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说要凑成一个麻将桌,不用再找别人一起玩了,新年的时候正好一边守夜一边玩着麻将。但是麻将桌一直没有凑成,他的弟弟还没有学会麻将,就已经永远凑不成麻将桌了。像是做梦一样,有人告诉他说他的父亲在医院里已经去世了,当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因为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冰冷的医院里只有母亲抽泣不断的哭声,病房的白布打开之后就是已经僵硬的尸体,脸颊已经发青,甚至面容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和活着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温暖的笑容,只不过再也温暖不了自己了。他不知道当初那些行尸走肉般的送葬是怎么过去的了,那个冬天格外的寒冷,即使将手放在火热的炉子边上也感受不到那种热气。新年像是世界末日般的寂静,每个人都是在咽苦水。他想过要是一把火将全部都燃尽是不是更好一些,可是最终他没有那么做,他想起了父亲去世的时候曾经的玩笑话要是一宁考上大学,我一定去送你,然后再你们学校旁边找一个工作。自己连大学都没有去呢,又怎么能这样的死去了呢?他接着看那些呆板的字,每天都在那里研究着那些公式和字符,好像就能忘记那些不想记起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只是回家办了一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每天都是机械的笑着面对人是多么的痛苦,只有在梦里看家那个幸福的一家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笑,只是最后那个人还是消失不见了,徒留下一片抓不住的空气。
他恨过父亲,因为死了的人永远都不用操心了,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再多操心一段时间,操心半辈子的人都没有能够好好的回报他,他就走了,就只是再坚持一会儿的事情,为什么就那样干脆的离开了,好像不想在多留在世上一分钟的样子。他不知道活着的人有多么的痛苦,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在经受着什么。”
到了最后,程一宁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脆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钟霖从来不知道程一宁的身后竟然会是这样的故事,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乐观的小孩都会经历哪些痛苦的事情,每天都会露出自己的牙齿又怎么会压抑着这些难以承受的痛苦。
紧紧搂住怀中瘦弱的身体,手掌轻轻的拍着程一宁的后背,低声浅唱。
小小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
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漂亮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弄脏了美丽的衣服
却找不到别人倾诉
聪明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
从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
我亲爱的小孩
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
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
在黑暗中独自漫步
亲爱的小孩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亲爱的小孩不让我看清楚
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
在黑暗中独自漫步
亲爱的小孩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亲爱的一宁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下去
孤单的路上不是你独自的身影
You·have·me
You·are·not·alone
······
“真难听。”程一宁用已经哭得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
钟霖看程一宁已经有心思批评自己了,开口说道:“真的很难听吗?那我以后就不唱了,你已经打击到我的自信心了。”
程一宁改口说道:“就是还可以吧。”其实真的很好听,虽然程一宁没有听过原唱的声音,但是钟霖的低沉的声音唱出来的歌声很有感染力,程一宁都不知道原来钟霖唱起歌来也是如此的厉害,好像是无所不能的感觉。程一宁就属于是五音不全的人,对于唱歌好听的人更是从心底赞赏。
钟霖轻轻的摆弄着程一宁的头发,刘海已经挡住了眼睛,“你应该剪头发了,已经扎到眼睛了。”
程一宁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确实是已经长了,这样一弄显得更加的凌乱。
哭过之后,程一宁有点恢复理智的发现自己还坐在钟霖的腿上,急忙站起来,结果起身太快就跌坐了回去,钟霖低呼了一声,“轻点啊,明天这条腿就该断掉了。”
程一宁慢慢的站起来,看到钟霖还坐在地下,也知道地下很凉,拉着钟霖的手想把钟霖拽起来,但是一直都没有拽动,程一宁开口说道:“你自己也用点力气。”
