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不长记性,不知“虹”是一枚定时炸囗弹,会叫暮失去理智。
「怎么罚你都成是么?」
「是。」
爽快。他是为官的料,向来是言出必行。
暮托起岚一张满泪的俏脸,带了一丝轻薄之色,道,「把衣服脱了,让我干你一回。」
岚脑壳里“轰”得一声,这滋味怎么说呢?颤栗、发慌、尴尬……五味的酱料,和了一手盐巴,往他发疼的心脏里抹去。
暮不是不知道,岚是最厌恶这事儿的。他洁癖得很,因自卑、自贱,得不到的故才一味地排斥,作茧而缚才不叫别人看透他的丑陋。
穿着衣服,他才是只傲慢的孔雀,满身华衣,绰约多姿。扒了衣服,却只不过是一只卑猥的秃鹫,百拙千丑,人尽厌恶。
暮亲手为他穿上的衣服,可现今又要沾着皮肉将他一层一层地扒尽,为的什么?单为□?还是为报复?抑或是可笑的爱情?他自个也弄不明白,也不屑弄明白。总之他要他,为任何目的都要他,将他撕碎了,切烂了再和着自己一堆血肉天长地久地腐烂,这才是不朽的幸福。
他看岚僵立着,不知所措,额头上是大颗的汗。他一个人无声沉默地做着斗争,思想的斗争比肉体的斗争更伤人的元气。
「过来……」暮轻轻地唤,似在哄骗。
他蓦地心生怜惜,一个强盗也有恻隐之心,能盼他甘心情愿地交付何苦再来一场两败俱伤的恶斗呢。
岚往前挪动了一小步,在暮正好能伸手够得着的位置,但依旧不靠近。他收了收领口,望着暮,眼神里满布恐惧。
这一收领口,却把暮这头兽给激怒了,他伸手拽到岚,拼上全力将他挟持到床上,狠狠地压在身下,俨然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歹徒。
「妈的!在那戏子面前跟个□似的没脸没皮,在这儿却尽给我装纯情!你身子有哪一处是老子没看过的?连撒尿口长什么样我都知道……就你这个废物,除了我稀罕你,谁还稀罕你?你要脱光了给那戏子睡,他能不被吓着?」
暮脑子一昏,便什么恶毒的话儿都溜出口去了。他就是要把他得以蔽体的那一丁点儿尊严都撕地粉碎,才能叫他心灰意冷地送与他糟蹋。
最能摧毁情义的,莫过于恶毒的谩骂。
岚不能反驳,无处申诉,谁叫他天生是个残废。逆来顺受,谦卑恭谨,这等无奈的“美德”才配与他一生的残废长相厮守。
可他仍是受伤,伤疼了便哭,哭是他唯有的权利,藏掖了大半辈子,现在才派上用场。
「连你也这么看我……你这么看我……」
泪似决堤的洪水将他沉没,他窒息地在水底,绝望看岸上那推他入水的爱人。
暮深深地望着,哭泣的他竟美得这般煽惑。什么是闭月羞花,他这一辈子赶上这么一人,赶上这么一次,心满意足了。就是到了地府,也是个顶幸运的风流鬼,八百年都难以修得的福分。
是黄天厚恩罢,他快属于他了,即使是抢的,夺的,也需要造化。
他吻上岚的泪,深深的,那泪真咸,可却是他最滋润的调料,他甘之如饴,苦难终得修来福报。
「这一辈子……我什么都给你了,却唯独这个,没让你享受一回,我终得让你快活一回……你要不乖,会痛,乖了,就快活了。」
暮在岚耳畔说,磁性的低音里满是□的味道。岚本能地排斥,如临天敌般感到无助。
他要逃,可暮的嘴已经密密实实地压上了他的唇。暮疯魔了。
岚每挣扎一下,唇便被咬去一块,他听到自己的血肉碾碎在暮的嘴里,吱呀吱呀地响,他却更残缺更丑陋了。
暮的嘴里全是药味,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缓缓不断地注入他的口腔里,他中了毒,昏昏沉沉,就见眼前咫尺之处,人影晃动,是鬼是人,总之那么陌生。
暮迫不及待,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岚一阵搐缩,便不敢挣扎。这手那么熟悉,原先都只是隔着毛巾为他拭去身上污秽,而今却似野兽的爪子,扯烂着他的皮肉。他掌间的纹路那么深邃,一笔一划,印在那张从未有人碰触的白纸上,一笔一划,只有他俩才能读懂的契约,前世今生来世,今时一并计较。
还不够,他又将手移向岚的裆部。
那里沉睡的伤痕被暮撕扯,又苏醒了。伤痕缠上暮的手指,缠上他的身体,延绵未绝,一发不可收拾。他被牢牢地捆缚,再也挣脱不开。
岚缩着,胆颤心惊。
封存已久的噩梦又重圆了。眼前漆黑一片,他仔细看,仔细看,是一群黑压压的辫子鬼,躯壳已被岁月吃空,只剩一双双枯枝般的手指,尖锐地在他身上摩擦,漂泊过那么一段漫长的光阴,它们终于又重新长进他的血肉里,从此安家落户,枝繁叶茂。
他终于歇斯底里了。
「滚开!你想我死的话就再继续看看?!」
他在拿死做要挟,破釜沉舟,总之不叫暮辱去他的清白。
暮一愣,一笑,一横心,撕烂他的衣服。
「好啊,你去死啊……你死了,我随后再陪葬,作对亡命鸳鸯,岂不美满?」
他要定他,色胆包天,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那么矢志不移。
他多想吃了他,将他一口一口地吃进自个的肚子里,再用自己的血肉将他孕育,叫他完完全全都成他的。
爱到极致,同仇恨无异,都是毁灭性的。
