这就是那座做大的房子。
穆推开门,却站着没动。
“为什么不进去?”
“会有人来迎接我们。”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脏乎乎的围裙,嘴里叼着根牙签的胖男人从昏暗的屋子里走出来,但是并没有过来,而是朝穆看了一眼。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那效果犹如一张拍的很糟糕的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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