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白只觉胸中热血沸腾,半晌之后,才镇静下来,缓缓说道:“我白鹤堡为四大掌门被害一事,付出了惨重无比的代价,四门、三会、两大帮,联合了九大门派,选遣高手,夜战白鹤门,使两百余人,莫名所以的作了刀下之鬼,大师可否详述一下经过情形?”
闲云大师道:“白鹤门被屠一事,老衲是一概不知。”
左少白道:“在下只想大师追述一下被害的往事。”
闲云大师叹息一声,道:“听诸位之言,似是此事闹的天翻地覆,但老衲等遇害之事,却是简单无比。”
左少白道:“大师可曾瞧到了家父白鹤堡主左鉴白么?”
闲云大师摇摇头,道:“老衲未曾瞧到。”
范雪君突然接道:“可是有人预先在几位饮用的酒饭之中,下了剧毒么?”
闲云大师道:“不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老衲和少林武当等诸位掌门道兄。饮用过酒饭之后。人就晕了过去,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范雪君道:“如是几位是真的被人杀害,那就不致于这般复杂了。”
闲云大师道:“武林对老衲等的死亡,如何传说?”
左少白道:“四位尸体,遗留在白马山烟云峰上,横陈而死,不知何人说出,那日曾见家父在烟云峰上出现,故而,把四位死亡的血海深仇,移到我们白鹤门的头上,一夕祸变,白鹤门惨遭屠戳了两百余口。”
范雪君接道:“大师等死亡之迹,已然不足为奇,只是何以移仇白鹤门,其间定然有其原因,大师请仔细的想想,当时是否见到了什么?”
闲云大师沉吟了一阵,道:“老衲和武当元真道兄先到了一步,似是见过一个玄衣妇人,从十余丈一条小径上,疾奔而过……”
左少白急急接道:“大师可还记得那妇人的容貌么?”
闲云大师摇摇头道:“记不得了。”
范雪君道:“那妇人手中可有兵刃?”
闲云大师道:“手中好像提着一把长剑……”
思索了一阵,接道:“不错了,提着一把长剑,当时老衲,还和元真道兄研讨两招剑术,就是瞧到那妇人手中长剑之后,有所启发。”
左少白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师尚在人世,想那少林、武当、崆峒三派的掌门人,都还活在世上了?”
闲云大师道:“这个,老衲就不敢说,老衲以无与伦比的忍耐,才保下了一条残缺的性命,少林、武当两位道兄,论内功成就,都在老衲之上,机智才能亦非老衲所及,只要他们能和老衲一般的忍耐着苦刑羞辱,决不会死在老衲的前面。”
范雪君道:“大师醒来,可曾和他们见过面么?”
闲云大师道:“没有,我们各被囚居一方。”
范雪君道:“大师可知他们掳掠诸位用心何在么?”
闲云大师道:“当时不知,此刻自然是知道了。”
范雪君道:“为什么?”
闲云大师道:“当时,老衲和少林、武当、崆峒三位道兄,因鉴于武林中数百年来,一直不停的杀伐,不但大伤我武林元气,而且有违我练武之人的戒条,决心联手,平息武林纷争,想不到是一呼之下,不但九大门派群起响应,连四门三会两大帮,都响应起来。本想武林从此太平,却不料祸起萧墙,变生肘腋,老衲和三位道兄,函邀诸大门派和四门、三会、两大帮中首脑聚会之日,竟然被人迷倒。”
范雪君道:“大师被掳之后,他们怎样对待于你?”
闲云大师道:“苦刑相逼,要老衲讲出武功。”
范雪君道:“大师可曾讲了么?”
闲云大师道:“为此,老衲被砍去双腿,破去五官,凡是人间最难忍受的酷刑,都被他们用了出来,老衲受逼不过,只好讲出来了。”
范雪君道:“照此说来,那少林、武当、崆峒三派掌门人,也无法熬受了。”
第四十四章红颜天妒
闲云大师道:“老衲并非贪生畏死之人,但却想留下一息,把内情传述于武林道上,如若三位道兄和老衲同一心意,只怕也难隐技自珍。”
范雪君沉吟了一阵,道:“这中间还有一事,叫人见解不透?”
闲云大师道:“什么事?”
范雪君接着问道:“少林、武当、峨嵋、崆峒四大掌门,生在人世,别说九大门派了,就是任何一家门户,凡为师长赏识,提携接掌门户之人,大都是才德兼具之人,难道他们就坐视不问么?”长长叹一口气,接道:“就目下情势而言,不但九大门派对此事,未予追究,连四门、三会、两大帮也是噤若寒蝉,只把一场祸,嫁于白鹤门,其理何在?”
闲云大师突然问道:“我峨嵋门下甚少人才,未问此事,也还罢了,但那少林门下,却是人才济济,难道也无人追查么?”
