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的光晕,棕色、油绿或者淡黄色。
我们三个人在房间里,缄默不语,夕阳残败成丝绒一样的光芒,一阵阵温暖,流淌在酒店房间。
特别的气味流动在脸颊、指尖,是李浩然的香水味,沈煜伦身上特别的皮革味、烟草味或者雄性荷尔蒙的气味,还有地毯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
沈煜伦鞋袜都没脱的横在床上,侧过脸,盯着我,胯下裹着枕头,他想说点什么,但总开不了口,然后他有些生气,气他自己,气他今天下午对他父亲的种种举动,气他明明想和父亲言和,但却笨拙地把事情处理得越来越糟,气他自己这分钟居然开始担心父亲,并且懊恼万分。
然后抓起枕头朝对面墙壁砸过去说了句:“日!”
李浩然抱着手,不时地回过头看看我,看看沈煜伦,然后恬淡地一笑,日光在他身上笼罩着。
他生平第一次开始在思考一件事:
亲情原来真的并非一定是圆满的安全关系,因为他认识了我,他认识了沈煜伦,认识了我们的家庭。而且无论他和侯擎宇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他一样也认识家庭破碎的侯擎宇,而在我们身上,他一定看到了什么,并且能预见什么。
这就像,现在看我日志的你也一定能总结出来的一些莫名定律,你像哲学家一样,拿着放大镜,观察发生在我们这群单亲家庭的孩子身上的荒诞闹剧,然后你嘴角上浮,像现在这样。
李浩然捡起沈煜伦扔在地上的枕头,保持微笑,微妙的气氛晕染开来,同落地窗外迤逦丛生的人类文明一起。
我坐在写字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角度,镜子里除了我自己,我还看得到床上的沈煜伦,窗前的李浩然,我在想今天下午发生在沈煜伦和他父亲之间的种种。
我随手拈起一支钢笔,放在手里打转,人类关系太过精妙,任何感情都可以翻来倒去的在深爱和憎恶间风云变幻,因为亲密无间,痛心疾首,所以无法原谅。
这种精妙还表现在其他方面:比如,我错失父母的疼爱,却在很多人身上获得关爱,生活里,基本上所有人对我都很迁就。沈煜伦自幼父母离开他,他陪着奶奶一起生活,却因此身上多了一份对责任的认同和较早的独立,而这确是大多数男生缺乏的优秀品质。
今天这样一闹,我开始心疼沈煜伦,太过明白这种切肤的疼痛,这种无奈无法言表,因为这种感觉不是大多数人能够体会。
我走到李浩然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枕头放到床上,然后帮沈煜伦把鞋扯下来。
“煜伦哥。”我爬到他身上,温暖的又喊了他一遍,哪怕这句煜伦哥只给他带去一丝丝温暖和快乐。
“呵呵,嗯,宝贝儿。”沈煜伦爬起身接着说:“想买东西吗?煜伦哥带你出去买衣服?”
“煜伦哥,煜伦哥,煜伦哥。”我一遍一遍地叫,伸手握着沈煜伦的手。
我知道他需要,他需要我这样,未成年的很多年里,我经历过很多次同沈煜伦今天下午相似的境遇,除了他反击,我顺从,并没有太多不一样:比如,我因为不学拳击,被爸爸用美人蕉藤条打得浑身都是血痕;比如,爸爸用刀割自己手臂两刀,满手是殷红的血液,然后告诉我一刀是欠我的,另外一刀是欠我妈的;比如好多次深夜听到父母在房间的暴力相向,我只敢捂着嘴蹲在房间里放声大哭;比如在爸爸公司,因为没办法在三岁时把所有乘法口诀背出来,在五岁时把《观沧海》一字不错的默写出来,被一巴掌一巴掌打到鼻血横飞,依然咬着唇不敢吭声,因为我如果哭出声,我会被打得更惨。
而那些时候,我也多渴望能有一双温暖的手握紧我,给我哪怕只是一点点抚慰和希望。
“宝贝儿,宝贝儿,宝贝儿。”沈煜伦确实马上就乐了。
李浩然也坐到床边,还是那句:“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需要,你没事儿吧,今儿实在不好意思,没弄伤你吧?”沈煜伦问李浩然。
“我当然没事儿,倒是你爸。”
“行了,他混这么多年黑道,这点儿伤小意思,不说这个,想吃点儿什么?我请。”
“不用了,你没事就好,今晚我们仨睡一张床?”李浩然尴尬地抓抓头发,抿着嘴笑。
“嗯?有什么问题,我们仨又不是没睡过,不过我是绝对可以再给你开一间的,或者你要回家睡,我也没意见。”
“行,我们仨睡一起,刚好可以好好聊聊。今晚不喝酒,不看电视,我们就聊天,什么也不做。”说完李浩然把鞋一脱,往床上一躺。
“把床搬到窗户旁边可以吗?”我兴奋地问。
“为什么要搬?”沈煜伦问。
“你看,现在那边有夕阳,而且,我们今天住得这么高,晚上夜景肯定很漂亮,可以看着夜景睡觉。很浪漫啊。”
“行,就这么办!你过去,小心又弄伤你的脚。”
