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个毛线团团,这不是我中意的,这人那可是叶翼的竹马……”白玉霜头皮一麻,赶紧在莫雯礼说出另一个竹马之前挣脱莫雯礼的约束,笑着和大家又说了一声大家好且鞠了一躬。
他那惶急模样是有些好笑,但他偷眼,看见叶翼竟也在笑,心里未免就有点凉,叶翼那才是处变不惊,人家心里坦荡,自然不必在乎莫雯礼的玩笑。好在此时章如推门进来,笑呵呵和众人打招呼,而后满脸高兴过来和白玉霜作伴,拉着白玉霜入座。
白玉霜感念章如到的恰是时候,这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章如用他招牌的章氏推眼镜法扶了扶眼睛后笑嘻嘻开口,“我刚救了你,你得承情哟!”这话就凑在白玉霜耳边说,白玉霜恰坐在叶翼对面,抬眼就看见叶翼看向这边的眼神,不由地就往后边挪了挪。
叶翼必然是十分讨厌两个男生腻歪在一起的,这只怕还有自己当年告白时给他留下的阴影,但叶翼讨不讨厌其实不关自己的事,为何就这样下意识的要躲呢。
回头看章如时章如笑的十分了然又十分意味深长。哦,章如这里也是需要小心应对的,这个神一样的人物早在十三岁时就看出了他老娘的婚外情,何况自己这点小心思。但也觉得可悲,他心里这点事情,未免抖落出来让叶翼难堪,即便疼的厉害,依旧得藏着掖着,小心翼翼。
既是见面会,大家免不了吃吃喝喝,献艺耍宝,敬酒拉关系,这基本集中在新人使劲耍宝以求个印象深刻,章如是十分淡定地耍了个魔术,还跳了段街舞,白玉霜是个四不会,不免心里有点慌,而况一酒圈敬下来他脚步已有点虚,正寻思着自己是耍个什么宝好的时候莫雯礼已经拿手肘碰他了,“该你了该你了。”
他有点紧张,站起来说了句我叫白玉霜,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一看正对面的叶翼正端着酒杯往这边看,心里一紧张就彻底忘词了,呆站了几秒看大家还等着他说话,于是愣是憋出了一句,“白玉霜,菊花的一种,‘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的菊花……”
莫雯礼先拍着桌子笑起来,“啊,菊花,好一个菊花!”白玉霜脸都绿了,想着得赶紧表演个才艺混过去,于是罔顾别人脸上各色笑意,也罔顾叶翼忍着笑的脸,道,“才艺的话……”
莫雯礼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拍着他肩膀,“好了你别表演了,你今天已经演的够多了!你是叶翼的竹马……”白玉霜一举被子赶紧敬酒,“学姐喝一杯再说。”莫雯礼喝酒十分豪爽,喝完还亮杯底,而后看着白玉霜咬牙喝下一杯才说,“哎,你和叶翼!叶翼当年来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表演才艺他表演了什么你知道不?”莫雯礼说着给他又满上一杯酒送到他手里,“喝了我就告诉大家,不知道的人自动给我喝!”
白玉霜还想推辞,莫雯礼嘴角一翘,“竹马竹马”两个字就要冒出来,想起此女穿着睡衣也敢把男生逼在墙角的气概,白玉霜端起酒杯认命地喝着,就听莫雯礼冒出一句,“当年叶翼表演的是脱衣舞啊……”
“噗!”
一桌子人喷了的不止他一个,在手忙脚乱收拾残局的空档里抬头看叶翼,那人的脸色带着玩味的平静,挑眉看着一群狼狈的人,等大家消停了才很镇定地道,“刚才喷了的不算,重喝,罚三杯。”那叫个一脸公正严明,莫雯礼又笑了,跟着起哄,“来来,喝!”
白玉霜强撑着端起桌上酒杯,叶翼便皱眉道,“你别喝了,我替你喝。”莫雯礼听闻此言,两眼放光,十分豪壮地拍着胸脯道,“你看老娘果然没说错,叶家这货是个……”
白玉霜赶忙制止,“学姐学姐,我再敬你一杯,先干为敬啊。”莫雯礼不依,伸手挡下他的被子,抬醉眼看叶翼,“叶翼你怎么说?”
白玉霜被晾在一边,却也忍不住拿眼看叶翼。
亲吻
酒这个东西,能壮怂人的胆,而况这一桌子坐着的,都不是怂的那么彻底,莫雯礼又是个能闹事的,这时候带了三分酒兴,斜着眼睛就开始划拉众人,叶翼要替白玉霜喝酒这一项,又恰巧戳到了她的兴奋点,她没有不闹腾的理。
于是她站在叶翼斜对面的位置,明明脚底浮虚,却还一副条理清楚,思路明白的样子合计着,“叶翼,咱们俱乐部酒桌上的规矩向来是以一带三,刚才小白这里就有三杯,转给你喝就是九杯,还有这小子刚才敬我的一杯……”
酒喝到这个地步,大家都已经到了颠三倒四的境地,再来两三杯就得往桌子底下倒,再一下子干掉九杯,就得非常难受了。本来这酒要是给白玉霜自己喝,四杯下来他无非就是彻底晕死不省人事,但是给叶翼喝,叶翼只怕就不止得爬桌子底下那么简单,白玉霜用自己仅存的百分之一的理智合计清楚之后,赶忙拉住慷慨激昂呈辞的莫雯礼,鼓起勇气说,“学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酒我喝吧。”
莫雯礼笑地愈发欢喜了,嗷地叫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喊,“哎,诸位,我怎么在这里闻出来了一点怜惜不舍的味道?你舍不得叶翼喝趴下,叶翼也舍不得你喝趴下,各位你们说怎么办吧?”
