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路全军尽墨,剑九天也力站而死。”
我心知疾雨公子刚或许没说到这里,这应是他特意为我这个军中新人解释,重又开的头。
云庭在疾雨公子长叹口气的当口,接道:“那黑熊精被龙渊大败于燕京后,逃来金陵,又搭上青丘山的妖狐,数量没有减少,反而比做乱燕京时还要多,真是奇怪。”
言不覆似怕我不清楚军中情况,开口解释道:“加上夜将军,金陵共有十八位将军,这个世界的人占了大多数,有十二个将军,大将席同便是其中之一,席同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可作战勇猛异常,更难得的是洞察战情心细如发,他的败亡当真可惜了!”
坐在身旁的复横也解释道:“我们经过数次大败后才知道,黑熊精团数量上应有百万,军团内部建制完备,分工明确,一点也不差于我们人类。黑熊精在妖狐统领下分成四路军团,军团颜色不同,非常好认。”
芙蓉楼与复横两家的关系应该非常亲密,他总是毫无顾及地打断复横的话,只听他又截入道:“复伯伯今早已说过一次,现在就让芙蓉楼再转述一遍吧。”他满意地看着众人目光都汇聚过去后,微笑道:“不知道黑熊精自己怎么叫的,我们把那四个军团的头儿叫做四大妖将,率红甲军的是红妖‘巨嗥’;青色军团的妖将是‘向归’;据说统领蓝甲军的妖狐有着女性的外貌,见过她的兵士无不被其异常的美艳夺去魂魄……”
千回不满地打断他,嘲笑道:“哈,你自早上听说那个‘蓝泪’后已不知念叨多少遍了!复伯伯说那个妖狐再历一劫便是天狐,你若真有志于那个狐狸,出马场后一直向东走不就可以遂了你的心嘛!”
芙蓉楼嘻嘻一笑,也不反驳,把头转向我,接续道:“率领黑色军团的便是困杀剑九天,又在雄鹰寨前伏击夜兄的黑妖‘夜煞’。”
我哈哈一笑,自嘲道:“夜鹰没想到被同姓兄弟弄得全军尽墨,真是窝火!”
复横似听出我语气中有对柔情派给夜鹰送死任务的不满,在一旁解释道:“信鸽只能为城市里的人传递消息,军鸽又不能把消息传给军队之外的人,金陵城与署下村庄之间的联系只能靠猎鹰,夜煞这是攻我必救,柔情是不得不派兵救援啊!况且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黑熊精团已变得如此狡猾。”
我忽想起我和春水流在雄鹰寨的不告而别,惊问道:“夜鹰和春将军离开雄鹰寨后,谁守卫在那里?”
复横回道:“王上已把安心派去,夜将军当可放心。”
芙蓉楼“啪”地双手一拍,欣然道:“终于说回到‘军中之花’。疾雨公子快接着说。”
疾雨公子含笑点头道:“好,便让疾雨接着说……”他顿了顿,转头对我眨眼笑道:“军中第一美女安心疾雨可不能多说了……”
他对面的云庭如同他知己般道:“美人经不起描述,一描述就变得寻常了。”
连同一直没做声的计无失在内,所有人都深有同感的轻笑出来。
云庭笑着又道:“安心便是安西的妹妹,哪天等安心回来,云庭把她介绍给夜兄认识。”我连忙点头谢过。
笑歇后疾雨公子肃容道:“黑熊精在东、南两路设下埋伏只是惑人之计,真正的杀手在西面穿城而过的秦淮河上!哪里能想到本是蠢笨的黑熊精竟会绕金陵城兜了一大圈子,在南面造船沿水而上,迫近金陵。王上情急之下惟有就近抽调救援南路的安西回护,又把擅水战的安西在行向云吞山路上调回,才解了金陵水上之危。”
言不覆似在解释给我听,又似叹息妖狐的狡诈,唏嘘道:“金陵东、南茫茫草原,北接高原,高原之上便是接天蔽日绵延千里的吞云山。我军本欲在北面假阻黑熊精,然后放其进来在草原上利用骑兵优势与其决战,最后诱逃黑熊精至伏兵二十万的吞云山,从此一战永逸。但这只是针对作乱燕京时的黑熊精,包括王上在内谁也没想到在妖狐带领下的黑熊精能狡猾至此。”
云庭问道:“有多少黑熊精在金陵南面顺水而下?”
疾雨公子沉吟半晌,斟酌道:“具体数量还不清楚,应该有四十万之数。”
云庭忧悒道:“如此多的黑熊精那要得乘多少条船?会不会是胡狼王暗中操纵,提供船只?”
我却因云庭的话另起疑问,皱眉问道:“黑熊精军团的首领是谁?为什么独攻打我金陵呢?”
众人随疑问都把目光投向复横,复横两手摊开,回道:“此事王上也一头雾水,复某当然更不清楚。”
复横顿了顿,叹道:“胡狼王看过日月壶,对他有利的事情他都会做,加之他又恨我们入骨,云庭的猜测很有可能。”
千回嘿然道:“希望胡狼王不要做此蠢事,他的坐下大将流流弩正在金陵城内!”
我笑道:“流流弩?好奇怪的名字。”
疾雨公子解释道:“疾雨刚也见到了流流弩,却一点也摸不透他深浅,这个世界的人看过日月壶后都不可小视啊!若不是顾及胡狼王,看着流流弩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和家主攀谈,疾雨真想在金陵城里将其击杀!”
