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抱过电脑看那则新闻:“可是这里写他们公司至今不肯出来说明,原因是崔世铉一次性服用了过量抗抑郁药剂试图自杀。”
“自杀哦。”我傻乎乎的看着东相。
“瞎扯,”东相看着我:“东斐都没说,用你的大脑想想看,崔世铉是会自杀的人吗?”
我镇定下来,想了一下,说:“不会。”
“那不就好了。”东相用力拍下我的肩 :“等着吧,有事儿东斐会第一时间电话的。”
我低头坐在沙发上,心里很明白东相说得都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可这种距离遥远的不知结果的等,象一把悬在头上刀,将落又不落,最容易让人心浮气躁。
烦躁得很,也坐不住,觉得自己非得做点什么才行,要不得郁闷的疯了,于是噌的蹦起来,从衣橱拉出行李箱,开始扔衣服。
“你干吗?又发什么疯?”东相上来拉我。
“我要去首尔,现在就去,我要去机场等红眼航班的机票。”我解气似的说。
这个念头在心里那么久,象藏着个小耗子,时不时的出来挠我的心,现在终于给我个理由可以这么做了,我只觉解气。
东相急了:“你去干嘛?又能有什么用,他们公司那么多人呢,他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呢,去了你见都见不到。”
我停手想了一下,“我还是想去,就在医院外边等着也好,我也想离他近点儿。”
“那我陪你去。”东相说我被他气乐了:“我又不弱智,你怕我丢了呀?我全世界去了那么多地方,首尔有什么难的。不过有个事儿非你不可。”
“啥事?说!”
“你帮我把箱子运出去,就说你旅行要用,你一定要显得轻松一些,表示这箱子是空的。”
“满的也没关系,”东相说:“我从自己家拿点东西怎么啦。”
“好,好,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被他气乐了。
装好了箱子,让东相带了出去。我自己磨磨蹭蹭一会儿,背着书包,冲下楼说,“我去东相家,同他喝酒,给他送行,晚了就睡那里了,明天从他家直接去上学,小吴你不用送我了。”
这个借口至少可以把小吴拖到明天晚上,那个时候我已经在首尔了,剩下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东相在外边等着我,我坐上他的车直奔机场。
。
直到飞机起飞,我才意识到这一切是真的,我终于走了。飞机起飞前的时时刻刻,我都以为小吴会随时从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把我抓回去。
之前是解气,现在则有了破釜沉舟的快乐。
凭什么呀,因为姓萧,我就要在老爸的阴影下亦步亦趋的活着,我还小,我也想疯一回,不计后果,不计得失的疯一回。
不管崔世铉还要不要我,我都想这样做。
我舒舒服服的躺下来睡觉。
还以为会没有头等舱,我已经打好了主意要买连排四个位子的经济仓来睡觉,没想到,经济舱售罄,头等舱倒还有位。
简直觉得天都在帮我。
东相说:“世铉没事了你就回来吧,不要拿自己同傻丫比。”
“干嘛这么灭我的志气?”我生气地说。
东相叹气:“经济舱里坐的也是人,偏你大少爷坐不得。你连坐个飞机都这样,自己生活不堪设想。”
我不信,我难道真的还没有傻丫的一半好?姓乔的这么说,东相也这么说。坐不坐经济舱同能不能在首尔呆下去有什么关系?
我不服这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离家出走啦,俺写得真解气啊真解气,好像是俺自己似的,吼!
