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突然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这块老姜……太辣了……尴尬地爬起来,不得不讪讪地承认,“您都知道了啊。”
苏韵叹一口气,“看你们的眼神我就看出来了,和当年哲子他们的一模一样,不过是你的话,那我就放心了,你这孩子心眼儿实在,白白也算有点福气了。”
吴迪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我没什么大出息,不能让白白一辈子大富大贵,但是绝对不会委屈到他的,您就放心吧。”
“我是放心了,可是他爸爸那边……”苏韵笑得有点幸灾乐祸,“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老头子这辈子养了白白那么一个儿子,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现在被你拐走吃干抹尽,估计得暴走。”
提到季老,吴迪认真起来,“父母都是希望儿女好的,只要老爷子能够接受我,再多苦头,我也没有怨言,我会用具体行动让他知道,把白白交到我手里不会让他后悔的,当然,还需要您吹吹枕边风,您知道,老爷子现在最听您的话了。”
苏韵笑笑,“我尽力吧。”
两人正在说着,突然听客厅里章白一阵欢呼,“哦也,找到了!”
吴迪脸色一变,刷地拉开厨房门,看到章白从阳台上开心地捧着个白色小熊形状的空气加湿器出来,惊讶得张大嘴巴。
“看什么看?”章白斜他一眼,“肯定是你乱放的,要不然,它怎么会在阳台上?”
吴迪一拍脑门,突然想到是之前为了打扫房间,他随手将加湿器放到阳台上去,结果忘记拿回来了。
那苏韵说的那些……他猛回头,悲愤地瞪向自己干妈,“你……”
苏韵一歪头,有点小得意地眨眨眼睛,轻描淡写道,“我诈你的。”
吴迪转身,一头撞在墙上,“妈!您太坏了!!!”
章白看着突然呼天抢地的吴迪,错愕半天,望向他背后的苏韵,“妈,他吃错药了?”
“不,他在怨恨为什么没有后悔药,”苏韵微笑。
章白听得一头雾水,撇撇嘴,抱着自己的宝贝加湿器开心地回房间去了。
晚上回到卧室里,苏韵弯腰铺床,随口对斜躺在单人沙发上拿着本二胡演奏曲谱摇头晃脑的季老道,“大哥,白白今年二十七了吧。”
“嗯,”季老应一声,得意地昂起头来,“二十七了还跟十七岁似的,我儿子就是可爱!”
苏韵一笑,“年龄也不小了,你没问问他个人问题打算怎么解决?”
季老一下子脸皮垮下来,愁眉苦脸道,“那个傻孩子读书把脑子读坏了,到现在都跟个小孩似的,唉,也没个好姑娘喜欢的……”
“什么好姑娘坏姑娘,”苏韵打断他,“你不是说过他跟哲子一样,都喜欢男人的么,再找姑娘岂不是害了人家?”
“那怎么办?难道找个男人?”季老一下子瞪起眼来,“白白个子那么瘦小,会挨欺负的!”
“你吼什么?”苏韵佯装生气。
季老忙凑过来,像只大型犬一般围着老婆转来转去,软声,“别生气嘛,我不该对你大喊大叫,我错了,大妹妹,别生气了,我学小狗叫给你听啊,汪……呜汪……”
看着年过花甲的老头蹲在面前像个孩子似地学狗叫,苏韵忍不住笑出来,拍一下他的脑门,“又耍宝!”
“嘿嘿,逗老婆开心嘛,”季老见她终于笑了,才站起来,坐在她的旁边,说,“我不是不许白白找男人,我只是想他找个比较白嫩乖巧的,这样才不容易受欺负。”
苏韵扭过头去,深感无语:比章白还要白嫩乖巧的,那是未成年少女吧?
叹气,“白白天生就是要被人宠爱的,你叫他找个比他还弱小的,难道是想让他去照顾别人吗?那你怎么舍得?你也看到了,黎域在家里可是什么活儿都不做,洗衣做饭带孩子全都是哲子做的,你舍得让白白和哲子一样?”
季老想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瞪向苏韵,“不对啊,你这是给我吹枕边风来了,白白那小兔崽子是不是瞎傍了个臭男人找你当说客?”
见诡计被戳穿,苏韵丝毫没有慌张,不动声色地笑道,“是啊,我觉得两人挺合适,你与我有不同意见?”
“这个……”季老为难地说,“虽然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但是……你得让我知道那杀千刀的死男人是谁吧!”
苏韵委屈地说,“你居然说我干儿子是杀千刀的……”
“啊!”季老猛地大叫,“是那臭小子?不行不行,他连工作都没有,是个无业游民啊!”
