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沚铁青着脸看他这副懒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下床去穿上拖鞋,顺便扫了一眼闹钟,8:26分……心中不由得一窒,脸色更沉了。
千万别让他知道,这是哪家推销公司的人找死。
岑沚烦躁地抓着头发下楼去开门,然而开门之后,那些在心里刚想好的打击人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陈澜站在门外,微抬起脸笑着跟岑沚打了声招呼。浅色的纱裙在微风中轻轻起伏,微卷的长发用发束扎了起来,有种优雅的俏皮感。
而跟在她身后的陈笹,目光转呀转着看其他的地方,就是不看岑沚。
“……”已经很久没有除年晓以外的雌性生物登门,岑沚一时间真的是没反应过来。
“可以进去吗?”陈澜柔声问道。她的声线软软的,声音很好听。
岑沚微微愣了下神,侧过身。
陈澜点头道了声谢就走进去,陈笹也跟在她后面,岑沚关上门跟进来的时候,才发现陈笹还提了一大袋的东西,透过塑料袋,他看到了苹果……
那是沈沂最喜欢吃的。
“先生?”沈沂在岑沚起床了之后,就躺在床上假寐着等他,但是过挺久了,都没见到人回来,以为有客人来了,就向下去看一下,没想到真的是有客人,就笑着打招呼:“陈小姐早呐,朋友吗?”
岑沚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叹息似的:“怎么又没穿鞋。”
“嘿嘿。”
岑沚刚想走过去把沈沂赶回去的,却没想到在他之前,陈笹突然手一松,任着东西都掉到地上了,人却冲了上去,有些恼羞成怒:“你和他住?!你还和他住?!”
“啊?”沈沂摸不清头脑。
“他都要跟我姐结婚了你知道吗!”陈笹见他这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又傻又可气又可怜,觉得这家伙怎么能蠢成这样。
“什么?”沈沂还没明白。
“不行你得离开!”陈笹说着拉着沈沂就着急地往上走:“你哪间房?”
“这个……”沈沂不知道她想要干嘛,却还是指给她。
但是陈笹没注意看,于是打开的就是另一间房,那是沈沂原先住的那间。里面被布置成了书房,原先坏掉的玻璃重新换了一块儿;而书桌靠在窗边,旁边再靠着一张小书桌,书柜放在右边,左边是沈沂的那些游戏机,地板岑沚之前让人重新铺过,地上到处乱放着书本和玩具……
那么多的东西七零八乱地将原先这个毫无生气的房间变成了现在这般,凌乱得有家居感,然而……陈笹却从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硬是看到了另一样。
那是一条生了锈的铁链,就放在书柜底下,只是有一小截露了出来。
陈笹刚开始还不太确定是,于是放开沈沂自己走过去拉出来看。
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小姐?”沈沂见陈笹定着不动了,有那么些担心,于是走过去碰了碰她。
陈笹像是突然惊醒般,视线迅速回焦,僵硬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问道:“他锁你?”
“啊?”
“你怎么不告诉我!”陈笹尖叫着问道。
明明沈沂并没有正面的回答是与否,但她直觉到就是这个真相。
“啊?”
“你宁愿被他这么对待也要跟他在一起吗?!沈沂你怎么那么傻啊!”陈笹扔掉铁链,一头扎进他怀里哭。
沈沂不知所措,回过头就刚好看到岑沚走了过来靠在门边,陈澜在他身边站着。
“我们走吧我带你走好不好沈沂?”
“啊?”
还没等沈沂反应过来,陈笹就扯着他站起来往门外走,却被岑沚挡住了,抬头凶狠地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开!”
“陈小姐你干嘛呢?”沈沂见她对自家先生不客气,一下子也就不高兴了。
“我带你走沈沂!我们走好不好!”她虽然是在问,然而手却还是很用力地拉着沈沂,不容拒绝地扯着他走。
沈沂觉得太莫名其妙了,于是用力抽回手,跑到岑沚身边:”不要!“
“……”
于是好好地一个大早上就被闹成这样了。
陈笹见沈沂有种想要生气的趋势,知道自己现在势单力薄根本敌不过岑沚,于是思量了大半天,最终只能放手,临走前她对沈沂说:“快点好起来。”
沈沂不明觉厉地点点头。
……
第二天陈笹就出现在了公司里,拿着岑沚父亲亲自写的介绍信,趾高气扬地甩在岑沚面前,哼了声就跑去找沈沂。
“沈沂,吃早饭没?”
“嗯,吃了,先生给做的。”
陈笹不爽了一下,又笑着问:“中午吃什么?”
