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季白一直存有疑问,可是问胡离,胡离只是笑却只字不语。
到了第七天,吴少宇终于醒了,但是却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吃任何东西,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洞顶。
本来看到他醒来的季白心里一阵欣喜,可是再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却又开始担心起来,已经两天了,出了水,他没吃过任何一点东西,作为一个人类,他怎么能受得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当事人之一天叶却不见了人影。而胡离就算在,他也只是说:“这事我管不了,我总不能逼他吃吧。”
本来也不知道怎么规劝人的季白也只好这样干瞪眼看着。
终于到了吴少宇醒来的第三天,他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虚弱嘶哑,但是季白还是听明白了吴少宇的话,他再问天叶去哪了。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天叶以前就来无影去无踪
的,没有人知道他具体的行踪,这又叫他如何回答。
“你是在找我吗?”
正在季白为难的时候,一个仿若天籁的生声音在洞口响起,不是天叶又是谁,季白终于松了口气。
天叶走到吴少宇的身边单膝蹲了下来,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吴少宇看着他,声音微弱,问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其实这已经不算是问题了,除了原本的疼痛,我能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强大的压迫感,是覆海的裂缝变大了吧!”现在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觉得身体不适了,因为龙珠在他体内,与外面的邪气产生的抗力,邪气越强,抗力越大,他所承受的痛苦就越大,这就是为什么越靠近覆海他‘发作’的次数频繁也越激烈的原因。
天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突然,吴少宇抓住天叶的手,用几乎哀求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我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但是在这之前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可以吗?”
天叶看着吴少宇的眼睛,沉吟片刻:“什么事,你说吧。”
吴少宇笑:“所以你算是答应了嘛,那好,请你带我回千塘,我想去拜祭一下我的爹娘,虽然只是个衣冠冢,但是他们毕竟抚养我长大,我想回去看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到时我就跟你去覆海,绝无怨言。”
然后面对着吴少宇真诚的而又恳切的眼神,天叶却沉默了。
果然,不行啊。
吴少宇垂下了手,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了吗?
“他们不是你的爹娘,你,没有爹娘。”天叶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他们不是我的爹娘,这是意思?”吴少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讲的事吗,龙珠最后被龙君的一丝魂魄带入人间并转化成人,而那个人就是你,所以你并非是投胎而来,所以你没有父母。”
“你是想说,我连个完整的人也算不上吗?”别人都是三魂七魄,而他却只是一丝魂魄因为龙珠而转化成人,所以他连实际意义上的肉体都不存在是嘛,这要是在以前听起来该是一件多荒唐的事啊,可是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吴少宇用了好久的时间才想要接受这个事实:“那么就算这样,就算不是亲生,他们总归抚养我这么多年,我回去拜祭下没错
吧。”此时的吴少宇其实心已在滴血,说话的声音已经曲不成调。
“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天叶皱眉:“我说的他们不是你的爹娘,是因为他们也不是普通的人,而是我变出来的式神,当年他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我受了重伤被打回了原形,到最后没有灵力支撑,所以他们才会死的。”
听到这里,就连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胡离季白也不觉倒吸了一口气,季白瞪大了眼睛看向胡离,眼里满是惊讶疑惑,胡离挑挑眉:“你别看我,这事我真不知道。”天叶果然不是他们所能预料的。
此时的吴少宇眼神已经变得一片死寂,原本在听季白说的时候他已经以为那是最坏的结果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有个重磅炸弹,一个连人都称不上的人,他最多算是一颗棋子吧。
“所以其实在我转换成人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是吧,那你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取走龙珠了。”到现在才让我知道,这让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嘛!
天叶没有回答,吴少宇无力而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其实现在这些问题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他已经知道了,就算这样死了,也没什么遗憾吧,除了一点。
“我们去覆海吧!现在就去。”
☆、梦境
好黑好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这如墨汁般浓稠的漆黑,意识在虚无的空间转荡了几圈之后,终于回归了,但是能感受到的依然是一片死寂的黑,我这是在哪?啊,记起来了,那时候我被树妖逼的跳下了悬崖,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我清楚的记得悬崖下面是一片乱石堆。
难道我从悬崖上面跳下的那一刻已经死了吗?可是为什么什么景象都没有,既不像是我以前听说过的修罗般的地狱,也不是所谓的极乐世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难道是因为我只是一缕魂魄吗?
