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为了让我没有理由再恨你才说这些话的,你这个骗子,你卑鄙无耻,污蔑自己爸爸的话都说的出来,纪凌文,我恨你!”又大声吼了一句,纪宇文转身跑了出去,纪凌文愣愣地呆在了原地,连叫住他都做不到。
声音被哽在了喉咙里,他没想到,在纪宇文的心里,原来他已经是这样不堪的人。
原来他鼓起所有的勇气把那件事说出来,不过是又一种自取其辱的方式而已,从心底深处突然蔓延上来一股寒气,纪凌文紧紧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咬紧了唇强忍那股直往上冒的酸涩悲痛的情绪。
原来他鼓起所有的勇气把那件事说出来,不过是又一种自取其辱的方式而已,从心底深处突然蔓延上来一股寒气,纪凌文紧紧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咬紧了唇强忍那股直往上冒的酸涩悲痛的情绪。
“凌,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你弟弟大吼了一声。”正当纪凌文觉得自己被那种深重的绝望包围了时,龙锐突然冲了进来,他焦急地扶住他的肩,只觉得心脏狂跳起来,他没听清刚才纪宇文吼了什么,但是纪凌文现在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心痛。
他们兄弟俩,到底有什么样的矛盾严重到这种地步?
纪凌文只是摇头,说不出话,他怕一开口眼泪又要流下来,他不想如此懦弱,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龙锐面前脆弱得像个女人,但是那种感情几乎要让他崩溃,他控制不了。
所以在龙锐想抬起他的下巴时,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龙锐,抱着他的腰,把头紧紧靠在他胸前,以另一种形式的脆弱,将他的感情发泄出来。
他紧紧咬着唇,将要涌上来的泪水全部硬逼回去,抱着龙锐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他听到龙锐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他不能放手,因为也许一放手,他所强装的坚强便会彻底粉碎,就算他已经被宇文贬到那么不堪的地步,他仍然想要维持他最后一丁点的尊严。
这一场发泄,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折磨,纪凌文拼命压抑自己的样子,对龙锐来说同样无法忍受,他到这个时候才明白,纪凌文其实远比他外表表现出来的要脆弱,更甚至,他也许已经千创百孔,再也经不起任何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纪凌文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他轻轻松开龙锐,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个无助的笑容,“抱歉,弄疼你了吧。”他很清楚刚才的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龙锐龇牙咧嘴的表情,便是最好的证据。
“我无所谓,你怎么样。”龙锐蹲下身,将视线与纪凌文平行,深邃的双瞳里满是担心,纪凌文抿了抿唇,摇着头表示没关系。他站起身,看了眼外面走廊上挂着的钟,深黑色的眼睛里沈淀了哀愁,“我要去找宇文回来,过会查房查不到他狱警该要拉警报了。”
虽然这座监狱因为背景特殊所以犯人的自由度极高,但是晚上的查房还是异常严格,一旦到了时间牢房里缺人,就会被怀疑越狱,警报一旦拉响,不管在哪里找到都逃不了至少被关禁闭的惩罚。
禁闭室对于纪凌文来说是非常可怕的回忆,所以他不希望纪宇文也有被关进去的一天。
“恩,我跟你一起去。”龙锐点了点头后就往外走,晚上还能去的地方并不多,除了浴室、娱乐房就只有洗衣房而已,全部都是室内的地方,找起来并不困难。
“龙锐,我们分开找吧,时间来不及了。”眼看着查房时间就要到了,纪凌文急急说了一句,娱乐室和洗衣房在完全相反的地方,他想着宇文手上什么都没拿应该不会去浴室。
“那好吧,我去娱乐室,可是,你能把他叫回来么?”