岚却抵死不依,为了保全自个,他开始趁人之虚,往暮方才被他伤过的心口上死命地抓,死命地抓,抓了满手的污血和烂肉。
说是生不如同日,死愿同时,但正近了生死关头,每个人心头怂恿的,还是先保全了自个,哪里还管对方的死活。
暮撕心裂肺,癫狂、滚打,那么铮铮的硬汉会因为疼痛曲扭成这般。不单是皮肉之痛,是心头之痛啊。外头再硬朗的汉子,心也娇贵着,伤个一次两次,仍能强作坚强,但伤得多了,便愈合不了了。
岚这才挣脱,但看到暮这副痛苦的模样,才懊悔不已。
「暮……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去叫医生!」
他知道他愈合不了他了,只能唤医生,先将他的皮肉丯缝合,心里再烂,他为求自己的无愧,也可佯作不知。
呵,暮啊,十年就养了这么一条白眼狼。
「滚!你滚!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滚!」
他万念俱灰了,感觉心口开了张大口,心脏从里头漏出来,在血染的白色床单上枯萎而去。眼前一昏,似又见到那群无脸的白衣恶鬼,开始搬运他散乱的四肢。
这次不是梦了吧。
新坑预告
除了正文部分以外,其他的文案,评论,回复,交流神马的我都是废材~迫不及待要出~新坑还是民国背景,虽然俺知道民国文较冷,也比较少同学爱看什么革命爱国的,但是俺对那个时代就是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执念~所以下一坑还是准备民国背景,只是不会像这文这样从头悲催到脚~坑名暂定《别恋上海滩》请戳开坑求赏光~坑名很坑爹,俗得掉渣,但是有编辑告诉俺,成功的文明就是能让人一眼就知道写什么的看坑名就知道是关于上海滩黑帮题材的文,民国时代下,除却北平外,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上海,上海滩也是最近着迷的题材,有太多可以写咳~我的预告全是废话那么想到黑帮题材大家估计会想,人设中,攻肯定是上海滩老大,而受可小白,可柔弱,可……总之处在弱势俺笔下的受从来不是弱势群体,至少在性格上绝对不弱势,这文中,受会是上海叱咤风云的黑帮老大,而主攻一号是文弱的爱国青年,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个励志的文,后头小攻会弃笔从枪,从一个爱国青年变成黑帮英雄废话好多,囧~主要故事情节如下:民国十四年(即1926年),北平出现了“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也就是3。18惨案,各位通晓历史的孩子应该记得的。而三一八惨案中带头闹事的就是我们的爱国小攻,没料到段政府纵容开枪,死伤学生无数,我们正义勇敢地小攻在惨案中救下一个美丽少年,他原以为这少年也是学生,或者是无辜路人,没想到救下的竟然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黑老大,黑老大回家(回北平)念旧,没想被帮内人士跟踪追杀,正巧碰上三一八,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被当成了无辜群众,然后又阴差阳错得蹲了大佬。我们的小攻善良又多情,在牢里还替他疗伤,各种关怀,让这冷血的小受感恩在心出狱后,小受有主动上门寻找小攻,说是来报答,报答方式——以身相许,不过不是他下攻上,而是他上攻下,有句话说不想当攻的小受不是好小受,于是发生以下戏码:小受用自己所有的家财(他说生意赚的钱)让小攻做了一回救美英雄(在妓院替一个十五岁少女赎身),然后小受说自己身无分文,只好赖在小攻家,小攻家都是爱国书籍,小受却翻阅到一本和∶厥罚」シ袢希」ニ底约喝壅#挥卸绦渲茫故歉龃δ杏谑切∈芸肌酰骸安换岚。课医棠恪!
花悦扔下书,专心制他。
“嗯,那么从何做起呢?……这种事要两情相悦才好,要两情相悦就先得心有灵犀。心呢?在这儿……”
他将手按上顾朝飞的胸口,那心脏一起一落,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要刹不住。
“心在这儿,可隔着衣物,在暗处独自孤赏,看不透。所以得为她打开一扇窗子。窗子呢?在这儿……”
手指又触摸向他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与心灵犀互通,要看心有没有‘动’,就看眼睛里有没有彼此。我想确认,你的眼睛里有没有我……”
他的眼睛浓黑似墨,纯净柔软的墨,花悦的笑眼散在他的眼睛里,似圣洁的莲,在一望无垠的黑里闪闪发亮,越来越亮,就要把夜给吞了。
他不敢看他,可眼里偏偏全是他。
“呵,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以后呢……初生的爱恋,似朝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