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拨的人嘻嘻哈哈地喝着酒,中间宽敞的舞池里许多年轻人热情地扭动腰身,喝彩声尖叫声不断,他有些不安地随大家坐到吧台在徐典的一侧,徐典扭头看他,灯光下的笑容有些变形,声音也不得不提高几个八度:“大家常来这里呢,周颂你还习惯吗?”
周颂在巨大的音响里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简直一分钟不想多呆,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同样吼回去:“还好。”徐典笑了笑,给他一杯酒,周颂看着那杯翠绿翠绿的液体有些犹豫,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就呛了出来,扶着吧台趴着咳嗽,徐典忙给他拍背顺气,笑得很开怀,周颂擦了擦咳出的泪花,也忍不住笑了。
于是,最后的最后,周颂终于还是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
准备回去时众人看着醉得睡在吧台上的周颂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周颂和付景杨住在一起,关系匪浅的样子,周颂这副样子使得谁跟不敢跟付景杨报告。看看时间已近十二点,徐典不敢再拖,在其他人的怂恿下给付景杨打了电话。
付景杨很快接起来,声音清明:“徐秘书?”
“那个,总经理……”徐典又看向身边,那些人一个一个都拿眼色示意她“快说快说”,她只能无奈地说,“周颂喝多了,您,可以来接他吗?”
“在哪儿?”付景杨没有责怪徐典,只是淡淡地问。
徐典松了口气:“三只猫。”
徐典听到一阵钥匙哗啦作响,然后是“知道了”,电话被挂断,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好啦。”
最后只剩了徐典和另一个男同事等付景杨,其他人也就散了,付景杨赶到时周颂趴在男同事背上睡得正香,嘴角微微翘着,不知道在做什么好梦。付景杨皱皱眉,示意男同事直接把周颂放到车后座上,又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盖上,又回到驾驶座,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且散发着一股闲人,尤其是罪魁祸首快滚的气息。
男同事看完全程,尴尬地摸摸鼻子,礼貌地道:“总经理再见。”
付景杨的回答则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关上车门。
“好险啊。”男同事感叹,徐典则有些愣愣地站在一旁,仿佛出了神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男同事两头没趣,索性又拦了出租车把愣愣的徐典推进车里,给师傅报了她家的地址:“师傅麻烦了,把她整个打包回去。”
孤零零剩到最后的男同事不由得再次感叹:“我可真是个万能人啊。”然后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孤零零地回家去了。
周颂的酒品倒是不错,醉了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没有大吐特吐也没有撒酒疯,省了付景杨很多事,他把周颂抱到房间里,盖好被子,有些惆怅,明天他就要离开自己了,下次再见到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虽然彼此可以称为朋友,但又不能无缘无故地总是出现,到时候难免引起周家父母的注意,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付景杨坐在床边想着,心乱如麻,床上那人却依旧睡得无知无觉,付景杨不由得伸手去掐了掐他的脸,很平滑,无斑无痘,他过得倒是挺好的,付景杨想,又想起他小时候那个模样,只觉又爱又怜。
早上付景杨早早醒来,却近中午才去叫周颂,周颂仍然睡着,睡姿相当安稳,嘴角有浅浅的笑,不知道做什么好梦了,付景杨面无表情地拍拍他:“周颂,该起床了,不是要回家吗?”
周颂懒洋洋地睁开眼:“嗯?几点钟了啊。”
“十点半。”
周颂坐起身来,皱着眉揉脑袋:“头疼。”
“谁让你喝那么多。”付景杨说,“去洗脸刷牙,我们去吃饭然后你回家。”
“哦。”周颂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整个人怏怏的,付景杨只当他是宿醉未醒所以精神才不足,也没有在意,看他磨磨蹭蹭地出去,身影消失在房间门口,才叹口气弯下腰去收拾乱成一团的床。
餐桌上周颂仍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付景杨也不理他,只自顾自地吃饭,周颂却终于沉不住气,问:“付景杨,我想来这边工作,你可以帮我吗?”
“为什么?”付景杨虽则心中惊讶,却没怎么表示,只是挑挑眉,淡淡地发问。
“不为什么,就是很喜欢这边。”周颂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有些隐隐的不安,其实他有点害怕付景杨会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或说出什么他不喜欢的话。
付景杨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父母怎么想,没有意见吗?”
