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诚在黑暗里把迟小多搂进怀,答道:“你也看到了,勾心斗角,没完没了。我不是当官的料。”
“嗯。”迟小多说,“如果把严飞揪出来,会怎么样?”
“不好说。”项诚答道,“你不要操心这个,一二三、睡。”
第二天傍晚,迟小多听到可达在楼下唱歌,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早。”可达打着赤膊,在餐厅里摇头晃脑地烤蛋糕。
“都四点半了。”迟小多打了个呵欠,说,“还早,咦?项诚呢?”
可达把一杯牛奶放在迟小多面前,说:“你男人和陈真出去办事了,宛媛回家找她爸。”
迟小多面红耳赤,盯着面前的牛奶看,可达哈哈笑了几声,把蛋糕放进冷却机里,开始打奶油。
“不是我男朋友。”迟小多说。
“是的吧。”可达说,“不要害羞啊,小多同志。”
“真的不是!”迟小多忽然想起那天可达说过他也是GAY,不过要当着面问这种问题,总是很奇怪。
迟小多朝可达说了点自己和项诚的事,说:“你也是……吗?我觉得他的表现,总是很捉摸不透啊。”
可达若有所思地说:“这个真不好说,会不会其实他是个受?”
迟小多:“!!!”
迟小多怒吼道:“别吓我好吗!”
可达忙道:“一定不会的,完全不像啊,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不主动问他呢?”
迟小多答道:“哎——”
可达:“???”
可达完全无法理解迟小多的一颗少女心,迟小多心想反正可达也看出来了,就不瞒着他了。
“喜欢是要说的嘛。”可达一边认真地挤奶油,专注地说。
“可是这种事!”迟小多说,“难道不是应该他主动的吗?我们要杜绝倒追啊!”
“对喔。”可达把蛋糕抹平,开始挤花,挤完端出来放在迟小多面前,拿着刀叉,说,“可以了!开始吃吧!”
迟小多无聊地说:“这个和拿蛋糕蘸奶油吃不是一样的吗。”
“这是艺术啊!”可达愤怒地说,“艺术!怎么一样!”
“好好。”迟小多看着可达给自己切了快蛋糕,小心地放在盘子里。
可达说:“你喜欢项大仙什么?”
“帅啊。”迟小多说。
“只是帅而已吗?”可达问。
“刚开始确实是。”迟小多说,“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了,感觉他好温柔又好冷酷,而且很靠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安心的感觉。”
可达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觉得我温柔吗?冷酷吗?”
迟小多:=_=
迟小多心想你不会也喜欢上我了吧。
“你……有喜欢的人吗?”迟小多试探着问。
“没有啊。”可达一脸懵懂地说,“但这不代表我就不能出柜,不是吗?”
迟小多赞许地点头,心里十分庆幸,看来是我玛丽苏了,说:“什么也无法阻拦一个GAY出柜的决心!我懂!”
可达和迟小多击掌,两人若无其事地吃蛋糕。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和周宛媛凑一对呢?”迟小多扒拉着可达亲手做的爱心蛋糕说。
“小心一点,不要碰到这朵花,我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
“不碰花怎么吃啊!”迟小多道,“要不风干了挂起来吧。”
“一口吃。哎——就是这样。”可达说,“这是艺术嘛。”
迟小多:“……”
“因为我是苍狼。”可达说,“周宛媛是白鹿。”
“什么什么?”迟小多不明白。
“周家继承了白鹿的血脉。”可达说,“格根托如勒,体内流淌着苍狼的血,苍狼白鹿,是塞外草原的神明。每一代苍狼后代,和白鹿族要么联姻,要么当好哥们、好基友,懂吗?”
“她也是蒙古人吗?”迟小多问。
可达摇摇头,说:“苍狼是蒙古族,白鹿是汉族,象征着蒙汉以来的百年之约。”
迟小多大概明白了,同情地点了点头,说:“你也可以和她结拜兄妹的嘛。”
可达说:“根据族中的规矩,如果苍狼与白鹿一男一女,就要结婚。只有都是男的,才会……”
迟小多:“搞基。”
“结拜兄弟!”可达道。
“好的。”迟小多说,“懂了,不过现在性别不同,没法谈恋爱。”
可达无奈摇摇头,迟小多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妖娆点的。”可达说,“越妖娆越好,要男的,不要女的。那种伪娘受,最喜欢了,病娇受也很萌,越娘越好,实在没有的话,伪娘攻也勉强……可以,只是要费点力气……你懂的,让一个攻就范不太容易。”
我懂的是什么鬼啊!为什么觉得我会懂这种事!迟小多实在无法理解,既然喜欢伪娘型号的,为什么就不能和周宛媛这种谈恋爱呢?算了。
“要么我试试看,假装喜欢上你了,看看项诚什么反应?”
