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联系?心疑起,便向花园中心电闪而去。
身行起便与一队护卫擦身而过,他们震惊迷惑定格般的面容在眼前一闪便甩到身后。显是这一列巡逻队被枝桠断裂声引来,转眼又被花园中心发出奇异的光团震撼呆住。
转瞬奔至花园中心,眼见华丽宫殿下木立两个护卫,趁护卫眼光散乱,我迅速从其身边转折过去,在宫殿反侧攀上,月光下掀起琉璃瓦,伏身看去。
“……谢王上”半句声音首先传来,听声音似是行无踪。
随即烛火通明的大殿入眼而来。
行无踪跪在辉煌的大殿中,旁边稳立一儒服男子,却是参商,带着疑问随行无踪视线看去,却只见华丽王坐的背影。
这被王坐挡住之人应是金陵王,却不知三人聚在此地便是为了发出刚巨大的光团吗?
随行无踪声音传至,大殿中再无半点声息传来。
静默半晌,一个平正柔和的声音传来:“无踪你为让轻红转生辛苦搏来轮回果,又耗尽全身功力破开它,我便帮你,起来罢!”
轻红两字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却清晰地化做惊雷般轰然在耳边炸开,周围似幻出团血雾缓缓落在身上转成冷汗,随即心海里狂浪滔天,竟分不清是惊喜还是痛苦。气息再也凝止不住,艰难长吸口气,却憋在心里,怎也吐不出来。
“便转生在浣纱村?……好,浣纱村再降生的婴儿便是了。”让我心海再起狂涛的声音传来,勉力让自己凝神看去。
却突见参商凤目随意看过来,电芒一扫,再惊出身冷汗。虽有他的放行的承诺,但那一扫闪现的杀机却仍让我嗅到死亡的气息。
我的精力在出行署大门的一瞬便松下来,行尸走肉般走着,让自己强记起归店的路,拼力不停把闯入脑海各件往事的破碎画面抛出。至倒在床上那一刻,我已精疲力竭,任由思绪疯狂拥进心海。
纠缠到最后脑海只剩下一句追问,追问得知道答案的自己无路可逃,却怎也阻不住它,只好任其把我带到不能改变的痛苦中。
轻红转生后绝不会记得夜鹰,但我可喂她喝孟婆汤,让她回忆起前生之事。哈,给一个婴儿喝孟婆汤!我在这个世界不老的只是容颜,不是心灵……
没有对夜鹰记忆的轻红还是轻红吗?
张开了双眼,入眼是笼罩床围的薄纱。
我倏然坐起,伸手掀纱踏地而坐,随掀纱手去,探入了床前一抹阳光里,温暖随即沿臂传来,把手背翻成手心,茫然攥住阳光。
眼中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只是汇组成这个世界的数据流;当眼前是真实,那昨夜所见便是梦魇,我在真实与虚幻间彷徨。
在围猎场草地上仰首看到的灿烂星河,静立秦淮河畔面对逝水东流。
头探入阳光中,一片晕眩。
若眼前一切都是虚幻,又怎会让我经历那如此真切的痛苦?
若痛苦是虚幻的,那我又怎会是真实的?
心中只是茫然。
痛苦早已被昨夜经历的十几世轮回带走了。
我用毅力慢慢让自己坚定起来,心坚如铁吗?夜鹰便快是了。
昨夜心绪纠缠中不知是昏沉睡去,还是心劫来袭,漫长光阴后我清醒过来,起身踏破阳光,洒然走入繁华街路。
先去了邻近盗贼公会,打探来的结果如预料般毫无头绪,无人知那轮回果是何物。入耳全是关于昨夜金陵皇宫传出巨大光团神乎其神的传闻,听得我不断摇头,也不再打探,步出走向老矮人铁匠铺。
行入铺后院落,花香如旧扑鼻。
繁花尽处,老矮人躺在椅子上,抬眼戏遣道:“大清早便来寻老矮人的便宜吗?”
我走到他身边,带着他的目光绕躺椅转了一圈,心中琢磨怎么样叫这老矮人去替夜鹰弄个大些的椅子摆在院子里,嘿然道:“老哥哥猜得真准,夜鹰真不曾吃过早饭!”
我停下身行,眼见老矮人催生的那株花木已绿叶苁蓉,生得鲜艳欲滴,心下奇怪老矮人怎未和夜鹰回句斗口,转首便见他把小眼睛眯成一线透出的思索目光。
老矮人抬起大头迎上我的目光,肃容道:“夜鹰此次归来是否便不走了?是否会在金陵王那里觅职?”
我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满院花木,老矮人身上的疑问还有很多,以前从未想到他怎会如此爱花,一个创造宝石便能解释吗?口上油然道:“老矮人数十年前便降生在东大陆,可对夜鹰直言相告去西大陆复又返回的原因吗?”
