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我,说:“我就是这么俗,你也得陪我一起俗。苹果!”
我伸手够了个苹果递给她,她看也没看:“削皮——”
这给她高贵冷艳的!我拿起个盘子放沙发上削皮,削完了递给她,她没接,就着我的手研究了一下,说:“你干脆拿到厨房案板上,用菜刀砍四刀,剩个四四方方的核给我。”
这给她事儿的啊,我又递了递,问她:“你吃不吃吧?”
她把眼睛撇电视上,说:“喂”
我认了命,小小的切了一块喂到她嘴边,她笑着咬到嘴里,往我怀里靠了靠说:“让你浪漫点,这个费劲儿。”
我看她也不是想吃苹果,干脆把苹果放一边儿去,伸手把她抱怀儿里,她也没异议,靠着我肩膀问:“我胖不?是不该减肥了?”
我把手探进她腰里掐了掐,说:“比小时候胖点,跟正常人比,还是瘦,减什么肥,你给我老实呆着!”
她有些不乐意的唤我:“木阳?”
“嗯?”
“你怎么还不跟我求婚?”
我————倒————
我把她的身子摆正问:“你要干什么?”
她还是不乐意的问:“你怎么还不跟我求婚”
我有点晕头转向:“啊?”
“我之前捡的那个戒指你还记得吧。”
我很心痛:“你不还人家了么”
“你给我正经点,你看见那个戒指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也给我戴一个的想法”
“戴它干什么,怪沉的,洗碗的时候还卡手——”
“你——”林边气坏了:“你求不求婚?”
“这不挺好的么,求什么婚啊?”
她把手搭我肩膀上,捏我的耳朵:“你想让我嫁别人去?”
“有好的你就嫁呗”
我刚说完,她手里一个使劲,我感觉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疼的连头皮都要掀下来了,她气的不行,直接从我身子下来,坐到一边去,指着地上说:“跪下”
气节这个东西,咱还是有的,我疼成这样了,还是说:“不跪!”
她另一只手马上掐我剩下的那只耳朵,看样子不像闹,劲不小,确实疼,问:“你跪不跪?”
我觉得她好像真生气了,谁说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我也能!气节这个东西,跟自家媳妇儿这有什么用?我忙说:“我跪我跪!”顺着她的力道就跪到了她的脚边。天可怜见,这事她可别传出去,真不够丢人的。
她满意的看着我,露出属于人类的笑容,然后从沙发垫子底下摸啊摸啊,摸出一个绒盒子来,我一看那盒子,就僵了!这姑娘这是要干嘛?
她把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是副对戒,白金的,她挑出细的那颗伸到我眼前,把右手无名指一同递了过来,说:“给我戴上”
我有些无奈:“我说,不带这样的,你这不逼婚么?”
她更无奈:“不逼婚怎么办?等你这个二愣子,还不等到死?”
“林边,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说不清什么感受,只知道,这非我初衷。
她看透了我的心,说“当然不是这样的,哪能便宜了你?这副戒指花了我一万八,就当你在我这分期付款了,以后你每月还我100块,还款期限15年,中间的通胀和利息,看在咱俩的交情上,就不跟你算了。”
我垂着头不看她,感觉心酸的不行,可又不能哭,哭出来岂不是太丢人了?她板起我的下巴,目光柔的像水,化的我缠绵悱恻,她说:“木阳,给我带上。”说罢又推搡着我的肩膀,软着声音说:“快点,你跪的不累,我等的还不耐烦呢!”
我狠下心,说:“不行!”
你气的使劲的揉我的脑袋,把我的头发揉的一团糟,恨恨的说:“行不行?”
我把口型张的大大的,让她听不清也看的清:“不行。”
“不行你就跟这跪着吧!”
跪着就跪着,跪到死也不行!
她一脚踹我膝盖上,疼的我捂着膝盖弯下了腰,正好,反正我也不想看她的脸。
她就在沙发上捣腾着什么,声音不大,不一会儿俯身在我头顶,给我脖子子带了一串凉凉的东西,我低头看了看,是一个项链,链子上套着另一只戒指。她抱着我的脑袋说:“这是婚戒,所以你这只肯定大,你带不了,就套脖子上吧。我这可就给你套住了,你以后别想跑,也不许再扔下我一个人。”
我感觉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转头与她的脑袋抵在一起,咬她的耳朵,咬在嘴里软软的,她身子一抖,也不躲的抱着我的头。我说:“林小边,你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她低下了头,有一点的哭意:“没有后路了,哪还有什么后路?19岁那年,你跟我说你喜欢我的时候,就没路可走了。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你就得负责。”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心也乱乱的,有酸有甜有苦有疼,我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戒指,仰头问她:“那好,我问你;你可想好了?”