我听到日月壶想起了轻红,心里暗暗长叹一声。
耳听芙蓉楼忽气道:“剑九霄的父亲真是无理取闹!把儿子的死因全归罪到安心妹妹身上。”
复横对芙蓉楼笑道:“剑无心却是个小气之人,不过心地很善良,此次他还因王上对席同生死毫不理会与王上大吵一场,你也别再怪罪他了。”
云庭也笑道:“别说这些伤和气的话了,还是听疾雨兄说说黑熊精团有什么新动向吧。”
芙蓉楼撇了撇嘴,身体向椅子内里一靠,便不再多言。千回和言不覆也对此很好奇,都把目光转向疾雨公子。
疾雨公子笑着点点头,慨然道:“那黑熊精沿秦淮河一口气连建了七个堡垒,似乎铁了心要从水上攻破金陵。据斥候探回的消息,七堡都有人类的名字,从南向北依次是‘蓝泪’、‘长草’、‘巨木’、‘铁恨’、‘狂沙’、‘破浪’、‘赤石’。由于‘赤石’已接近金陵,在城内高处已能望见。王上使出多种办法毁堡,均大败而回,而黑熊精短短两日内从水上发动的五次进攻也都为安西所破,到现在已形成对峙局面。”
此语出后众人一时无言,可以想象黑熊精此次非比在燕京作乱时,必是有准备而来,柔情诱杀黑熊精团于吞云山之策使三路皆北,又因比武大会而必须制造出平稳气象,城内守军应已不足两万,金陵已结结实实地变成座危城。
复横目露思索神色,怀疑道:“虽吃了三次败仗,但除了金陵留下必要的保卫力量,我军在数量上应仍有很大的优势,为何不对七堡聚而围之,再配合安西的水军,把黑熊精团困死在秦淮河岸?”
疾雨公子无奈道:“黑熊精三军团护七堡,又让夜煞在金陵城外四处骚扰官路,王上无奈派出大部分军队去护卫官道,却也拿神出鬼没的夜煞军团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于城防也只有广建箭塔,并在北、东、南建‘吞云’、‘青丘’、‘虎降’三堡,一方面备护官道大军休息,一方面在紧急时可以迅速回护金陵。”
复横长叹一声,恨声道:“那妖狐的疲军之计当真狠毒!莫说把夜煞围杀在城外,因比武大会在即官道异常繁忙,我金陵连坚壁清野都无从做起。”
众人听后一时黯然。
芙蓉楼突笑道:“东西大陆的十大歌姬之首云素今日应到金陵了吧,疾雨可曾见到?”
疾雨公子失笑道:“云梦泽与胡狼国积仇甚深,两国使团怎会脚前脚后到达金陵,早到哩!芙蓉兄不知道吗?”
芙蓉楼狂怒上脸,起身扑向千回,厉吓道:“千回你骗我!把我诓到这鸟不生蛋的马场……”
千回哈哈大笑着与芙蓉楼撕扭起来,众人哄笑一旁,似早对这兄弟俩的打闹习已为常。
计无失对疾雨公子耳语几句,站起走过来道:“夜兄,我去找贺大人一起整理下帐目。”
我点头应好后眼见计无失走进偏厅,心道原来贺连不在议事厅是因在整理帐目,不过计无失和疾雨公子似乎走的很近,很让人怀疑。
此时徐富寿进来禀报野马群已安置好,我和众人告罪离开后与徐福寿一同走去官署。
卷三转折第二十五节夜沾衣
点头应过李初一和另一个护卫的问好后,我对紧随身后的徐福寿道:“让你砍伐来的那些木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徐福寿恭声回道:“请军上随末将来。”说罢,越过我前引而去。
出得官署向右行过营房,我开口问道:“徐福寿你说说那五个公子哥偏将怎么样?”
徐福寿带我走进营库的院落中,院落是四排长长的平房围连而成,很宽敞,中间摞放着圆木堆,他停下后转过身道:“云偏将颇懂治军方略,待人也很和气;千偏将做事严禁,人也没什么脾气,很随和。至于其他偏将末将说不好。”
想来剩下那三个公子哥自身便有贵气,才来数日又少与兵士接近,又在繁华的金陵呆得惯了,说不得要在这清闲的马场无事生出点非,我笑道:“剩下三个偏将怕是你觉得说不好,惹得军上不高兴吧?”
徐福寿垂首沉默片刻,却转开话题回道:“末将与五百军士共伐木一千株,分四趟送回,都堆在此处了。”
暖日当空,阳光温柔地洒下来。堆放整齐的圆木株株一般大小,身周都剥去树皮,削去枝桠,连同两端整齐的断口处,在明亮的光芒下可清晰看见新断的木茬。
吩咐徐福寿去寻来曾经做过木匠活的兵士,然后把这一千方圆木抬到营房与汲水处间的空地上。与兵士一同把圆木扛到空地上,忆起明月陵的搭建方法,自己动手后让兵士们学样照做,在李初一来报饭菜准备停当时,刚好建完五座接连一行的营房。
叫李初一把安排酒席安放地点、座位排列的事情交于贺连和计无失商量,在问询兵士后转到营房后面,远见在晾晒衣服下面堆褶的素白裙角。
这是两排对建营房间晾晒衣服的地方,条条细麻绳贯连在中间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