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speakable作者:unspeak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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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speakable作者:unspeakable-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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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眼皮底下被人扶起来。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人。
不能再坐在这里听天书了,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
穆尘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等着老师给他开假条。
心里很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愤慨,有无奈,也有怜悯……这些感情堵在心里,让人窒息。
“今天你上课怎么不一样啊,是不是身体原因,赶快回家休息休息吧。学习固然重要,可是身体是一切的基础,别把健康糟践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穆尘听到班主任在背后这样说。
他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老师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何况这个老师曾经鼓励过学生点灯熬夜复习。
他给张杨发了个短信:我有点事先回家,而且,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还活着。张杨每天到放学了才开手机,刚开机这条短信就会跳出来。
他打车回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哭叫。
他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掩着的。
“你给我滚出去,说了你不要再来,以后永远也别让我看见你!”穆少侬在喊。
那个女人一下子砸在了门上,探出了半个身子,把穆尘吓了一跳。那女人还在不停地喊:“你还我的儿子,还我的丈夫,你……活生生送走了两条命……”
穆尘心里一紧。
穆少侬骂骂咧咧地将门嵌开一道小缝,伸出一条胳膊把女人塞出了门外,然后重重地关上门。居然没看到穆尘。
那女人看到门外还站着个人,很惊讶,立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穆尘。
她的眼睛就像野兽的眼睛,充满了迷茫和疯狂。
一个人的精神支柱没了,他很难再真正活下去。即使活着,也是行尸走肉。穆尘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陌生的人,请你节哀。”穆尘盯着女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平静说出来。
女人在几近崩溃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眼神居然有了些变软的东西。也许他死去的儿子和穆尘年龄相仿,也许……
穆尘从小就知道,他的声音、他的气场,能使人很快平静下来,因此,这句话他练了很多次,也用了很多次。
无一不用再这种场合。
“你是谁?”那个女人仍旧很警惕。
“我能帮你。”
“你真的能帮我吗?能让他们回来?你是不是他……”女人的眼神里多了一分乞求。
“请下楼说。”穆尘轻轻说,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刚到楼下,女人又开始问:“你能不能让他们回来?你要怎么帮我?”
“我能让他们安息,”穆尘说,“同时你也能以另一种方式和他们在一起。”
“真的吗——”女人尖叫了一声,捂住脸痛哭了起来,“如果那样就太好了,我真的没法忍受,一瞬间,我的家就没了,什么都没了……”
穆尘听到“家”这个字,微微皱了皱眉。许多人都很脆弱,认为“家”本来就应该是他们拥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了就无法生存,殊不知真正的“家”是一个奢侈的东西,有必然是福,没有也正常。
“你可以怎么帮我?求求你……”
“你看不到他们了,他们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女人有些发愣,看起来没听明白。
“我能让他们的灵魂寄居在树里。”
“怎么可以这样,”女人喃喃道,“真的回不来了吗,只能变成树了吗……”
穆尘蹙起眉头,每次这些歇斯底里的家属都会这么说。
“是的,但你可以通过树的长势和感情来体会他们的所想……你能很清楚地感受他们在和你交流。”
“怎么做?”
“你只要把他们的骨灰给我就好了,放心,我不会糟践他们的。”
“放在哪里?”
“那边的泡桐。”穆尘指指远处的泡桐大道。
“有什么危险吗?”
“肯定不会。”
眼泪不停滑落女人的面颊,她小声说:“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这样了,拜托……”
“请你节哀。”
女人的家很近,她很快拿来了两个骨灰盒。
一个骨灰盒显然是她儿子的,上面有一张照片。
很特殊,不像别人都在骨灰盒上贴死者的大头像,而这个女人贴上了她和儿子的一张合影。
这时她已经冷静了许多,开始仔仔细细地盘问穆尘。
“你是学生吗?”
“是。”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
“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
“我以前听说过有人这么做,不过是把一般灵魂放到榭寄生里,我一直半信半疑的,你也是用的这种方法吗?”
“……不知道。”
“你以前经常做这些吗?”