耳听身边老矮人嘿嘿一笑,也未有下文。
我便不再问,随意道:“夜鹰欲入主金陵,老矮人可否帮我一步蹬天。”
老矮人默然半晌,捉谐道:“先请顿早餐,老矮人再告诉你会如何帮。”
我伸手把老矮人从椅子拉起来,拖着向外走去,哈哈一笑:“付帐一事夜鹰便也在饭后告诉你。”
卷三转折第六节惊回首
拖老矮人来到昏暗的小酒馆,坐下来后嘿然道:“老矮人请点菜,夜鹰知你动作神速,也不与你争哩。”
老矮人瞧也不瞧过来一眼,随口便报出菜名,话语顿都不顿,生似这餐是夜鹰请定的。
我插言道:“这小酒馆我都来了三次,仍遍寻不到藏起来的牌匾。”
那店家在老矮人口出连珠菜名中竟听清楚了插进来的话,横视过来一眼,努努嘴,却未回言反驳。
这时老矮人已点完菜,用空出来的嘴道:“酒馆能喝酒吃饭便好,小友不要太执着。”随即轻蔑的眼神看过来。
我臂拄满是油腻的桌面,眨眨眼,疑惑道:“你我既然是朋友,这餐谁请老友也不要太执着。”暗道你突地改变称呼定有后语跟来,不待老矮人把胡子吹起来,试探道:“老友若有话讲,当可直言!”
老矮人淡然道:“常行为人忠厚,思虑缜密,其兄常重乃是统帅万人的军卫,不但能力超群,人也懂得变通。”话到此便打住不言。
原来老矮人当初救下的竟是兄弟两,这绵长十几年的准备必不是为了今日送给夜鹰,便斟酌道:“需要夜鹰做什么,老友请讲,若能做到,夜鹰绝不推辞。”
老矮人缓缓道:“老矮人还有些门路,也可一并送与小友,不过……”他顿了顿,我心道今日戏肉终于到了,只听他道:“不过要看小友的作为了,老矮人到时自会把一切和盘托出。”
我洒然道:“如此才合理,夜鹰先谢过了。”看来老矮人并不信任我,或许将来亦不会,只是因为各自的利益暂且走到一起。不管老矮人如此帮我所为何事,夜鹰今日才有让他透底的实力。
此时酒菜摆上来了,我在狼吞虎咽中抽空道:“老矮人知道轮回果吗?可否对夜鹰一谈?”
老矮人急伸出去的筷子猛然顿住,缓缓收回筷子,咽下刚吞到口的一大快肉,沉吟半晌,感慨道:“轮回果老矮人知道一点,它可以让这个世界的人死后转生,不过转生后就不知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人了。”说着他放下筷子,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低首脚下,竟和刚才疯狂进食的样子判若两人。
会否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事?老矮人的回答亦勾起了我的心事,轻红可以转生,但时间不能倒流。她不会再叫轻红,也不会被带到金陵,更不会在秦淮河边认识夜鹰。
这个结局早心中早已认定,但我仍忍不住一再追问,就像口渴的人冷天喝凉水,满足那冰寒的畅快。
勉力压下翻起巨痛,却再无进食欲望,拜别了仍在沉默的老矮人,就出门而去。在寂静的巷子里没走几步,我便哈哈大笑,竟还记得故意不去结帐,看来夜鹰终是薄情之人。
金陵街路这几日渐渐拥堵,为天下第一比武大会而提前到来的各国先导从员,还有疯狂涌入看客的先锋部队几乎把金陵的主干道塞满了,待到比武大会正日,这街路或可连针都插不进了。
辛苦挤到中心广场,感觉再无人贴身擦过,顿时精神一爽。
“你好。”一个平和的声音传来。
眼随声转,在一旁的石凳上抱膝坐着个青年男子,一身深色劲装,朗目宽唇,容貌显得很年轻,绝不会超过二十岁,微翘到一边的嘴角带着些洒脱不拘。
我仔细打量他,一头浓密的长发胡乱地扎在身后,劲装颜色混杂,似脏了很多天,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吊着随意摆荡的酒葫。
心中升起了莫名其妙的感觉,他生就是当初刚入金陵的我!不知是自身年龄比他大,还是心态的微妙变化,亦或是心劫历练让心里的年龄已过了千岁,看着他宛如见到自己旧时的照片,岁月使它发黄而变得陌生。
“可否愿意过来一坐?”他接着说道,我才发现他平和的声音里透出股玩世不恭的味道,再次听到竟有种奇异的吸引力。
我步过去,目注他一眼,随即抬头环首广场,大地上芸芸众生中寻得一个与夜鹰相似的人应是正常的,多年以后或许他也会同样的被一个少年叫住,心境历心劫竟变得怅惘沧桑。
世事变幻。
白云苍狗。
宛如头上飘忽不定的白云,
岁月似风吹得它改变了旧时摸样。
我转首过去,微笑道:“你好,叫住在下有何事?”
那洒脱男子抬起酒葫芦,仰头葫嘴虚对口,冽酒似瀑垂挂而下,随即意态酣畅地把酒葫芦递来。
我接过猛喝一口,好烈的酒!整个世界在眼前倏然一凝,随即嘴里五味反出,直似千百世对酒味的记忆重回到心头,不禁被酒劲冲得后退一步,递回酒葫芦,脱口道:“什么酒?这般酣畅!”
那男子接过酒葫芦,抿嘴一笑,转身飘然走远。
目注男子一人一葫消失在人群,他就像天真玉般从我人生的轨迹擦过,似乎再不会相逢,也分不清谁到底是谁生命的过客。
悠然踏着脚步行往东传送阵广场,风过清凉,刚拥挤人群带来的燥热已破散全消。
热闹喧嚣的东传送阵广场上我举步行至华丽马车队旁,马车队旁边多出了数个帐篷,个个都巨大无比,一道大旗迎风招展:火舞团。帐篷冷冷清清,只余阳光下两个懒洋洋的壮汉,左侧的秃头蓝眼,他右手边黄发棕肤,应都是西大陆的人。
此时人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