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家庭系列之二) 巫毒娃娃到我家
作者:林佩
文案:
人说伴君如伴虎,我是伴家人如伴虎,
爱好巫术诅咒的姐姐方炀,
召唤了一只被女鬼附身的巫毒娃娃。
半路认亲的巫毒娃娃「冤魂不散」,
成天追着我和德德喊爸爸。
人不是我杀的,你要寻亲找别人去啦!
什么!我、我、我有爸爸的味道?〈我还是正港的在室男啊〉
德德有爸爸的容貌?
开玩笑,撒旦大人怎么会有鬼女儿?!
别乱认亲啦!
这下地狱就算有十八层也不够你下了。
楔子 一夜怪谈
睡觉睡到一半,突然一股冷气逼人,惊醒。
怪了,我是个爱护地球、尊重生命,熟读青年十二守则,知道勤俭为服务之本的好学生,夏夜睡觉不开冷气、不扭电风扇只吹自然风,为什么现在会冷到全身冒鸡皮疙瘩?
「……」
什么声音?
「……我……好惨……」幽幽女声传来。
嗄?嗄嗄?不只鸡皮疙瘩,连头发都效法岳飞唱起那凄厉的怒发冲冠满江红~~ !
「……好惨……好惨……这里好黑……救……救我……」哀怨的声音从地板传来。
我冷汗涔涔如雨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藉着窗外月光看向声音来源处。
月光将窗棂影子映在地下,把地板染的青青白白,窗框跟树枝的影子交迭一起后被拉得斜长,看起来像是鬼魅的手。
空无一物,那、那呼救声是哪儿来的?!
边冒冷汗边想法子镇定, XX,一定又是老姐半夜不睡玩什么召唤恶魔的游戏!
怒从中来就要跨下床去,脚板刚碰上地就立刻缩回来,地板冰冷如冰,天,我家甚么时候成了爱斯基摩人的雪屋?
「救救我……我好可怜……」阴风惨惨的低泣又来,比之前更清晰了些,好像有小女孩正嘤嘤哭泣着。
这下我更毛了,往窗外看,就怕自己被猫儿叫春的声音给弄混了,这时一股冷意从脚趾头延伸上来,就像有数千只冰块毛虫大举上侵,越过脚背,足踝——往下看。
不是毛虫,而是一双透明的人手。
透亮白惨的手臂藤蔓般由地底攀上我的脚,赤褐色的锈色点缀在她的皮肤之上,就像是得了叶锈病的不健康叶子,不规则污渍突兀的有如尸斑。
这到底、到底是什么啊……
一颗斑驳的头颅穿过地面冒上来,满是泥泞的头发下有颗小女孩的头,阴恻恻的眼神闪着利刃般的冷光,恐怖的音调由紫青的嘴角溢出。
「……救我……」
「啊啊啊啊啊——」我惨叫!
小女孩身体愈浮愈高,破烂的小礼服里有片片的肉屑剥落,好可怕,比一个月前夜半在学校操场看见的猫妖还要可怕!
我动弹不得,见小女孩盯着我,然后,她吐出了我一生中听过最骇人听闻的两个字。
「……爸爸……」
贞子鬼娃入梦
惊醒!好家在,是梦、是一场梦,我才十六岁,还没熟,怎么可能有人喊我爸爸?
天已经大亮,看窗外风和日丽,我放下心,不过这场梦真的太可怕啦,害得我冷汗冒一身,睡衣都湿透了,枕头上也都是汗水。
算了,别想太多,赶紧吃早餐好上学。
家人已经坐在餐桌旁了,这情景就跟过去度过的每个早上没两样。
一脸正经标准小白脸样的是我的牧师老爸,风华绝代祸国殃民美貌可比狐狸精的是老妈,乍看之下长相平凡其实好色风流的哥哥方盟是高二学生,漂亮且颇带英武之气的姐姐叫方炀,她高三了。
我是方昱,有个双胞胎弟弟叫方德,腻称德德,小时候我们两个长相一模一样,可是自从上了高一后,他突然之间转大人,一下变得比我高比我帅,气煞我也。
最可恨的是,他平常没事就喜欢装可爱,骗学校里一堆怀春少女,对他投以爱护小动物的母性情怀,我代表全国貌不惊人、容色普通,还专收好人卡的男性同胞鄙视他。
再偷偷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我们家里人全都不正常。
怎么个不正常法?有空后头慢慢细说。
刚坐下,德德端详了我一会,好奇的问:「昱昱脸色不好,怎么了?」
「做恶梦。」我愁眉苦脸答,抢过桌上仅剩的三明治。
「梦见丁芮学姐?」他追问,还歪着头笑,笑得纯真善良无邪,好闪。
姐端了一盘荷包蛋挤过来坐,照例往我脸啪唧亲一大口,这是她的坏习惯,没事就爱吃我豆腐。
「丁芮真是讨厌,白天骚扰我的弟弟们还不够,连晚上都不放过。」她恨恨说:「妈,有没有大老婆专门诅咒小老婆变丑的魔法?我要诅咒丁芮。」
「不是!我梦见的是别的女生!」拍桌,我生气澄清。
此言一出,全家人都抬头看我,老哥还大惊小怪,大叫:「你真的熟了!」
老姐低头又往我胸口倾听,几秒锺后面色难看跟大家宣布:「没有,他还没熟,小幼崽子一只。」
我推开姐,不耐烦地说:「姐你这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家里就算了,在外头的时候,千万不要当着人面亲我脸、或是听我心跳,很丢脸耶!」
