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吗?不过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你去问别人,人家会告诉你你们的确不是一类人,他是社会精英,你是社会渣滓,你们两个在一起没有好结果。但是我告诉你,人活着不用太在意别人怎么看你。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人际交往,甚至说基因都不一样,所以处理生活的方式也不可能一样。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对的,所以别人也该这么做,如果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自恋,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无知。不要随便断定别人比自己更好,因为那会让你失望;不要随便断定别人不如自己,因为你会对自己失望。自己好好想想吧!”
老板的话让他更加迷惑,他也想毫无顾虑地跟苏一夫在一起,但是总觉得这样有点厚颜无耻。安心地做个“社会渣滓”,怎么想都有点自暴自弃、毫无上进心的感觉。
毫无进展地思考了好几天,他的伤口基本已经不痛了。几天没怎么出门,手脚都好像上了锈,一见天气不错,他就立刻出了门。吃了点东西之后,随便在街上转转,不经意间看到了一家教育代理机构的广告。
——信博教育,愿你大学梦!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了进去。一个大概三十几岁身着套装的女性接待了他。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女性笑容满面地请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并递上一张名片。
“赵老师,是吗?”
离开校园这么久,关景祺对于老师还是有着一定的敬畏。女性笑着点了点头。
“我高中没有毕业,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了,还能上大学吗?”
“我也明白你的担心。因为一直以来在大家眼里能上大学都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对于上大学的途径也只有高考这一种认识。很多高考失利或者没有读完高中的人都以为自己就此跟大学无缘,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现在无论是什么学历的人都可以通过自考来上大学。高中没有毕业的话,你可以专科和本科一起报考,取得专科学历以后再申请本科学历。”
“自考有什么要求吗?”
“简单地说就是要通过考试。”
六年都远离考试的关景祺,对于自己是否具有通过考试的能力并没有自信。上学的时候成绩只是中下,而且因为工作的原因几乎每天都要与酒为伴,现在基本每天把酒当水喝一样,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和反应力已经大不如前。
“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们都有专业的辅导课程。如果在我们这里学习的话,很多人在三年之内就可以拿到本科学位。”
“费用大概是多少呢?”
“这个要看你所选择的专业,不过大概会在3000到6000左右。四月份的考试已经错过了,十月份还有一次,这段时间可以好好考虑。”
道了声谢谢以后,关景祺离开了那里。工作六年,生活节约,他攒下了不少积蓄,应付学费自然是绰绰有余。不过真的能像那个赵老师所说的,这么轻松就能取得学位吗?如果是那种只要交了钱就能得到证书的话,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自己是希望能在精神上跟苏一夫站在同一基线,并不是出自哪种无聊的虚荣心。如果花钱买了那种东西,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堪而已。
他所认识的人中基本没有懂这些事的,想来想去能够商量的也就只有苏一夫而已了。正想着要不要因为这种事打电话烦他,家里的电话就铃声大作,接起来发现正是苏一夫。莫非是心灵相通?关景祺想着情不自禁地笑了。
“伤好了没有,还疼不疼?”
“没事了,我复原能力很强。”
“我这次打电话是想告诉你,现在测试进行得很顺利,我可能会提前回去。”
“我也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Happy Birthday(4)
“你如果不准备换工作的话,还是不要浪费那个钱了,以后又用不上。不要想那么无聊的事了。”
关景祺把自考的事告诉了苏一夫以后,就得到了这种回答。他说的很有道理,关景祺也非常明白,但是不甘心的感觉挥之不去。不想在电话因为这种事吵架,不过轻松地应和对方也无法办到。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吗?”
沉默了半晌,苏一夫也察觉到了一丝尴尬。不过关景祺倒不是觉得生气,而是有种“果然如此”的失望感。苏一夫无法理解他对大学的渴望,也无法理解自己的不安。这些在他眼里大概都是可笑的胡思乱想,可也正是这些像缓缓地勒住脖子的手让关景祺无法呼吸。
“没有。”
苦涩而干硬的声音异常疲累。
“我大概一个月之后就回去,到时候见面再说吧。”
最先到的,是苏一夫通过邮局寄回的行李。他没想到苏一夫竟然会直接把行李寄到他家,接到邮局的取物单时还以为邮局搞错了,特地给苏一夫打电话确认。苏一夫跟母亲关系似乎不太好,但是他没想到居然冷淡到毕业了也不回家的程度。
他的行李足足有三个巨大的编织袋,里面是各种生活用品和很多书籍,重得要死。他肩上背两个,两手提一个,搬回家里时已经两脚发软。关景祺家里地方不大,在客厅里放了这三个袋子之后就显得更加狭窄。
幸好一个星期之后,苏一夫就从北京回来了。在出站口看见拎着行李的他时,关景祺恨不得扑过去紧紧抱住,不过碍于常识也就只好作罢。但是进了家门,就不必在意社会的目光,他们立刻热情地拥抱在一起。
明明许久不见,但是他身上的味道、他手臂的力度、甚至他的体温自己都觉得非常熟悉。
“想我了吗?”