“什么无业游民!”苏韵火冒三丈,“那是我干儿子!是网上赫赫有名的作家,作家!懂不懂?”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他是作家,是个优秀的作家,”季老忙伏低做小安抚老婆大人,待老婆消气之后嗫嚅,“可是……那孩子看上去傻不垃几的,能照顾好白白吗?”
苏韵躺在床上,斜他一眼,“我觉得没有问题,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季老坚定地拍拍胸脯,“你的话就是圣旨,我誓死拥护!”
苏韵被他气得笑起来,“别耍宝了,快点关灯睡觉吧。”
季老爬上床,钻进被窝里,伸手关了灯,在黑暗中无声地冷笑起来:敢拐走我的白白,管你谁的干儿子,老子一律杀!无!赦!
呜呜……我的白白……冷笑之后,季老咬着床单眼泪汪汪:千万不要再受伤啊,听说你被人欺负,爸爸心都碎成一片儿一片儿的了……
30、吴迪的凄惨生活
虽然家中来了贵客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招待,但是工作还是不能落下的,吴迪照例又是写到凌晨五点,正打算去洗个澡爬回床上睡觉去,结果一开门,正看到季老一身运动装出现在书房门口。
怔了一下,“您起这么早?”
“嘿!”老爷子十分诡异地冷笑一声,拍拍吴迪的肩膀,“走,陪我晨练去。”
吴迪顿时下巴掉到了地上,“晨……晨什么?”
作为一个昼伏夜出的死宅男,他什么时候晨练过,只不过每周去健身房练练肌肉,你要他凌晨五点去晨练,他宁愿死给你看。
老爷子虎起脸,“怎么?不愿意?”
吴迪一看他的神情,立马意识到要是敢不答应肯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于是连忙陪笑道,“当然愿意,当然愿意,我也很热爱运动的,麻烦您等一下我洗个脸换身衣服。”
老爷子点头,看着他脚步虚浮地走进洗手间,冷笑一声:还热爱运动?老子今天叫你一次性运动个够!
一捧凉水泼在脸上,吴迪抹一把脸,抬头望向镜子里的人,满脸疲惫一副用脑过度的惨状,甩甩头,手掌在腮上拍了拍,对自己道:为了家庭的和睦和幸福,加油!
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装出来,吴迪和老爷子怕吵到正在睡觉的夫人们,蹑手蹑脚出了家门。
季老不是第一次来章白的住处,对附近环境比吴迪还熟悉,带着他沿着小径慢跑几步就来到了附近S大的操场。
此时不过五点半,冬天太阳出来得晚,现在操场上还是一片漆黑,吴迪一边跑着,一边抬头看向跑道边荧荧的路灯,外表淡定内心泪流满面。
他经过一夜的高强度脑力运动,此时大脑正处于严重缺氧状态,再这样强撑着跑两圈,感觉脑浆全部呈固体状盛在脑壳中,而且还是有棱有角的固体,头痛欲裂,耳中仿佛出现了嗡嗡的鸣声……
季老精神十足,慢跑两圈之后脸不红心不跳,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偏头看一下疲惫不堪的吴迪,嘿嘿一笑,“年轻人,体力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要加强锻炼啊!”
吴迪喘着粗气,忍不住说道,“早晨其实并不是一天中最适合锻炼的时候,首先,从人的身体状态来说,人沉睡一夜,早晨身体处于缺水状态,血液粘稠,投入剧烈运动,有可能造成大脑供血不足、脑溢血、心肌梗死等危险。其次,从环境上来说,空气中的一些毒气,在太阳没出来以前很难挥发,也不适于锻炼。再次,从后续反应来看,早晨锻炼后容易吃得更多,反而加大了摄入量。冬天的天气很冷,有时还有风沙,跑步时如果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冷空气直接过分刺激口腔、咽喉和气管粘膜,使这些部位的粘膜干燥不适,就会引起咳嗽……”
“懦弱!”季老一下子瞪起眼睛,一本正经道,“人需要在逆境中成长,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在不良的环境中锻炼可以让你的适应能力更强,如果连这样的困难都克服不了,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能力报效祖国?还有什么能力成家立业?还有什么能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再这么没用,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冬泳!”
冬泳?!
吴迪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想到肯定是苏韵昨晚跟季老说了他和章白的关系,所以老爷子这是考验他来了,干笑两声,“老爷子,您都知道啦?”
“我不知道!”季老脸色一黑,固执地嚷,“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迪无语凝噎,狠狠掐自己一把,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跟着老爷子跑下去。
两人硬生生在漆黑的操场跑到天光大亮,季老活力十足,还边跑边喊口号,喊着喊着觉得旁边的人沉默地简直不像个年轻人,于是大笑,“迪子,来,跟我喊,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于是雾蒙蒙的早晨,有早期晨练的人,都看到塑胶跑道上,一个老人一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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