………………
首尔篇:唯一浪漫的事
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红眼航班到首尔的时间是凌晨,4 点多。
一天中最蚀心的时光,将明未明,对黑夜的忍耐已到了尽头,却还没有看到曙光。
传说中游荡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魉回巢的时间。
凌晨的班机少,海关前只我们这一班飞机的人排队,看了看护照,只问了住在哪个酒店便放行了,领了行李,出来的时候我看看表,还不到5点。
没有看到东斐。
东相说不放心,他会电话东斐来接我。
我同意了,首尔不过是一个城市,而且是我旅行过无数的所谓国际都市,对我,一点问题没有,但我需要东斐带我去看世铉,没有他,也许我真的只能在医院外面等。
我左看右看,确定东斐还没有来,这个时间诺大的机场里的人寥寥无几,一目了然。
决定等他一会儿,于是找到个坐的地方,打开笔记本电脑,居然有WI…FI,还不错。国际机场,没有WI…FI也一定有星巴克,上网查资料应该没有问题。
我看看E…mail,找到东相的,小吴暂时还没有找他,我微微放了点心。
我有东斐的电话号码,但现在我不打算打,要打,也要等去医院的时候打。
先去酒店吧,我想。候机的时候我已经定了首尔的JW Marriott,打个车就好了。
我收拾好电脑准备走,才起身,就见穿黑衣牛仔裤的东斐在前边的出口向我挥手。
“世铉怎么样了?”我劈头就问,问了一句又停了,觉得自己太着急了,东斐来接我,我总得客气一下。
东斐倒好像并不介意,他一边帮我把行李放到车尾箱,一边说:“你别担心,没什么事,就是吃药吃混了,像你似的。”
我肚子里抗议,这东相的嘴巴真大,连这个都告诉东斐。
“那辛苦你了,这么早。”我说,心想有礼貌准没错,省得他说我烦人。
“没关系,”正开车的东斐说,“反正我还没睡,这个时间睡了就起不来了。”
我真心觉得不好意思,说:“其实我应该先去酒店再电话你的,这样你就可以早点睡了。”
“我知道,”东斐淡淡的,“我哥一定要我接你。”
说得挺明白,东相要求的,可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话说成这样,我都接不下去了,只好闭嘴。
沉默一会儿,东斐突然说:“不过也好,这个时间机场不会那么多人,医院也没什么人。”
我一怔,问:“我们是先去医院?这么早,医院让进吗?”
“有我呢,”东斐理所当然的说:“这个时候正好,我最喜欢这个时候活动,看电影,逛街,人少。”
我仰头看天,谁再说做明星好玩我跟谁急。
。
东斐领着我在医院里东穿西穿,转过一条条走廊,没完没了的,玉米谜宫似的,我都转糊涂了。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拦我们,过了几个护士站,东斐笑笑就过去了,倒是那些值班的护士小姑娘,眼里抛出小心心无数。
现在可看出这小子的魅力了。
“到了,你进去吧,现在没人。”东斐在一扇门前停下来悄悄的说。
我刚刚在墙上看到特诊的英文标签,他就说到了,我给吓着了,忙问:“没什么事为什么住特诊室阿?”
“别紧张,”东斐说,“防闲杂人等。”
我握着门把犹豫。
东斐纳闷:“你干吗不进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敢,也不知怕个什么。
也不知道古人说的近乡情怯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东斐看看表,“六点了啊,你这儿墨迹吧,其他人来了你可呆不住啦,我走了。”
他还真走了,估计是回去睡觉了。
我蘑菇了一会,还是推门进去了。
窗外已经微微露出了晨曦,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在室内的黑暗中切开了一条灰白色的缝,白墙在暗光里变了深灰色。
房间并不大,布置紧凑,一张床,一张桌,一个双人小沙发和一只黑色小圆凳。世铉在睡觉,我凑过去看,借助漏过来的光线,可以看到他的脸瘦了一圈,黄黄的 。
我拉过凳子坐在床边,趴在那儿傻乎乎的看他,闻着他熟悉的气味,斗胆将手轻轻隔着被子环着他的腰,偷偷开心。
室内静得连我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偶尔有一两声从建筑深处传来的轻响,我趴在床边胡思乱想,居然迷迷糊糊盹着了。
朦胧中有人摸我的头,我糊涂了,还以为是在家里,心想这迪姐的更年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婆婆妈妈的,怎么也更不完了呢。
那只手顺着我的脸慢慢摸下来,摸到我的下颌,轻轻向上一抬。
迷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世铉躺在枕上正看着我,一下子全醒了。
有很多话要说,一时又说不出来,于是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互瞪了一会儿,将将开口,却是和他同时。
“什么时候来的?”世铉说“脸为什么这么黄?”我问。
“刚来不久。”我答“拉肚子。”世铉答。
我奇怪了:“你不吃错药了吗,怎么拉肚子?”
从知道他入院到现在,每次听到的原因都不同,也不知道那个是真的。
“你才吃错药了呢,”世铉闭上眼睛说:“我喝了酒,又吃药吃混了,所以拉肚子,还直发昏,头晕。”居然有点撒娇的口气。
还能撒娇就坏不到那儿去,我有点欣慰,就说:“你也太不小心了,吃前也不看看说明。”
他紧接着就一句:“还不都怪你。”
这句话简直成了他的口头禅了。
我一愣:“这也能怪我头上?”
世铉闭着眼睛振振有词:“谁让你吃那么多安眠药,又送院,又看心理医生,把我也搞得神经错乱,不小心就把感冒药和安眠药一起吃了。”
这哥俩传话传得真快,我肚子里说,瞪着眼看崔世铉,也不知道他这算强词夺理呢还是真有这么回事,不过还是决定看在他生病的份儿上信他一回。于是说:“好好做你的明星得了,管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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