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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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落木-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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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什么?”
  我笑,她果然不记得了,我说:“没什么,《新白》的插曲的首句,我觉得很合此情此景。”
  她也淡笑了下,随着我并肩坐下,也把腿搭到岸边说:“我记得,你不是一个好静的人,现在怎么能这么感慨呢?”
  我说:“大概是老了吧!”
  “你还是那么爱看《新白》?”
  我点点头,说:“平均每年一遍!”
  “有那么好看吗?”
  “也不是,就是习惯了,看它就觉得自己还小,还有资格浪费时间,它出现的太早了,所以怎么看,我都觉得我很年轻!”
  她偏头看我,莞尔的笑:“你怕老?”
  我骇笑了下,摇摇头,我没法跟她讲述,我怕的不是老而是时光的飞逝,更没法跟她讲,我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仍然无法割弃一段执念,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江边的风微微的凉,她穿的有点少,看起来很凉,我提议:“回去吧,挺冷的”
  她没看我,一直望着江里的月亮,突然低声说:“你说的那歌,我记得,我听过!”
  我不言声,再一次重复,说:“回吧,起风了!”
  “我记得,歌词里有一句,我是不是牵挂都为你?木阳,你呢,这么多年,你牵挂着谁呢?”
  这样的夜,在江边,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情绪里,我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只说:“没牵挂谁,牵挂谁太累了,我没有那个劲头。”我站起身,问她:“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先走了!”
  她抬首看我,目色中沾染了江水中的卓然:“为什么,你就不肯跟我好好的谈一谈?木阳,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转身就走:“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唐木阳,我喜欢你。”
  江风起,背脊凉,她的声音抖在风里,却听得出的决绝。




☆、第 26 章

  
  我没有回头,只听得她说:“那个时候还太小,而又我晚熟,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吓的不轻,口不择言了才会说那样的话,我————”
  我转过身,厉声的喝住她:“你闭嘴!”
  她无力的闭上眼睛:“你从不肯坐下来跟我好好谈,你躲我,你怕我,现在就算我不要你说,只要我说你听都不行吗?”
  我感觉手指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卯足了劲的握成了拳,说:“林边,你错了,你不喜欢我,你就是弄混了,你就是想找个对你好的人,我那个时候对你太好了,所以你就弄混了。”
  她微微颔首,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是。”
  我肯定的说:“你就是!你当年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别让自己的错觉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那你就太冤了,记住你当年的话,人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真心话!”
  我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疾步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干脆大步跑了起来。
  
  云淡风清一轮江月明,漂泊我此生恁多情,几分惆怅,惆怅有几分。独让我自怜水中影。甜蜜往事在心底。多少回忆锥痛心。我是不是牵挂皆为你?怪我爱得浓时却不懂情!好梦易醒万事空,留不住转眼成烟云。
  这词写的好,写的真好,就是不知道放到我跟林边身上,是在讲她还是在讲我?或者,她真就是弄混了搞错了?是我又一次自作多情了?这真可怕!
  
  回到房间,我争分夺秒的将所有东西一股脑的堆在行李包里,临走前在前台留了个字条给光光:我走了,下次再这样,断交!
  赶到飞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直飞盛京的航班要等到明天上午,我一刻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着,迫切离开这里的欲望,让我选了最近飞走的北线郑州上机。
  在飞机上,我做了个梦,梦里面有一个人俯首在哭,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的那么难过却没有声音。我看着她,很眼熟的身形,只混沌的想不起来是谁,心里堵的难受却没有办法,我陪在她身边,最后就释然了,想,哭吧,能哭出来多好,哭完了,就结束了,对不对?哪想到最后她一抬首,我看到的居然是5年前的我自己。我吓的一身的冷汗,就此惊醒过来,额头一片冰凉。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我困顿的望向飞机窗外面,窗外一片隆隆的黑,即使在天上,星星也是这样的远,远的让人恍惚距离的可憎。那年,或者说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哭。哭有什么用,如果哭出来能够时光倒回,我会像白娘娘一样水漫了金山去挽回光阴!可光阴能倒回吗,倒回到我未曾恋上林小边的时候?倒回到我不去犯那样一个错误?不能!所以我不哭,错了就是错了,我认了,我忍了。
  在郑州落地,坐直达盛京的长途大客返回,接近整整24个小时,都是在晕机兼着晕车的状态下度过,我头昏脑胀的想,这样也好,痛是可以抵消的,头疼总比心疼强。
  当客车停在盛京客运的门口,提着行李脚踏实地的那一刻,莫名的眼眶一热,我看见我熟悉的一切景物,每一条街,每一个建筑,甚至这里入了秋冷冽的空气,都是这样的完整。三毛在她的书里这样写,她支身嫁到异国,每当跟荷西吵了架,她就会睡在她带去的行李箱上,她说,那个行李箱就是她的娘家,给予她最厚实的温暖。而盛京,就是我熟悉的,我温暖的,我受了委屈时的,最想拥抱的远方。
  