穆尘没有回答,他来到一株泡桐前,把左手轻轻覆盖在上面。
不一会儿,他的手掌下面就开始放射出柔和的白色的光。
女人很惊奇,张大了嘴巴盯着穆尘的手。
穆尘把手放下来,树干上依旧有一团静静流淌的白色的光。他拿起一个骨灰盒,缓慢地放入那团光中。就像一个流泻着白色光的洞一样,骨灰盒慢慢地没入了树干。
同样地,他把另一个骨灰盒放入了旁边的泡桐。
“可以了。”他轻轻地说,好像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女人呆呆地站着,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
“抱歉,”穆尘抬起头,望着开出花苞的泡桐,“这句话我说了许多次,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选择,但没办法……”
一阵风吹过,泡桐的枝干微微晃动,传来好听的沙拉沙拉声。
“听到了吗,他们在说话呢,”穆尘转过头来看着女人,“时间长了,你就听懂了。”
“天哪——”女人扑上去抱住泡桐,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我儿子,我儿子……你看到妈妈了吗?妈妈太想你了……”
“保护好他们。”穆尘说完,便悄悄走了。
他绕到后楼去,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立即大了起来。楼底下有一小片草坪,再向外走几步,就是粗糙的礁石,通过一个坡度很陡的下坡延伸至海里。
他坐在一块大礁石上,呆滞地望着海浪。
那张照片深深地刺痛了他。
照片上,年轻的妈妈坐在院子中央择野菜,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开心地笑着,依偎在妈妈身边跟小狗玩闹着。阳光很灿烂,妈妈也跟着男孩在笑,很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种眼神让人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是穆尘相当渴望的。温暖,幸福,安全,尤其是母爱。
可是他没有母亲,甚至连血亲都没有。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置身于一个决定生死的挑战中,身穿黑衣的人说,后面你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你要克服住诱惑,绝对不能相信。如果你信了,你就去死。
好,穆尘笑着说,没什么东西能诱惑我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下,没说话。
紧接着,周围开始变得明亮,洒满了温暖的阳光,穆尘揉揉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蹲在前面,腰上系着围裙,脸上挂着慈祥温柔的微笑。
眼前是一片草地,女人拿着一个袋子正在摘野菜。她扭过头,看到了穆尘,开心地笑着,起身朝这边走来。
“尘尘,”那女人的声音很缓和,很温柔,“你怎么在这里,你看,妈妈在摘野菜,今天妈妈包野菜饺子给你吃。走,我们回家,回家去……”
穆尘愣了一下,紧接着两行眼泪滑过脸颊,他大声喊着扑过去:“妈妈,妈妈!我们回家……”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阳光,草地,还有那个温柔的,被他称为“妈妈”的女人,都慢慢像褪色了一般,渐渐消逝了,最后的画面是女人脸上慈祥的微笑。
穆尘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黑衣人嘲弄地说,“好脆弱的孩子啊,现在你可以死了……”
“不……”
紧接着穆尘就醒了,发现枕头上已经濡湿了一片。
那是他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渴望。
无论经历几次欺骗,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即使他知道,这只是骗局。
“穆尘,你不会有妈妈,请你节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说。




第9章 第八章、我不会忘
张杨放了学,打开手机,里面立马跳出一条短信。
他打开看了看,皱皱眉,穆尘有什么事?
张杨一路骑得飞快回到家,敲了敲穆尘家的门,里面鸦雀无声。他给穆尘拨了过去,定居在手机里的女机器人活泼欢快地告诉他穆尘没开机。
穆尘就是这样的,即使他有手机,也几乎从不开机,平均一下,一天能开半分钟吧。
穆尘说过,我讨厌随时能被别人找到的那种感觉。
很不安全。
张杨还知道一个地方,穆尘最喜欢去那里。高兴,或者不高兴;委屈,或是平静。
那就是楼后面的礁石上。
张杨一路小跑着过去,果然看见一个消瘦的背影被裹在夕阳中,红色的夕阳和墨蓝色的大海构成了一幅悲伤的画面。
张杨的心中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感,说不出是什么。
他突然有些心酸,便跑过去,绕到穆尘前面,轻轻地叫了一声:“穆尘。”
穆尘没有动弹,张杨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已经睡着了,把下巴静静地搁在蜷缩起来的膝盖上,乖得像只小猫。
张杨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穆尘还是一动不动,眼皮合得死死地。
“没死吧。”张杨伸出手碰了碰穆尘的睫毛,他的睫毛又厚又长,像黑色的小刷子似的。
穆尘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眉头也皱了起来。
“得,你继续睡,”张杨说,“这是有多困啊。”
张杨在微风中矛盾地站了半天,最终决定给自己放一晚上的假,也补补觉,晚上的作业就不用写了,回头让穆尘模仿成人的笔迹写个假条好了。
他把书包往石头上一扔,然后躺倒在草地上。楼后的草地非常厚,踩上去很软也很有弹性,而且刚开春就绿油油的,像毯子一样。
傍晚的微风真的很催眠,张杨刚躺下就赶到了倦意,但毕竟快赶上会考了,他复习了整整一天,白天一直在高效率地用脑,现在不能很快平静下来。
已知A睡一觉是30分钟,B睡一觉是50分钟,且A比B提前睡了二十分钟,问A和B什么时候一起醒来?此时B睡了多少觉?设x分钟后两人一起醒来,由题意知……吱、吱吱吱……
不对,题好像出错了。
老师……我有个问题……
张杨有点想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穆尘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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