“饭团,先生给做的。”
陈笹额头青筋突的冒了起来,想了下,堆出一脸假笑:“那晚上呢?”顿了顿,突然欣喜道:“我知道最近有家新来的汤面店!听说很好吃。”
沈沂抬起头看她,笑了笑:“不用了陈小姐,晚上先生要给我炸汉堡排吃。”
“……”
岑沚在旁边光明正大地偷听着,面不改色地看着文件,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各种表面淡定内心拍桌笑。
三番五次遭到拒绝,陈笹很自然地就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岑沚身上,却又不好发作,斜眼瞪了他一下,哼了声就踩着高跟鞋就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半路遇上了个挺好的朋友,叫年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把人拖走。
年晓无奈地被她拖着到公司附近的甜品店,吃着雪糕听着对方叽里呱啦地抱怨+吐槽自家老板,末了,伸手拍拍她的肩说:“没事啦没事啦……”
“什么没事!沈沂是被那家伙强迫!他不想要和岑沚在一起的!”陈笹激动地大声叫着,恨恨地踢了下桌角!
年晓被她吓了一跳,在感觉到周围的人投来的不太友善的目光后,头疼地把她按住,无语道:“你别那么激动……”
陈笹哼了声,继续把吸管咬得嘎啦响。
年晓咬了口雪糕,含糊不清道:“我家老板真的疼沈沂的。”
陈笹愣了下,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她,好久之后才一脸痛心疾首地指着对方,说:“连你也帮他!”
“不是……”
“我都看到了!这么一大条的链子!”陈笹着急得手忙脚乱地比划着铁链的粗细,在看到对方一脸平静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根本不能理解自己,最后还是放弃地收回手,无力地说:“算了……”
“陈笹……”年晓看到好友这个模样,也不是特别好受,叫了她一声,见对方摆摆手,然后听她说:“你不能理解我当年是要多狠心,才强迫的自己放弃沈沂成全他们的。”
“……”
“即使到现在我都还念念不忘……”
年晓知道她伤心了,便顺了顺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真的,你看沈沂这不也是没抱怨什么吗?”
“他不会的他不会的……”陈笹双手捂着脸撑在桌子上,拨浪鼓似的直摇头,年晓听出她的声音,是哭了:“那傻子不会抱怨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们高中有次校运会,那家伙把手都给摔骨折了,白着脸还在呵呵傻笑着安慰我说没事的……”
年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清楚他们和沈沂有什么纠缠,所以就不能说出什么让她接受的安慰的话语,只得伸手不断地顺着她的背,静静地坐在旁边听她哭。
作者有话要说:
☆、C31、难过
在那天之后,又平静地过了几天忙碌的日子。这天差不多下班的时候,岑沚接到了自家母上的电话,母上强制要求让他带陈澜去吃晚餐,并且没让他有时间拒绝就挂了电话。
撮合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推拒敷衍了那么多次,终究还是躲不过。
这就让岑沚头疼了。
他总没可能跟沈沂坦白说,他要去和他的未婚妻吃饭吧?虽然不管是人还是事都不是情愿的,但换做是谁都会很不爽好吗。
梁晟瑾刚进办公室就见自家boss难得的一脸烦躁,心中顿时爱心爆棚,关心地问:“boss,怎么了?”
失踪了许久的梁晟瑾在昨天终于回来了。因为李海花的撤诉,让这个小青年又活了过来,于是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岗位上。
岑沚摇了摇头,拨了拨抓乱了的头发问:“沈沂呢?”
“回家了。”
“哦……”
“有什么事么?”
岑沚摇头。
梁晟瑾把文件包放下就走了,顺手关门。
回家了?回家了好啊……
岑沚拿着笔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微微眯着眼盯着面前那盆花儿,像是在盘算着什么,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精明的光芒。
许久之后,岑沚终于还是摸过了手机,打开母上发来的短信,按了下上面的号码,选择呼叫……
“陈澜小姐吗……”
在约定地点等着陈澜的时候,岑沚竟然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罪恶。
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个早期出轨的丈夫,紧张害怕被妻子发现,却对这种罪恶的刺激感感到迷恋。
他想,要是沈沂发现了,他会怎么办?!
他现在竟然在期待沈沂的出现却又在害怕。
“岑先生!”
突然,熙攘的人群中传来了这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岑沚顺着声源看过去,就见陈澜穿着条纯黑色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着着急急地往他这赶。
岑沚看着对方因走得快而显得有些歪歪扭扭的身子,觉得有些滑稽。
在岑沚面前站稳了之后,陈澜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看样子是累得不行了。
等她缓了过来后,岑沚问:“去哪儿?”
“呃……”陈澜想了想,又四处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前的一家汤面馆说,“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肚子有些饿了。”
岑沚点了点头。
沈沂今天提前下班了,因为想早点洗个澡。
想跟岑沚打个招呼的,却被告知不在,想打个电话给他,却又发现手机没带,就只好让梁晟瑾帮忙带个口信。
没想到才刚出大楼,就被陈笹缠着去逛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