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国贵少爷!」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确实感觉到辽一郎在自己体内解放了。
他真的很爱这个男人,就算跟他一起坠入地狱也甘愿。
他渴望永远待在辽一郎身边,今生今世永不分离。这次,他要凭自己的力量守护辽一郎。
「……我……我还要……」
他不想错过和辽一郎紧紧相缠的机会,即使只多个几秒钟也好。
对国贵而言,辽一郎是绝对必要的存在。
「国贵少爷……」
他的唇重重吻上国贵的,光是接吻,就在彼此间燃起炽火,不一会儿两人便忘情地沉浸在火辣煽情的热吻中。
身后的嫩道壁面麻痹似地收缩,有如一台小型火炉让全身温度不断攀升。
灵舌般巧妙扭动的舌头紧缠住国贵,除了肉体愉悦他什么无法思考。
我身上果然流着父亲淫荡的血液。情事中,国贵忍不住这样想。
第六章
耳边突然传来雨水击打屋檐的声音。
窗外的雨不停下着,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
疼痛不堪的身体渴望暂时的休养。
隐约听见远方传来阵阵乐声,大概是哪户人家在听唱片吧。那是去年流行的『船头小调』,旋律有股难以形容的悲伤。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一只有些粗硬的手正温柔地抚摸自己额头。
是梦吗?不,不是的。
手掌温暖舒服的触感让他几乎忘了身体的疼痛,安心地享受这安详的片刻。
然后那只手离开了,察觉原本在身边的人已离去,国贵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摇摇头甩开略长的前发,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景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辽一郎宽阔健硕的背膀。
眼前的他正打算伸手关窗户,见他光裸的上半身底下只随便套了件裤子,国贵不禁羞红脸,随即发现什么似的紧咬住下
唇。在灯泡昏黄的光线下,依稀看得出他背后有好几道血痕,那是国贵在情交中途忍受不住愉悦的巨浪失控留下的。
忽地,辽一郎骤然回头,来不及闭上眼睛的国贵只好无奈地和他对看。
看得出辽一郎原本要笑的,但下一秒笑容却硬生生凝结在嘴角。他弯下身,捡起掉落地板的衬衫披上,然后一脸不耐烦
似地凝视国贵。
「您现在感觉如何?」
那张精悍的面孔显露着淡淡倦态,八成是跟两人方才激烈的交合有关。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国贵的心没来由地抽
痛。
他对自己说话的方式依旧那样客气。明显想拉开两人距离的敬语,此刻真叫国贵痛恨至极。
明明肉体已那样紧密结合,却一点也没拉近彼此的距离。
自己依旧是豪门的接班人,而辽一郎仍然是司机的儿子。
难道说,献出自己的身体企图换取辽一郎退出社会主意运动,不过是白费功夫?
「——我没事。」
国贵试着出声说话,但嗓音却意外地十分沙哑,几乎难以入耳,他稍微咳了几声调整嗓子,却不停感觉到辽一郎芒刺般
的伤人视线。
「身体……我都帮你清理干净了。」
「……抱歉。」
好不容易理解他在说什么后,国贵不禁好生难为情。
尽管半推半就地和辽一郎发生关系,但自己却那般陶醉于情事,彻底沉溺在前所未知的肉体欢愉中。
在这之前虽有不少人对他表示好感,但国贵从未想过跟男人发生关系。
然而,昨晚的国贵却抓着辽一郎不停盈盈啜泣,让他相当为难。
国贵会这样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他到二十六岁才初次尝到被男人征服的奇妙感受。况且那也是极度悦乐下的正常反应,
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
……我真是差劲。
「对了,你为什么骗我说在书店工作?」
为免再想起自己愚蠢的行为,于是国贵开口问道。老实说,他内心的疑问堆得跟山一样高。
「起初我真的有在那间书店工作,虽然那时用的是假名。为了找寻新伙伴不得不那么做。」
听得出辽一郎的语气有些冷淡,但为了得知真相,仍得硬着头皮问下去。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骗我……?」
「要是让您知道我到这年纪还没有固定工作,一定多少会起疑。为了方便日后利用您,绝对不能让您对我有任何怀疑。
」
我根本就不会怀疑你啊!
没错,一开始要对辽一郎敞开心胸是有困难,但国贵终究忍不住深深依恋上他。
「那么,接下来你一定要答应我,再也不要参加反体制运动了?」
国贵再次向辽一郎确认,自己以身体换取他退出社会运动的交易已成立。
「答应您?」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嘲弄,人工义眼闪着冰冷光芒。
「我可不记得有答应您什么。昨晚不过是陪您玩玩罢了。」
「什么!」
霎时,国贵觉得仿佛全身血液迅速被抽光。平日冷静沉稳的模样此刻却逐渐崩溃,强烈的耻辱感让他几乎语塞。
「虽然您是我的童年玩伴……却不能改变您是贵族和资本家的事实。您跟我这种参与反体制运动的思想犯,无论立场或
想法全都不同,怎么会傻到跟我订下约定?」
「你骗了我?」
辽一郎轻轻耸肩,表情极度嘲讽。
「男子汉一旦决定的事哪可能轻易改变。您的所作所为固然令人感佩,但说到底不过是有钱少爷的一时戏言,根本不足
采信。」
国贵完全愣住了。
他感觉尖锐的言语刀刃,正缓慢宰割着自己柔软的心。
「没想到你竟然……会骗我!」
望着国贵仍带着一缕希望的眼眸,辽一郎再度开口。
「如果有必要,我会毫不在意地欺骗自己或他人,这就是现在的成田辽一郎,能够发现我的真面目,您也该满足了吧?
」
过度冷硬的声音让国贵登时哑口无言。
他知道辽一郎已经变了。
或许在他装上那只义眼的同时,就把幼时的回忆都舍弃了。
但,就算他已不是以前的辽一郎也没关系。因为,此时让国贵如此焦躁眷恋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您略施小惠将我拉离反体制运动,让我过着平凡安稳的生活。但这样根本无济于事,充其量只是满足您这种有钱人的
虚荣心罢了。」
我从没想要对你施什么恩惠啊!
但心里这么想的国贵却无法反驳辽一郎。
「如果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大可以再跟我睡一次,试试看我会不会因此改变心意?」
「别开玩笑了!」
国贵起身想抓住辽一郎,腰间却传来阵阵钝痛感,他忍不住皱紧眉头。
「呃……」
「您还好吧,国贵少爷?」
他抬起头,眼前的辽一郎眉头深锁地紧咬着下唇,一副紧张模样。
他明明已如愿侮辱了我,彻底玷污我了,为何还露出那样的表情?国贵心痛地想着。
猛地,辽一郎伸出手粗暴地将国贵搂在怀里。
「——您实在太单纯了。为了日后着想,您最好学着世故机灵点,才有办法顺应这个社会。」
这其实也是他想对辽一郎说的话。
在国贵看来,辽一郎深信不疑的东西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幻梦。
从前那个单纯坦率的幼小国贵如今早已不存在。在这儿的是善用心机,为恋情疯狂几近丑陋的阴沉男人。
「那就这样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相信这次您已经得到教训了。」
「什么教训!请你不要这样说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
国贵反射性地大叫。
明知他已经有情人,自己却还是渴望得到这个男人,想永远沉沦在两人肉体交缠的悦乐中。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跟您见面了。」
「那是你的决定,跟我没关系。在你想法改变前,我会继续来这里找你。」
「别再白费功夫了。」辽一郎无奈似的低喃。「为什么您要为了我的事如此拼命?」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