“汇总十二杯,一人六杯,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另一半嘛!”
“干了不过瘾,要喝个交杯。”
“大交杯!”
酒桌上是永远没有道理可讲的,那些起哄的人都不是来讲道理的,是来看热闹的,你要是愿意表演他们就乐呵呵的看个热闹,你要是不情不愿,他们就有办法让你服服帖帖地表演个大热闹。一般来说,出来混的人,是不会因为酒桌游戏翻脸的,就好比闹洞房的时候再过分,也很少有打起来的道理一样。大家图的就是个刺激欢快。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必征得当事人的同意了,男男女女们抱着各种各样的私心把叶翼和白玉霜推做一对,开瓶的开瓶,倒酒的倒酒,瞬间白玉霜和叶翼手里已有了一杯酒。叶翼看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白玉霜,那一张脸已然有些惨白,醉眼迷离,这小孩是差不多到了极限了,于是强撑着伸手制止起哄的众人,“各位大爷姑奶奶,让小的缓一缓,这十二杯小的我全喝了。”
莫雯礼伸手拍叶翼肩膀,“少年你别逞强,依我看你如今最多喝三杯就得倒!”听见众人起轰然嚯了一声,莫雯礼伸手制止,“姑奶奶我这里有个主意,你只要照做了,这酒我替你解决。”十二杯酒这是个大交易,莫雯礼的条件只怕变态地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事已至此,越是制止就越满足了看热闹这帮人的恶趣味,而况莫雯礼酒桌上的动作快如三少爷的剑,不给人防备的机会。
她说,“叶翼,亲他一下,只要亲他一下,这酒我替你喝了。”
白玉霜在听见这话的同时亦听见自己脑子里的弦像被人死命拉扯的丝线般蹦蹦蹦断了一片,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那帮看热闹的男男女女已经高声叫起来,“亲一个啊亲一个。亲一个啊亲一个!”比古时候上朝时群臣喊的那几声“吾皇万岁万万岁”还整齐还气势慑人。
叶翼淡定的脸色如今总算不是很淡定了,他扶着桌沿勉强站直,十分诚恳地告饶,“大爷们,大奶奶们,饶了小的,小的立刻就喝!”
可是看一个帅哥喝酒哪有看两个帅哥亲吻让人狼血沸腾,这帮人里已有人兴奋地眼睛冒着绿光,不好此道的此时也看戏的心打败了平时的道义,酒桌上的戏码嘛,看一看还是可以的,断不断袖那还两说,再说没见过现场版,来一个恶心一下自己挑战一下接受度也是可以的!于是在莫雯礼的带头下,十二杯酒被远远地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边,响彻整个屋子的呼声只有一个,那就是亲一个。叶翼被众人推搡,支撑不住,已经踉踉跄跄地半个身子和白玉霜挨在了一起。
理智这东西,早已在这场闹剧中远离白玉霜而去,他如今呆滞如被人封了周身穴道一般,眼珠子都转的缓慢,此时在众人哄闹声中听见一人凑在他耳边细语,“千古难逢的机会啊,相逢一吻泯恩仇。”他总算搞清说这话的人是抵住自己后背不让自己后退的章如。
但他来不及回章如只言片语,事实是他也不知道该回章如什么。他心里被各样情绪占据。恐惧、苦涩、期待、不甘、气愤、怜惜等等感觉犹如一头头猛兽在他心里开着狂欢舞会,他没有剩下半点神智,只看见叶翼渐渐靠近自己的脸,以及那一张带着醉酒的红晕的脸上一对晶亮的眼睛。他望进叶翼那双深渊一样的眼睛里,期望能看出一点叶翼此时的情绪,或者只是单纯让自己的视线有个着落。
这时他听见章如在他耳边轻喃,“别动,闭上眼睛。”
他最后是否真的闭上眼睛了呢?他已然记不清楚。如今剩下的记忆连带着官能感受,是叶翼凑近时候温热鼻息扶在他脸上,是他脸上散发着微微的热气扑在他脸上,是那酒后干燥炙热到烫人的唇部贴在他脸颊上,触感柔软,却在柔软里带着一点刺人的疼痛,那感觉像是一剂神奇药膏贴在他太阳穴上,而后他从头到脚的筋骨都被融化,身躯绵软地不能自持。
他亦记得在叶翼的唇贴在他脸上,鼻息扶在他脸上,身周气味包裹着他时,他觉得双眼酸涩难忍,泪水要夺眶而出,他最终有没有忍住?
叶翼似乎在最后伸手抱了他。他伸出双手越过自己肩臂,在他背后收紧,牢牢将他禁锢在怀里,那一刻他在四周烟酒混杂的气息里闻到叶翼胸口传来的淡淡的香皂味和洗衣液的倾向,又觉得之前柔软下去的身体里似乎有了一个支柱,浑身力气似乎都回来了,他要是再一用力,就能贴进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