她的眼圈红红的,乖的不像话,她说:“我想好了,就你了。”
我点点头,一狠心牵过她右手的无名指,刚要把戒指给她带上去,还是下不定心,抬头还问:“你想好了?”
她破涕为笑,反手掐我脸一下,有点羞意:“啊呀,赶紧带上吧!你跪着有瘾啊?”
“不行不行,这事可大可小,我得问清楚了,你真想好了,想明白了,想清楚了,不后悔?”
她身子向下滑了滑,半蹲在我身前,认真的说:“我想好了,想明白了,也想清楚了,肯定不后悔,就算你是个穷光蛋,就算你一天想东想西的不踏实,那我也想好了,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唐木阳,我爱你,打从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想过改,所以,你赶紧的,痛快的把这戒指给我戴上,再磨叽小心我让你跪搓板!”
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在耳朵里,我鼻子又一酸,强忍住泪,把戒指给她带上了,说:“你买戒指怎么不带上我啊?怎么擅自做主?”
她拉起我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说:“跟你说,肯定就买不成了,反正也是给我带的,我喜欢就行。木阳,你听好了,以后咱家的事,我做主。”
我说:“怎么就这么不民主呢?”
她伸出手,摆弄着戒指,瞪了我一眼:“没有民主,是绝对的强权压制,你有意见吗?”
悍妇如此,我等还有什么话说,只得乖乖俯首称臣:“没有没有,你说的算,都是你说的算,不过有一件事得我说的算!”
她美滋滋的瞅那个戒指,嘴都合不拢,想要瞪我都带着娇嗔,问:“什么事?”
我把她的手压到沙发上,俯身亲她的软软的脖子:“床事儿!”
“流氓!”她仰着头,身子本能的舒展开来,偏嘴里还硬的鸭子似的。我伸出手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笑着在她耳边说:“媳妇儿,咱这就算是洞房花烛夜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还等什么?”
她有些情动,但也有疲惫:“不行,木阳,我累了。”
晚饭后的那一波,本来她当时就累的想睡,是我怕她睡多了半夜再睡不着,强拉着她看电视的。我压着她,从领口出一点一点的解开她的衣服撩拨着:“累了?累的那个人是我,我都不喊累,你累什么?”
“木阳”她搂着我的脑袋哀求:“求求你了,真不行了,明天没力气上班了。”
我哈哈大笑,用手拱起她的身子,把解开的衣服顺着她的背脱下,扔到一旁:“长夜漫漫,春宵苦短,媳妇儿你就从了吧”
进行到后半程,林边突然翻身而上,我以为我哪里做的不对,让她不舒服了,问:“怎么了?”
她抓着我的肩膀,期期艾艾了好半天,终于说出:“今天,我想——我想——烙上我的印记!”
“什么印记?”我听的迷糊,见她埋着头不说话,已然羞愤到了极点,只能自己合计,想着想着,突然心底一凉,原来,她还是介意的,介意我和leni的那段往事。
她见我不说话,抬头看我,见我的脸色,在一起这么久了,终归有些心意相通,她有些乱的解释:“不是,你别多想,我就是——就是——”
她不流氓,她说不出口,可这有什么可解释的呢,事情不就摆在这里吗?我说:“林边,是我对不起你,你有怨气,我不怪你。”
她更乱了,手忙脚乱的说:“不是,你别瞎想啊,我没怨过,真没有,那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低微。
怎么可能不介意?不介意,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想起这样了?
我叹了口气,仰头说:“来吧————”
“啊?”她没想到我能答应的这么痛快,反而有些疑惑的看我:“你什么意思————”
“彻底的跟过去告别,其实也没什么留恋的,不过——”我看她:“你会吗?”
她的脸一点一点的红了,声音小小的;“我试试——”
我后悔了,我绝对后悔了,我为什么要让她试?她是有多笨啊,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吗?我晚晚忙里忙外的,我跑的还不够形象吗?她怎么能把我弄的这么糟糕!从头到尾,我俩的感觉就没同步过,我这边正难受呢,她那边觉得差不多了,我这边觉得刚有点兴致,她就以为完事了,我简直无辜死了,勉勉强强的被她送了上去,可身上还是黏黏糊糊的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
我悲哀的看着她,她很努力了,这我知道,但也不能这么祸害我啊?在过程中的某一个瞬间,我见她这么笨拙的样子,突发奇想,也许,她原本就是不喜欢女人的,是硬被我逼到成这样!不然怎么可能如此的没有天赋?这种想法,让我觉得很难过,为她为我。而这场本来就带有某种意义的行为,正因为我有了这样的觉悟,又带有另一层悲伤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