沈煜伦和李浩然开始搬床,但悲剧就在于,床是固定的。
“这没办法搬啊,怎么办?”李浩然朝我笑笑。
“啊?那算了吧。”
“算什么啊,不行,我想想,可以搬床垫过去。”沈煜伦显然比我更想期待枕着整个城市的夜景入眠。
然后他两把床垫往窗边一扔,把枕头被子毛毯全扔到床垫上。
“脱了吧,浩然哥和沈煜伦都把衣服裤子全脱了。”如果你看到沈煜伦衣服上还血迹斑斑,李浩然衣服上还有在地上翻腾时候的泥泞,你也会提这样的要求。
“嗯啊?”他俩一个皱眉,一个背着手低头踢着枕头,抑扬顿挫的发了个诡异的“嗯啊?”,比我闻李浩然内裤时候,李浩然发出的“嗯啊”还诡异许多(再解释一次,我闻他内裤不是你想你的那样的猥琐淫靡情结,不信,你看上一章去,真是误会)。
“你们身上这么脏,肯定要脱啊。”说完,我开始潇洒脱我的衣服。
然后沈煜伦迅速扒光了自己,是的,当他把袜子和内裤从被子里淘出来的时候,我确定,他扒光了自己。
李浩然尴尬地冲我们笑笑说:“那个,我要先洗一洗才可以。”然后脱了衣服,只穿着内裤,往卫生间走去,我和沈煜伦对望一眼,然后张大嘴,接着马上各自尴尬地转过身,很明显,李浩然说的洗一洗不是说洗衣服,而是洗澡,也就是说他的意思是洗一洗澡才可以做……该做的事情,并且很可能是现在你以为的那件事情。
“他想什么呢!不合适!”沈煜伦把枕头一抽,兴奋地翻过身冲我吼,但他整个脸都憋红了,肌肉上青筋凸起,身上一阵一阵男生浓烈的青春气息,我越看越觉得沈煜伦怎么会如此可爱,他一边嚷,一边钻进被子里,一露出脚丫,又马上缩回去。
我现在很确定一件事,我们三个人中间,最保守的是我,因为我压根儿就没往三人行那方面去想,但李浩然和沈煜伦显然都前卫得多。
然后沈煜伦干脆端起被子,像芭蕾一样踮着脚走到卫生间门口,但看到他方形凸起的胸大肌,再一想他跳芭蕾舞剧的情形,顿时胃部一阵翻滚。
他对着卫生间吼:“还是分开睡吧,李浩然,听到没?我们开两间房,你一个人睡一间或者加床也可以。”
然后他把被子放在他的Mr。Hu…Ha前面,弄出一个粗大的长条形状,邪魅地粲然一笑,问:“哈哈,哥哥的大吧?”
沈煜伦这个有些小可爱又有些小恶俗的举动,还是刺激到了我这个青春期动感少男的神经,加上这明显是对我的挑逗和蔑视,所以,我决定陪他玩一下。
“煜伦君,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这不羁的笑容,如丝的媚眼,还是这性感的舔唇。”我学着电视里那些性感大神一样,摇头晃脑,可最失败的地方就在于我因为脚伤在身,只能单脚像只金鸡一样飞过去。
“哈哈,我最爱你现在这样无厘头的恶搞!好可爱!”沈煜伦笑得捶胸顿足。
“恶搞?你说我这是恶搞?”我彻底被激怒了,我这不羁的笑容,是恶搞?如丝的媚眼,是恶搞?还有这撩人的嘴唇,不信你去我的博客看,居然说是恶搞?
我一把扯掉他身上的被子,他反而害羞起来了,立马蹦回床上,用枕头按在私处,冲着我坏笑的同时,脸上又满是红霞。
我感觉被深深地侮辱了,于是又金鸡独立式地飞回床边,俯身把我的内裤和黑袜捡起来,撩我的喉结、锁骨,还有发达的跨间血脉,然后扔给沈煜伦说:“全是我的味道,好晕眩,喜欢吗?”我就是典型的绝对不会认输的动感男生,你咬我?今天非制住你不可!
他吞了口口水,血气方刚的血管全凸起来了,然后收起笑容,他知道我发飙了,我扭伤了脚,我在卖弄性感,然后被他说成恶搞。这就像我问你,你喜欢我沈肯尼内在美还是外在美,然后你告诉我,你爱我的幽默感一样的让我抓狂。
“快,快恢复正常!”沈煜伦继续往后蜷缩,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我。
我转过脸,忍俊不禁,我必须要笑一下,我实在憋不住了,因为我才发现,原来逗沈煜伦这么带劲,果然往日的痞气是装出来的,你倒是喊啊,你倒是吼啊,你接着闹啊,这到底谁是大灰狼,谁是小白兔果然定论太早。
然后我收住笑脸,转过脸,继续对沈煜伦说:“今天浩然哥也在,我们就好好开心一下啊。”
然后我像猫科动物一样往他身上爬,他满头都是汗,乐死我了。Ok;准备收手,因为我感觉再下去我的肺会爆炸,因为太好笑,我实在憋不住了,因为看着沈煜伦脸一阵绿,一阵白,而且还有一些瘀伤的变换实在太精彩了。
乐极生悲,悲剧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我低估了敌人储备力量,在我刚准备回头是岸的一瞬间,他一把把我往床上一按,钳住我的双手,往我胸口一跨,我再说一次,他的内裤已经被我扔得很远。然后之前我做了一系列挑逗他的举动,他已经高昂的抬起他的武器,他此刻跨在我胸前,或者说,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