热心的可达开始为迟小多出谋划策。
迟小多心想这好像是个办法,可是会把事情搞砸吗?
“过段时间。”迟小多心里有点痒痒,并且脑补了一出自己遗世而独立,被两个优质男争抢的韩剧大戏,说,“等忙完了,咱俩试试看?”
“行!”可达说,“我负责帮你泡到项大仙,你帮我物色个好对象。”
“没问题!”迟小多心想是不是可以把设计院里的财务GG戴个兔耳朵换身比基尼,打扮一下介绍给可达,于是两人再次击掌,达成协议。
夜九点,车停在烟袋斜街外,除去后海酒吧一带,街上店铺许多都关了门,剩下门外惨淡的黄灯。迟小多下车进街时,注意到几家店铺外坐着人,会抬头看他和可达。
“都是我部门的人。”可达解释道,“没有问题。”
迟小多点点头,抬头看,招牌上是“如意客栈”,楼道逼仄而阴暗,木梯吱吱呀呀地响,上面响起周宛媛的说话声。
“可达来了吧。”周宛媛道。
“来了!”可达扶着扶梯把手,让迟小多先走,迟小多小心翼翼地上去,拉开日式榻榻米房间门,一个十平方不到的小房,只有一盏吊灯晃来晃去,桌上摆着四副茶盘,项诚戴着耳机,背对落地窗,盘膝坐着看外面的夜景,感觉到木地板的震动,回头看了一眼。
“不是让你们不要来的么?”项诚说。
迟小多完全不知道,陈真说:“来了就坐着吧。”
迟小多说:“什么时候开始?”
“十二点。”项诚答道,“吃过了么?”
迟小多点点头,周宛媛与可达各自靠在一个角落,聚精会神地玩手机,陈真则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玩一个怀表,等午夜的到来。迟小多有点紧张,拿起项诚的耳机,他正在听手机里唯一的那首《123木头人》,无限循环。
“待会我要回避吗?”
项诚没有回答,迟小多转头看看陈真。
“问项诚。”陈真心不在焉地答道。
项诚侧头看迟小多,有点犹豫,迟小多总觉得气氛有点奇怪,却不知道原因,征求地看着项诚,项诚像是想了很久,最后答道:“你想留下来吗?你不怕?”
“当然不。”迟小多答道。
项诚点点头,说:“那么就陪我吧。”
陈真手里玩了会怀表,时不时地看迟小多一眼,迟小多觉得他有话朝自己说,便摘了耳机坐过去。
“这是谁?”迟小多看见怀表上有两个少年的照片,一个是陈真,另一个则是比他矮了半头的小孩。
“我弟弟。”陈真答道。
迟小多点点头,心想多半这又是个悲伤的故事,陈真却看出他的表情,哭笑不得道:“还活着,不要安慰我。”
“哦——”
“小朗最近如何?”可达随口问。
“还是那样。”陈真答道,“身体挺好。”
“小朗和小多应该能当好朋友。”可达又说,“空了不妨介绍他俩认识。”
“小朗就是你弟弟吗?”迟小多问。
“嗯。”陈真点头,收起怀表,说,“他是三失人群。”
“三失?”项诚听见了,微微皱眉。
“失聪,失语,失明。”陈真解释道,“外界和他的联系是完全被切断的,只能根据触感来交流。”
迟小多点点头,突然就觉得很难过,陈真照顾这么一个弟弟,一定很不容易。
“能治?”项诚说。
迟小多想先天的,肯定很难吧,陈真却答道:“据说有希望,但我不敢乱试。来下飞行棋吧。”
周宛媛说:“我听我爸爸以前说过,用‘开七窍’的神力,能让他的感知衍生到周围世界里去,广州有个女孩,叫宜兰……”
“我知道。”可达一边摆棋,一边说,“四季如画,心见花开,狄漱敏的女儿,我一直很好奇她妈妈是怎么帮她得到这力量的。”
“那女孩子自己,也有强大的灵力吧。”陈真摆开棋子,说,“先天与我们不一样的人,体内都有奇异的力量,正是因为这些灵盘踞体内,才导致失聪与失明。”
“后天的呢?”迟小多问。
“后天当然就不一样了。”陈真说。
迟小多点点头,周宛媛又说:“空了带出来,我让我爸给看看吧。”
“主要是不想让他进这行。”陈真说,“和项兄的想法一样。”
迟小多看了眼项诚,项诚戴着耳机,扔骰子,出飞机。
两个小时后。
“落魂钟拿出来。”项诚说,“准备开始。”
陈真收起棋盘,看看可达和周宛媛,两人自觉出去了。
“我要控制落魂钟。”陈真斟酌片刻,说,“那么小多……就要请你协助一下了。”
“没问题。”迟小多说,“告诉我要做什么。”
项诚说:“你和我一起,请一次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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