“我不知道。”周颂嚅嚅,“我还没和他们商量,想等我回去跟他们商量后再决定,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付景杨点点头:“你不是小孩子了,重要的决定试着自己作也好。”
周颂没再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吃过饭又收拾了些东西付景杨把周颂送到火车站,一直陪他买了车票,候车,看着他走进检票口,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才转身慢慢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
周颂回到家受到了周父周母热烈得过分的欢迎,他有些受宠若惊:“爸爸妈妈你们没事吧,怎么忽然这么热情啊。”
周母接过他手里的包,笑得一脸温柔:“你好像没有这么久不在过,一个人在外面还好吗?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妈妈好想你啊。”
周颂坐到沙发上,笑得有点犹豫:“实际上,我和付景杨住了好多天,他对我挺好的,也很照顾我。”
“付景杨?那次买你画的人?”周母的表情僵了僵,见周颂点头才接着问,“你们关系那么好吗?”
“还可以吧。”周颂不在意地随口回答,“他人很好。”
周母的神情越发奇怪起来:“他怎么对你那么好,会不会有什么企图啊。”
周颂先是愣了一愣,好像付景杨也没对他多好啊,忍不住笑了:“妈你瞎担心什么呢,法制节目看多了吧,人家又不图我什么,就当是人家好心不行吗?”
周母仍旧是疑惑的神情,周颂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好啦妈妈,我这不是在家吗?别想啦。”
周父也从书中抬起眼:“行啦,你儿子一个大小伙子又不是小姑娘,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母抛了五个字:“女人的直觉。”周父与周颂同时默默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所以说,有些有关于女人的事情,永远也不要去争辩,免得惹火烧身。
不久以后就是元旦了,周颂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邀请他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周颂有些犹豫,本来大学他就在本地上,而且又住在家里,和同学没有过多亲密的联系,毕业后也没有接着读研究生,在家做了自由职业者,现在去见那些不熟的大学同学总觉得怪怪的。
恰好罗科来约他一起出去玩,周颂在两边只纠结了一下,毅然决定还是去和罗科出去玩好了。周母看他兴致勃勃地收拾东西,一副儿大不中留的样子:“小颂,怎么最近这么喜欢出去玩啊。”
“咦有吗?”周颂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歪过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大概就只是之前一直待在家没什么机会出去吧。”
周母垂着头不说话,说是周颂依赖着家里,其实倒不如说是他们夫妻太依赖周颂,因为得来不易,所以分外珍惜,以致于更加贪心,想要得到更多的爱与亲昵,捆绑或是束缚?周母有些失落,大概也真的是因为近年年纪越来越大了,所以更加容易患得患失,她无奈地笑了笑:“是爸妈做得不好,对不起你。”
“妈你最近怎么了,我只是出去玩啊。”周颂无奈,“而且是和罗科啊,你认识的那个罗科。”
周颂和罗科两人在寒冷的冬季傻兮兮地跑到了一个下属的偏远的小县城,观看了两天所谓的特色风土人情,然后三号一大早就吸溜着鼻子可怜兮兮地回了家,周母翻了半天药箱,塞给他一大堆药,边倒水边数落他:“前两天还说这么大人了,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知道注意。”
周颂乖乖地喝药,周母的唠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目光不经意地瞥到茶几下层有个白色的纸袋子,他好奇地伸直手臂去够:“什么啊这是,没看见过啊。”
扯住袋子后一失重心又险些掉下沙发,周母忙拉住他,又开始唠叨,周颂看着自己手里的袋子,里面像是装了什么书的样子,不由好奇起来,忙打断她,问:“这是什么啊,谁给的给谁的?”
周母把水杯放好,看了一眼:“哦,是付景杨拿过来的,说你一直想要来着,他正好看见就买给你了。”
周颂拿出书,看了一眼便惊奇地瞪大眼睛:“啊啊啊是呢,他怎么会找到的,我找了好久都没有。”
周母凑过来看了一眼:“漫画书?”
周颂猛地点头:“还是绝版的。”又突然想起来,“他是拿快递送来的吗?还是?”
“他自己来的啊。”周母说,“昨天一大早就过来了,看你没在放下东西也没坐一下就走了,他也没跟你联系一下吗?”
周颂摇摇头:“他专门来找我吗?”
“谁知道呢。”周母摇摇头,“所以我说……”
周颂急急地打断她:“好啦我知道了妈,我回屋去睡一会儿,中午叫我啊。”说完就宝贝一样地抱着书跑了,回屋关门就打了付景杨的电话:“付景杨你来找我了?”
付景杨没回答他,先问:“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
周颂吸了吸鼻子:“啊,可能冻着了吧,不说这个?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现在还在A市吗?”
“我有事来A市办的。”
“啊……我是顺带的啊。”周颂有些小不满,“那你还在不在A市了现在。”
那边沉默了一下以后,付景杨说:“还在。”
“我下午去找你。”周颂毫不犹豫地说,“地址发我。”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友
付景杨居然住得是一家离周颂家很近的酒店,周颂在对面一家麦当劳等他,看他出来就跑了出去,站在付景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