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乐的手机这会儿捏在他爸的手里,看著这些未接电话,又看著这个短信,耿乐的情况视乎已经呼之欲出。但是还有一些细节想不明白,比如──王海是不是GAY。要说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耿家老头是有一些接受不能,但是再联想自己家儿子平时的行为,也觉得这事儿不是百分之百的不靠谱。可,王海看起来怎麽都像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和李策之流完全不同。
一想到李策,耿乐他爸又鬼火乱窜,压抑不住的愤怒让他把耿乐的iphone扔出了书房。
晚上老太太回来,就把耿乐他爸拉进卧室谈话。
当然谈话的主题就是今天傍晚李策说了什麽,跟儿子生病有没有关系。
其实这会儿两老人都不知道耿乐的肛门受伤有多严重,要不李策估计已经横尸八宝山了。
半夜周子文吃了宵夜,打发了耿乐的老婆和耿乐孩子她妈,肚子晃悠回医院,决定临时查房,起看看耿乐的情况。
刚推门进病房,就发现耿乐已经醒了,正东张西望呢。
周子文走过去,摸了摸耿乐的头,又取了温度计过来,给他塞进了腋下。
耿乐动了动身体,肛门传来刺痛,他忙问:“我没废了吧?”
“当然废了。你以为你以後还能随便搞吗?怎麽可能……”
“子文哥哥~”
“我也没办法。”
见耿乐的表情渐渐变得有点惨淡,周子文还是好心的说:“好好养,养好了就没事了。没有肛裂,只是里面肠壁有些刮伤。几天就好了。”
“吓死老子了!”
“接下来的消息才应该会吓死你。”
“怎麽?我得艾滋了?”
周子文看著耿乐,忽然笑了,“你最怕的是什麽,就来什麽了。”
“不是得艾滋了?是不能人道了?不是吧……”说著耿了还低头掀开被子,准备在周子文面前来一段真人秀。
周子文赶紧按住耿乐的被角,无奈不再逗他。
“你爸妈大概知道你那个了。”
“我那个?”
“我虽然没告诉他们你被人捅後门捅晕过去了。但是他们应该知道你是gay了。”
“妈的,是李策那孙子说的吧?!”
这下换周子文吃惊了,耿乐看起来不像是毫无准备,而且竟然能猜到是李策替他“出柜”的,看来事情还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麽单纯。
见周子文一脸等下文的表情,耿乐也是个封不住嘴的,於是说:“其实我一直清楚李老二究竟怎麽想的。但是我真没想到他他妈胆子那麽肥,给老子下药。”
“肺气炸了?”
“没有……”耿乐抬头看著周子文要笑不笑的表情,又补充,“真的不生气。我这是自作自受。他来Gay吧找我的时候我就在盘算著丫的是不是想搞我。不过当时也是鬼使神差的,总觉得他不敢。他要敢的话早他妈找机会把我办了。结果去吧,就被狗啃了。”
“是,这口还啃得挺深的。不过你怎麽他会去给你爸说?”
“别看他一脸怂样。遇到事情的时候他还是挺有江湖义气的人,大概是怕我真出什麽问题,想给老子负责终身吧。操!老子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嘛!”
“那现在怎麽收场。”
“反正这一天都要来的,我其实最怕得不是这个。”
“怕你男朋友晓得了?”
耿乐点点头,顿时变成了一个漏气的皮球。周子文替他把温度计抽出来,看了看,“不是很严重了,刚刚三十八度。晚上好好睡一觉,白天应该就不烧了。”
“我就日了,晚上我怎麽可能还睡得著。”
“你爸妈估计也睡不著,你还是睡会儿,留著点精神跟他们文武斗吧。”
耿乐这下更颓了。他要来周子文的手机。想给王海打个电话,可又觉得时间不合适,也不知道该怎麽说,最後只好作罢。只是包不住火的,只能先拜托李维嘉应付一下王海那边了。
一大早,耿乐的父母就气势汹汹的来了医院。
其实只有耿乐他妈是气势汹汹的,耿乐他爸只是面无表情的跟在後面,还不住的劝导耿乐他妈要冷静。
耿乐只听到门响,还没来得急睁眼,他妈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可老太太的雷霆之火愣是没发出来,因为见著儿子了,反而不知道该从什麽地方开始了。她总不能上去就骂,你这个死基佬。
一时间语塞的母亲让耿乐硬气起来。
他抱著杀头不延迟的心态,张嘴道:“别问了,我就是同性恋!”
此话立刻点燃了耿乐他妈的导火索,“你现在来告诉我你是同性恋?!你的良心是不是也给野男人吃了?!我盼来盼去就盼出个你这样的儿子?!你还有脸了是不是!”
“你盼来盼去?!我天生就是这幅德行,我有怪你们吗?”
“你瞧瞧,你瞧瞧,还怪上我们了?!你自己下贱别拉上我们。”
“我下贱?我哪里下贱了?!”