真的,从小到大她没事就爱对我搞些暧昧的动作,变态。
老哥却不相信,问:「第一次听见你说梦到女人,难道不是春梦?别跟我说你梦见的是阿敏。」
阿敏是同社团的学姐,外表虽然跟日本相扑选手有得比,其实心地善良,我还情愿昨晚梦见的是她呢。
皱眉想了想,我说:「我梦见女鬼啦,小萝莉女鬼,还叫我爸爸……」
噗——德德把他口里的柳橙汁喷出去,喷了老哥一脸,老哥手忙脚乱擦,咕哝抱怨:「欸,制服被喷成这样,怎么出去见人?换过一件好了……」
老哥就是这样,特别注重外表,也喜欢在女孩子面前装模作样,难怪身边女友永远不断,还维持每个月都换上一个以上新女友纪录。
在老哥冲回房间换制服的时候,德德从从容容擦了嘴,问:「昱昱,我的……哥哥?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那么想交女朋友、想生小孩了?」
语调正常,眼神温和,可我就是从他表情里读出了:好啊,你这死小孩,毛没长齐就发情,我后悔从前没先带你去给兽医去势,免得以后必须养一堆来路不明的小崽子。
我缩头缩肩,弟弟外表虽然如天使纯洁,却是家中最有威严的一个,此威严感在最近几个月以来有增无减,随口说一句话或是丢个眼神来,都让人有好大的压迫感。
家里人虽然从没跟我明说,我却也隐隐约约猜到,德德好像是某个混世大魔王的重生,家人都是他的下属,为了躲避某奇怪阵营的逼害,我们伪装成正常的一家人,偏安在这里,静待他顺利在人间休养生息,并且长大。
至于我,听说原来的地位比下属更低,类似于宠物,所以家里所有人都欺负我,欺负到没天良的程度。
现在见德德这样皮笑肉不笑地问,我赶紧低头啃面包,装无辜地答:「没、没啦,只是梦……对啦,都是哥害的,他说现在流行养女儿线上游戏,我才会……」
老妈这时咯咯低笑,手指头点点老爸肩窝,说:「老公啊,我们生个小女孩吧,家里这些都长大了,不好玩。」
老爸脸爆红,支支吾吾:「等、等事情结束……我们、你、唉,在孩子面前别说这些……」
爸你是牧师耶,一大把年纪了该装的是正经,不是纯情好不好?没注意到老妈在玩你吗?
总之,家里每天这样吵吵闹闹是常态。
姐、哥、德德跟我吃完早餐后,拎着书包就要骑脚踏车去上学了。出家门,旁边紧邻一座白色尖顶小教堂,老爸就是派驻在这间教堂里的牧师。
我跟德德是附近大学里附属高中的一年级学生,现在五月底了,再忍一个月就是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好棒,今年想到海边去玩,把皮肤晒成健健康康的古铜色。
姐姐跟哥的教室在另一栋大楼,跟他们在穿堂要分开,突然间某个画面进入了我的视线。一个貌似小学生的小女孩,卷卷的凌乱长发,蕾丝花边的公主蓬蓬袖裙有着旧日贵族的风采,却又暗淡如同迟暮美人的风华不再,我到底在哪里看过她呢?
这样的她在满是高中制服的校园内看来相当突兀,在穿堂外面的花园内跑啊跑,经过好多学生的身边,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她。
真是奇怪,这小女孩好面熟啊……她突然间停下来,站在一株阿勃勒树下,沾满污渍的斑驳脸上漾出诡异的笑,而那笑容是朝我发出来的。
「……找到你了……」她幽幽杳杳的说,童音混在夏日的薰风里,竟给人一种金属刮骨的寒冽感。
哇咧皮皮锉,我往后跳一步,随即一声惨叫从背后传来。
「喂!」德德毫不客气用力推开,单脚跳啊跳:「踩到我了啦,你见鬼喔?」
「不是啦,那个小女孩很奇怪,谁放她入校园的?」我指指阿勃勒树。
「哪有小女孩?」德德问。
「有啊,那个……」我指,指到一半讶然:「咦,跑走了吗?」
敲我一头,德德说:「你今天很奇怪,早上说梦到女孩子,现在又说看到小女孩,难不成发情期真的到了?」
没有没有!我还想辩解,这时却有尖锐的女声喊住我们。
「方昱方德,我先警告你们,下午的社团活动再跷掉,我就把开会地点改到你家教堂里,让你们躲也躲不了!」
心一突,天,回头看,一位扎两条辫子、戴黑框眼镜、脸上雀斑随着近日阳光剧烈有增加趋势、以万人斩气势冲过来的高二学姐追着我们喊。
她就是丁芮,也是「不思议幽浮社」的社长,不巧的是,我跟德德参加的校园课后社团,就是被本校全体师生戏称为「变态社」的「不思议幽浮社」。
就在丁芮鸟爪似的指尖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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