凝视着他的双眼,苏一夫低声说。
“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有点调皮地在苏一夫肩膀点了一下,关景祺说出了连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苏一夫抱住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耳语道:“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了,赶都赶不走,你要做好觉悟。”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关景祺闭上双眼期待着一个吻,却被像个麻袋一样扛在了肩上。他立刻大声抗议,毫无疑问地被无视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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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绝对有暴力倾向。”
被重重地扔在了卧室的床丨上,关景祺揉着有点痛的肩膀说。
“我不仅有暴力倾向,还人格有缺陷呢。怎么样,喜欢吧?”
苏一夫说着脱下了自己的T恤扔在地上,把关景祺压在身下俯视着他。
“说的我好像变丨态似的。”
“你这米老鼠是怎么回事?”
他急切地把关景祺的衣服剥光,看到关景祺穿的四角裤一下子笑出声来。关景祺也不是故意要穿这条四角裤,只是今天洗完澡后发现自己很久没洗衣服,除了这条之外没有别的可穿。关景祺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懒惰才会这样,于是勉强挤出了一句“因为可爱”。
苏一夫听了之后干脆笑到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躺在关景祺身边。
“最可爱的是你啊!”
“别笑了,到底要不要做啊?不做的话我要吃饭去了。”
关景祺作势要起身离开,苏一夫果然停止了狂笑,伸手揽住他的腰拉回床丨上。
“闹什么别扭嘛!”苏一夫轻轻咬噬着他的耳垂,“这次我会很温柔的。”
轻轻地把嘴唇覆上,苏一夫好像是在实践自己的承诺一样,给了关景祺有史以来最温柔的吻。既没有用力吸到嘴唇发麻,也没有用舌尖攻城略地一样地搅弄,只是轻柔地带给关景祺沁人心脾的享受。然而他剧烈的呼吸却从两人紧贴的肌丨肤传来,出卖了他的真心。
房间里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苏一夫的手仿佛确认般地游丨走在关景祺的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他听到苏一夫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想要开口应答,却从喉间逸出含混不清的字句。湿粘暧昧的声音让整个房间仿佛都沾染了甜腻的气味。关景祺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发出那种声音,就连自己听了都忍不住脸红。
被掌心轻压过的地方如火烧般炙热,他的呼吸越来越紊乱。苏一夫的爱丨抚称不上有技巧,甚至可以说相当笨拙,但是却比那些在酒吧自认为是情场老手们那种“有技巧”的占丨便宜更令他心动。这也许就是心情的差别。无论那些人怎么挑逗,自己的感觉除了厌恶就是反胃,从不像跟苏一夫在一起时会因愉快而狂乱。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环绕在苏一夫不太厚实的背部。害怕自己会痴态毕
露,他把自己的脸埋在了苏一夫胸口。
从今以后就要一起生活了。
关景祺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他感到既兴奋又害怕。然而最终还是激昂的感情占了上风,好像害怕对方会突然不见似的,他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听到苏一夫的话,他赶紧松开了手,结果一下子跌到床丨上撞到了头。
“别在这种时候犯傻好不好?”
浅笑着挪揄他,苏一夫终于把手伸向了那个急待抚慰的地方。一手在他发间轻抚,一手执着地拢络他已然饱胀的中心。然而那具体验过更为甘美的躯体,火辣辣的干渴已经无法就这样得到满足。隔靴搔痒的感觉让关景祺不耐地扭动腰肢。
“……像……上次……”
伴着轻浅的呼吸,他紧闭双眼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听着苏一夫在自己耳边浅笑的声音,他的脸简直就像在被火烤着一样。然而苏一夫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以口唇包裹住他。灼热而潮湿的地方时而被柔软包围着,时而暴露在空气中,这仿佛坐过山车时在背脊流窜的麻痒让他情不自禁弓起身体。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种甜中带酸的近乎疼痛的感觉把他整个人拖入混沌的深渊中去。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一瞬间好像全身的细胞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关景祺眼前好像圣诞节时商场门前装饰的彩灯在闪烁,大脑一片空白,连苏一夫起身离开都不知道。
然而当上次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