啊,不对,身体好痛好沉重,难道我还没死吗?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可是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虚无缥缈,根本听不清在讲什么,眼睛睁不开,只迷迷糊糊中有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荡,然后我再次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我梦见自己来到了一个烟雾缭绕,丝竹悦耳,舞蹈轻柔优美,人人有着仙人之姿的如梦如幻的仙境,可惜所有的美都不及一个人的美,虽然咋一看会被误认成女子,但是只要在稍微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这人虽然看是阴柔,但是他身上所显现出来的英气跟和那种不怒而威睥睨一切的气势已经明明白白的写明了这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而他的美纵使在这美人如云,环境如画的仙境之中,那个人却依然可以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他并没有做什么,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所有的目光,包括自己。
所以当他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反应过来,我看见朝我轻轻一笑,然后我感觉到我的心有那么一刻停止了跳动,我看见他说:“再看下去,可就要出事了?”我竟然觉得这说话的语气,这么近的面容,好熟悉啊!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整个身体急速的下坠。
转眼已是另外一番景象,天空黑沉沉的,到处都是肃杀的气息,一个穿着战甲浑身都是战甲的青年站在天地间,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手里拿着一颗发光的珠子,我不知道发生了吗,只感觉他的力气好像在慢慢流失,我看着他从口中吐出一口气,然后包围着珠子,慢慢从他手中升起,飘向了远方。
他看着珠子消失的方向,嘴角带着一丝笑,然后朝后重重的倒了下去,那一刻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张跟我及其相似的脸。
空间再次转换,我又见到了他,那个在仙境笑着对我说再看下去,可就要出事了的极美的人,他站在一所大宅子中,手里
拿着那颗珠子,然后随手朝空中一挥,珠子便消失不见,于此同时宅子中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垂眼一看竟然是受伤了,我的旁边趴着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看见我,还用可爱的小鼻子在我脸上蹭了几下,啊,我的小叶,小狐狸将一些放在树叶上的小果子拖到我身边让我吃,我的小叶真是太懂事的了。
可是在吞下果子的瞬间,我却仿佛看在有一个穿着红衣的人在跟几条黑龙在恶战,那个人好像受了伤,但是依然游刃有余的在几条黑龙中间盘旋,当他的看下最后一只黑龙的头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人的脸,那个最先在仙境见到就开始觉得熟悉的脸,原来是,天叶。
我终于醒了过来,睁眼却是在一个山洞之中,动一下就会疼的整个身体就会立刻四分五裂般的疼痛,原来我真的没死,而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真的是我的梦,可是又好像不是梦,因为那感觉太熟悉了。
如果那真是真的,那么跟我现在所知道的一切所联系起来,我想我或许明白了什么,可是还有些事情我并不清楚,我开始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可是却依然没有理出头绪,相反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越来越糟糕,或许在没有到达覆海之前我就会死掉吧。
可是整件事情当中我依然有很多不知道的,虽然他们看似好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可是我就是能感觉到这并非是全部,不为别的原因,只因为我梦中一直遇见的那个人是天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他,对于他的感情,我也开始不确定。而那些事都是我所不知道的。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去覆海,或许到了那里,一切才会真相大白吧。
所以我对天叶说:我们去覆海吧,现在就去。
哪怕最后对我的结果依然只有一个:死亡。
☆、覆海之边
阴霾的天空,望无边际的黑色海洋被一层淡淡的黑紫色烟雾笼罩着,看则平静的海面下面实则暗潮汹涌,散发着一阵阵低沉的肃杀之气。在目光所及的海面中间裂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那黑紫色的雾气正是从裂缝中涌出来的。
原来,这就是覆海。
果然,那人只要愿意,再远的地方也只需要弹指之间到达,那之前一步步走过来的路又算什么呢?
吴少宇站在海岸边的悬崖上,瘦的几近纸片的身体在风中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就会消失一样。与他并排而立的是天叶,与吴少宇截然不同的身姿,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美得不可方物,风一阵阵不停的刮过,黑色的发,红色的衣袂,在空中翻转,翩飞,仿若最妖冶的花朵。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望着同样看似平静的海面,谁也没有说话。季白被胡离拉着远处遥遥的望着,季白几次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