“我想他也不希望被关禁闭的。”
“恩。”
两人说好之后便朝不同的方向跑去,因为快到查房时间,所以犯人基本上都已经回到牢房,走廊上异常安静,纪凌文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心里祈祷着最好纪宇文是去了娱乐室。
老实说,现在这样的时刻,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宇文,恐怕不管他说什么,宇文都不会相信吧。
却偏偏,天不遂人愿,纪凌文一推开洗衣房的门,就看到纪宇文正坐在角落的长椅上发愣,听到门声,他浑身一震跳了起来,转眼看到是纪凌文,眉眼间便又浮起了憎恨。
“要查房了,跟我回去,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你总得为自己着想。”面无表情地,纪凌文用着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对宇文用过的冷漠态度说着,其实他也知道,他越是对宇文妥协,宇文越是会找着各种机会羞辱他,但是以前他总是没办法真的冷下脸,现在却不同了,他终于认清他在宇文心里的地位,他也终于明白,不管他多努力,都不会得到谅解。
纪宇文似乎有些惊讶他会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他走到纪凌文身边,斜睨地看着他,“哼,怎么,被我识破谎言后你倒反而嚣张起来了?纪凌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
“够了,宇文,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扯那种谎,你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罢了。”皱着眉,纪凌文冷冷说出了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冷静地说出这种话。
“说到底,其实我不欠你任何东西,那件事是爸爸的责任,这么多年来我所背负的东西,也许你根本无法了解。”见宇文不说话,纪凌文继续说着,声音很淡漠,像覆上了一层霜,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因为他已经彻底绝望。
纪宇文愣住了,瞪得大大的眼睛直直看着纪凌文苍白的脸颊,时间在沉寂中慢慢流逝,纪凌文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要查房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禁闭室的味道。”
说完,他没有再等纪宇文,自顾自地走了,身后,纪宇文怔了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跟了上去。两个人一路沉默,走到牢房,却已经过了查房的门禁。
当班的狱警正要去拉警报,见了他们,劈头盖脸地便骂了起来,纪凌文垂着眼不去看对方,这样的态度似乎惹恼了狱警,他用警棍强硬地顶着纪凌文,厉声道:“你小子这什么态度,是不是想去禁闭室!”
“警官,很抱歉,我们去洗衣服,晚回来了,是我们的错。”无奈地道着歉,纪凌文想装出顺从的样子,那个狱警却显然还是不想放过他,正要继续说什么,另一个从里面牢房走出来的狱警开了口:“小王,算了,你还和他们一般见识么。”
熟悉的嗓音,纪凌文抬起头,看到李文彬正朝他们走过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嘴角有一处淡淡的乌青,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
“小李,这帮人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都不把我们看在眼里。”那姓王的警官愤愤说着,李文彬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走啦,下班了,我们找地方喝一杯去。”
说完,又朝纪家兄弟看了一眼,冷冷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进去。”
纪宇文冰冷的目光在李文彬和纪凌文身上扫了眼,冷哼了声便走了进去,那姓王的警官也开始往外走,李文彬和纪凌文却一下子都没动。
“谢谢,还有,早上,很抱歉,龙锐他……”纪凌文迟疑了片刻,轻声开了口,话没说完,便被李文彬打断了:“要说抱歉的是我,居然昏了头对你……我之所以今天再过来,就是想跟你说声抱歉。龙锐刚才我碰到他已经叫他回去了,你放心。”
“恩,谢谢。”再次道了声谢,纪凌文没有在停留,转身往牢房走,李文彬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后才黯然地回过神走了。
第十五章
进了牢房,铁门便自动关上,随着“哢哒”一声落锁声,外面走廊上的灯也同时“啪”的一声灭了,周围一下子暗下来,纪凌文却丝毫没有睡意,他上床,躺靠在枕头上,睁着眼睛看着外面昏暗的夜灯发出的一丁点微薄的光线发呆。
上铺纪宇文也翻来覆去睡不着,床架发出艰难的“噶吱”声,换了平时,纪凌文会试图和他聊聊天,但是现在,他已经决定不再去主动说什么。
那一夜他们俩几乎都没有睡着,各怀心事地睁着眼睛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纪宇文从床上爬下来时,纪凌文也不像平时那样和他道早安,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人有时候,撑过了极限,大概就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对现在的纪凌文来说,纪宇文已经不是他一定要全身心补偿的人了。
“凌,昨天没事吧?”早饭的铃声打响前,龙锐就先过来了,他进门后目光就和纪宇文的撞上了,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即龙锐先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纪宇文也没说话,别开了视线后走了出去。
纪凌文坐起身,脸上的神色有些疲惫,想了一夜,终究得不出什么确实的答案,他之前都是为了偿还纪宇文而活着,如今突然决定不再过那样的生活后,他有些无所适从。
“你们没事了?”龙锐弯下身,看着纪凌文的侧脸凑近了问着。
纪凌文摇了摇头,闭了闭眼又睁开,“看我们的样子,哪里像没事,或者说,也许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他慢慢说完,起身去洗漱,龙锐一时之间没接话,牢房里除了水声漱口声,再没有别的声响。
早饭的铃声在几分钟后响起,纪凌文和龙锐一起去了食堂,走进去后,却惊讶地发现纪宇文和夏辉坐在一张桌子上在吃早饭。那个位子平时是夏佑风坐的,自从那天夏佑风在食堂里抽了自己兄弟一耳光之后,他似乎就没再和夏辉同进同出过。
就像,自从龙锐和纪凌文和好之后,沈风扬也不再和龙锐一起吃饭一样。
可是,纪宇文现在突然出现在夏辉身边,这到底预示着什么?如果夏辉把那件事告诉宇文,宇文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一想到这点,纪凌文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龙锐几乎是马上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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