左少白心中暗道:“那四戒大师,虽也在追查此事,但他一直是隐身追查,时机未熟不可泄露了他的隐密。”心念一转,未多接口。
但闻闲云大师道:“这就奇怪,这就奇怪了……”
范雪君道:“除非其余五大门派首脑,早已为人钳制,不敢自作主意,或是参于同谋。”
闲云大师叹一口气,道:“可惜老衲已成残废之身,而且五官亦遭破坏,纵然重回峨嵋中,也无人识得老衲了。”
他似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不言。
范雪君道:“大师还是有隐衷难言之事么?”
闲云大师道:“老衲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却无法查证了。”
范雪君道:“什么事?大师最好能够坦然说出。”
闲云大师道:“老衲和少林派三位道兄,提前在烟云峰会晤,旨在研商一事。”
范雪君接道:“这是一处破绽,九大门派和四门、三会、两大帮中首脑,集会共谋平息天下武林杀伐,自是应该同时会面才是,四位却提前相见,必有用心。”
闲云大师道:“姑娘猜的不错,老衲和少林派等三位道兄提前会商,确有所图……”。
范雪君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大师千万不可讲错一句一字。”
黄鹤周正眼看范雪君和那闲云大师,尽在讲论往事,丝毫不顾目下处境,心中大为焦急,想到那圣宫神君就要到此,不禁后背上冷汗直冒,但见两人谈兴甚高,又不便从中接口,只急得满室游步。
但闻闲云大师说;“当时武林中势力最为强大的是七星会,其首脑七星道长,不但武功高强,且心机深沉,名气上虽然是四门、三会、两大帮,齐名江湖,其实那七星道长,并未把四门、三会、两大帮看在眼中,他唯一惧忌的就是老衲和少林派的四方道兄……”
他长长吁一口气,仰脸望着室顶,想了一阵,接道:“老衲和四方道兄,心中顾虑他在大会中,从中作祟,特别邀请了武当、崆峒两大门派的掌门,先行在烟云峰上会晤,研究对付那七星会主的办法。”
范雪君道:“此会事先可曾有人知道?”
闲云大师道:“除了老衲和四个当事人外,知道的人,亦将是四派掌门人的亲信。”
范雪君道:“中间再无隐密么?”
闲云大师道:“还有一点,那就是老衲和四方道兄取得协议,那七星道长实为那时江湖中祸乱之首,如果他在大会中捣蛋,就借机把他除去。”
范雪君道:“是啦!你们请了武当、崆峒的掌门人,先行会面,明里是研商良策,实际上是迫使两人答应你和四方大师既定之策。”
闲云大师道:“迫使倒不敢当,用心是在说服罢了。”
范雪君道:“武当、崆峒两派掌门人答应了没有?”
闲云大师道:“武当、崆峒两位道兄,很快就为老衲和四方道兄说服。”
范雪君道:“以后你们就中了迷药?”
闲云大师道:“不错。”
范雪君道:“以大师和那四方大师的精深内功。难道就试不出酒中有毒么?”
闲云大师道:“老衲等聚会之初,早已有了准备,是以,老衲和四方道兄各自带了一个亲信弟子,负责饮水和食用之物。”
范雪君道:“是啦!大师害在自己弟子手中。”
闲云大师道:“迄今为止,老衲还不能证实怎么回事。”
范雪君道:“大师心中必有所疑,不知可否说给贱妾等听听?”
闲云大师道:“事到如今,老衲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当老衲和四方道兄说服了武当、崆峒两位道兄之后,老衲门下弟子,分送上四杯香茗,老衲一生中别无嗜好,只爱饮茶,对茶道研究甚深,因此,老衲调制的香茗,诸大门派中的掌门人,无人不知,唉!错就错在这里了……”
万良道:“大师的茶道,在下也曾听过,但那茶道和诸位中毒之事,有何关系?”
闲云大师道:“老衲赴约之时,特别带了一大包精心调制的香茗,特地选了一位亲信弟子,在我们聚会之后,吸取山泉煮茶。”
范雪君道:“原来有人在茶中下了毒。”
闲云大师道:“不错,有人早已在茶中下了迷药,一则因那茶味过香,压下了药味,二则那煮茶送茶之人,又是老衲的亲信,大家都无怀疑,因此,都坦然饮了下去,想不到,老衲制的香茗,却害了三位道兄,也害了老衲。”
万良轻轻叹息一声;“这本是一件很难猜测的事,但想不到经过却是如此的简单。”
范雪君道:“大师带的那位亲信弟子,可是你选的衣体继承人么?”
闲云大师道:“当时,老衲正值壮年,心中还未想到此事。”
一直未曾开口的左少白,此刻,却突然接口说道:“大师带的那位弟子,法名……”
只听蓬然一声大震。尘土飞扬,地窖一角,突然裂开一道门来。
黄鹤周正长叹一声道:“圣宫神君到了”万良抬头望去,只见那开的门户空空洞洞,不见人踪。
范雪仪突然一侧身子,侵入姊姊怀中,右手紧紧握住范雪君的右手五指。这是她们姊姊间的通讯之法,姊妹两人心灵相通,范雪仪不论瞧到了何等事物,都能够以迅快的手法,告诉姊姊。
只听范雪君冷冷说道:“圣宫神君,你既然敢一手掩盖天下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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