  昏头昏脑的睡了一整天,光光在电话里咆哮:“你怎么回事?跟林边又闹什么?你俩不是好好的么?你走个什么?林边在屋子里死不出来,谁都不让进,你是要把她逼跳楼吗?”
  我翻过身子,手杵在额头上,我确定我发烧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更顾不上跟光光拌嘴,我说:“你去告诉林边,她要跳她就跳,大不了我一条命陪给她,黄泉路上我给她搭伴,我跟她的账,活着不提,死了再算。但只要她不跳,就不要再来烦我,不然轮不到她跳楼,我就先自焚。”
  对,就算我不练轮轮功,不去天|安|门,你林边要是再逼我,我就就自焚!
  光光个死脑筋终于转了轴,不再颐指气使:“你俩到底怎么了?”
  我说,我祈求:“光光,求了你,真的真的不要在参合我和林边的事了,求你了。”
  也许是病中的人特别脆弱,也许是我真的太委屈了,说到最后,我有点哽咽,尾字都带着颤音,按掉手机的那一刻,我死死的闭上眼睛,跟自己说:唐木阳,有样的你就别哭,把眼泪憋回去,哭出来,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一无是处!
  
  半夜里口干舌燥的醒过来,在床头柜里摸出感冒药,真的没有力气下床了,粉饼状的药片也只能生咽了下去,嗓子太干了,药片卡在喉咙里,费力的吞了几吞才滑了下去。幸好嘴里已经没有了味觉,不然指不定多苦呢。
  睡梦里,身上热了凉,凉了热,热的半醒时,感觉身上全是汗,棉质的睡衣都被透的湿潮。难受成这样,知道是药力起了作用在发汗,还不敢掀开被子散热。只能逼着自己继续睡。外面日月轮回,屋内天光起落,我烧的迷迷糊糊,也记不起到底过了多少时候,只是一味的睡,醒了就吞药。睡到后来,感觉身子都轻了,昏昏沉沉到不知身居何处,飘飘荡荡的似乎到了远方,在路的尽头,我看见了我妈,我想要跑过去,可身子像被枷锁的动弹不得。我妈远远的站着,飘渺虚幻,我很开心,冲着她大声的喊:“妈,妈!”
  她没有动,很难过的看着我,我懂她的心酸,拼了命的说:“妈,我过的很好,真的很好,我听你的话,我现在有工作,有房有车,我能养活自己,我可好了,可好可好了。”
  她渐渐的飘渺,要成虚幻,像是有苦难言,放心不下的看着我。我要多急有多急,挣扎在原地一个劲的想要她相信:“我很好,妈,我真的很好。妈,你放心,我真的,真的——”
  我妈还是没有等我,成为了虚幻,我不甘心,她还没有相信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冰凉的脸颊上有一双温热的手将我召唤回来,耳边是担忧的轻唤:“木阳?木阳?”
  
  只有她才会这样叫我。
  
  有木为春,向日为阳。我是冬天出生的孩子,命根凉薄,我爷本是好意,要为我以名补命,但他到底是个军人,《易经》还是没有读透彻。单木遭封天火,只有一瞬的热烈燃烧,在往后就是焚烧殆尽后的荒凉。天命昭昭,大运如此,少时是谁也比不过的华彩,后半生只怕是更浓烈的坎坷。
  悲催,太悲催了,十一月份的尾巴,我是射手座。
  更悲催的是,射手座的代表人物是位远古先人,那个名叫后羿的勇士,就是因射掉太阳而一战成名!!!
  本尊大名唐木阳!!!
  活成这样,我还有什么可说,合该我天生的,自己跟自己较劲!
  
  我睁开了眼睛,果然是林边紧张的面孔。我虚脱无力张嘴都难,声音沙哑到自己都听不下去:“你怎么在这?”
  她扶着我的手背,将吊水瓶挂在墙上,说:“光光说你状态不对,怕你出事。”
  我垂了垂眼睛,这才看见手背上被扎了针头,我笑:“你明知道我为什么不好,还出现在我面前,林边,你还真是恨我不死。”
  她俯身认真的看我手背针管的回血,见没有大碍才放下心的坐到我身旁:“我就煮粥的一会儿功夫,你就乱嚷乱抓,病了也不让人省心。”
  “你怎么有我家钥匙的?你还我。”
  她瞧着地板不说话,木然了好一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决然的站了起来不理我。出卧室的时候,她回过头,冷淡的说:“木阳,陈光光早被我策反了,你一个盟友都没有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养病吧!”
  我瞠目结舌,光光她,还真是不怕我自焚啊!
  
  原来就在光光出院的那一天,当我急匆匆的翘班,奔往医院的时候,光光和林边进行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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