“你不下贱能躺在这里吗?!你别跟我说你不告诉我们是有苦衷的。你还想骗我们多少年啊?!你是个什麽德行不能早点说吗!早说还有救!现在婚结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这万一传出去了,你爸跟我怎麽做人!”
“我就不知道这关你们做人什麽事了。”
“你以为骗下去就没事了?你始终是个──”
“我是个什麽?你说出来啊?!别老在心里嘀嘀咕咕,说出来,给我添添堵!我还就告诉你了,你们盼来盼去盼不到孙子也就是因为我对女人根本没兴趣!以後也没戏!这辈子都没戏!”
耿乐话音刚落,他妈就一口气上不来,本来已经抬手要给他一个耳光了,结果卡在了半空中。
耿乐他爸一看这情况不对,自己老婆好像被气过气儿了。立刻叫了护士,护士一看这情况,伸手掐了掐耿乐他妈的人中。
外面的护士也没招呼进来,赶紧给耿乐他妈弄到其他病房去了。
耿乐看著自己妈被气晕过去,并没有丝毫畅快的感觉,反而心里内疚得要死。无论刚才他妈说了多难听的话,这会儿他都气不起来了。
小剧场3:蛋疼的掉毛
早晨,王海同耿乐抢厕所。
耿乐险胜,坐在马桶上哼起了歌。
王海站在外间,挤牙膏,刷牙,刮胡子,洗脸。刷牙之後,王海对著镜子照了一阵,忽然叹了口气。耿乐耳朵很灵,立刻就听到了。
耿乐:怎麽了,小海?大清早的叹气干嘛?
王海:不晓得最近怎麽回事,我掉头发有点严重……
耿乐:可能是换季节吧。我也掉。
王海:是吗?我还以为房间那些断的头发都是我的呢,吓死我了。
耿乐:小海……那些头发应该都是你的!
王海:啊?
耿乐:我掉的不是头发,我掉的是下面的毛……
王海啪的把牙膏摔在了耿乐身上。
王海:你他妈不但下面掉毛,还蛋疼吧!!
耿乐:嘿嘿嘿嘿~~
chapter 50
耿乐很想去问问自己老妈的情况,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老头这会儿黑著脸坐在他面前,也不顾及医院不能抽烟的规定,点了一颗,抽得很猛。之前在他妈面前很刚猛的耿乐这会儿像老鼠一样缩在被窝里。
领导就是领导,耿乐他爸并没有问“你是不是同志”或者“你为什麽喜欢搞男人不喜欢搞女人”这些无解的问题。他缓了缓,直接跳过这些问,“你打算怎麽处理同李策的关系,我听说他跟你公司还有很多牵连。”
这一问就把耿乐问懵了,他想了想,说:“我会处理的。”
“我就是在问你准备怎麽处理?!”
“爸……我错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说说李策。”
“其实,其实我准备就当被狗啃了一口算了。我还欠他三千多万……”
老头一听耿乐这话,站起来就扇了耿乐头顶一下。
从小到大他爸都很少跟耿乐动手,最多就是口头批评教育,说以这动作把耿乐差点吓傻了。
“吃亏都不知道讨回来,我生的什麽儿子啊!”
“不是,爸,你说这事儿高调吧,都丢不起这个人。低调处理才是正经的。”
“那孙子把你弄成这样,你自己也得负点责任。”
听著老爸护短的口气,耿乐心里还是很舒爽的,毕竟他最害怕的就是家里人一听说他是gay就敬而远之。
“那您说怎麽讨回来吧?”
“让他把三千万的帐消了,零头我给你出了,就算面子上和稀泥了,也不全占他的钱。你自己厂子里的人也是,尽留些擦不干净的屁股!”
耿乐一听,连忙跟个脑残似的点头,附和道:“就是该这样,就是该这样……”
这头还算谈得顺利,耿乐正想著顺杆爬,把自己性取向的事情柔和处理了,结果老头的表情又严肃了,问道:“小嘉知道不知道你是同性恋?”
耿乐本来想一口否认的,何耐之前已经说错话了,在他妈面前说过自己对女人没办法,那李维嘉是不可能独身事外的,只好点头。
“婚前知道的?”
“啊……不不是!婚前仓促……”
“她就没提意见?”
“有…一点。”
“那你怎麽处理的?”
耿乐睁大眼睛,没话了,跟自己老爸讨论性生活这话题太限制级了,耿乐大脑已经当机。老头却以为他不好意思说,皱紧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老头叹口气,说:“这样吧,跟她离婚,别耽误人姑娘一辈子了。”
耿乐张张口,心说,我离没问题啊,但是苏莹莹保不齐就不把孩子给我了!
“你的男…性伴侣是王海吗?”
这个鱼雷一扔出来耿乐五雷轰顶。
一见耿乐这个表情,老头巨怒,站起来很想扇耿乐一个大嘴巴,只是见儿子还在打点滴才忍住了。
“还撒谎?!你在我面前撒谎有用吗?!哪次不被我看穿了!”
“爸……爸……我……”
“她不知道?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