钟霖指着自己的腿说道:“刚刚有个人体炸弹一直放着,你觉得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程一宁有些羞愧的蹲在钟霖的左侧,双手在钟霖的腿上移动着按摩,“那个,对不起。”像是一个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钟霖把住程一宁的手腕,“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是心甘情愿让你坐在这里的,只是低估了你的重量,挺有料的。”
程一宁听到钟霖开始的一句话有些感动的低下了头,后来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用力按了钟霖的腿一下,收到刺激钟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程一宁又放松了手下的动作,适度的按下去。
“一宁,你今天晚上和我说这些我真的很开心,有些事情自己承担永远都是分量过于沉重。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生存的意义,也许他是觉得一宁已经很棒了,可以独自面对生活,所以他很安心的离开了。”钟霖看着程一宁开口说道。
程一宁按摩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明明知道那些大道理可是就是很难做到,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是做出来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但是程一宁说出来这些事情之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反而像钟霖所说的那样,好像心里的沉重感减轻了一些。
钟霖感觉已经差不多了,慢慢的倚着墙壁站了起来,双手捧住程一宁的脸颊,在程一宁的眉心处印下深深的一吻,逐渐的移动到鼻梁处,嘴角,没有任何欲望的侵略性的味道。
交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没有人会随便的说出自己一直掩藏的事情,程一宁习惯性的喜欢自己消化生活中的那些痛苦,在钟霖的面前可以全然坦白的说出整个事情,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爱惨了,连自己最不安全的角落也呈现在他的面前。
钟霖看着面前的程一宁眼睛已经哭红了,“一会儿去商店买瓶冰水吧,不然明天你就没有办法见人了。”
程一宁点了点头,主动的拉住钟霖的手,钟霖看着来自程一宁冰凉的手掌,这个应该算得上是第一次主动牵自己吧,反握过去。感受到手心的凉度,带着关心意味的警告道:“以后有事情不许再一个人躲在这个角落里哭了,你可以找我,听见了没有。”
程一宁笑着点了点头,“你不会嫌我烦吧。”
钟霖拍了程一宁一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程一宁立竿见影的摇了摇头,即使再多的人说钟霖的坏话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
天上的星辰不断的闪烁,你看到了吗?也许真的像是钟霖所说的那样,你可以那样微笑着闭上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也相信一宁能办好所有的事情。你也会支持一宁的选择吧,他真的很好,好到让我不敢相信他可以对自己这么好。
------题外话------
钟霖真的很好
第一年 小孩子
第二天程一宁的眼睛还是不可避免的肿了,显得有些可怜的感觉。刘辉更是大张旗鼓的问着程一宁:“你昨天去哪里降雨了,怎么眼睛肿成这个样子?”
本来丁亮几个人是没有注意到程一宁的眼睛的,听到刘辉的大声问题眼光都齐刷刷的转向程一宁,程一宁没有办法只能瞪了刘辉一眼,但是肿了的眼睛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
有头脑的人都可以看出来什么样是睡的,什么样子是哭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没有再说话,偏偏刘辉坚持刨根问底的说道:“你这个应该是哭的吧,难道我们都睡觉的时候你偷偷的趴在被子里哭了?”
程一宁真想将刘辉拍晕,不行自己晕倒也可以,“你是刨根问底栏目组的吧?”
刘辉没有看过这个小品,所以也不知道程一宁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幸亏钟霖进来解救了程一宁一个大劫。
程一宁都不知道刘辉这么的不能看自己的眼神,主要的原因也是程一宁的眼睛已经表达不出什么意思了。
钟霖让程一宁洗完脸之后两个人就出门了,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两个人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天要去剪头发,程一宁现在有点后悔的意味了,头发长点还能遮挡住一点,要是都剪光了那不是更加清晰了吗?
有些反悔意味的说道:“换个时间再去吧,我今天不想去了。”
钟霖看程一宁一脸纠结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先给你冰敷一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弄好,等一下先去外面帮你弄一下眼睛,等它消肿了再去怎么样!”
程一宁点了点头。
程一宁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剪头发了,耳朵都已经被遮住了很多,理发师问程一宁想要什么发型的时候,程一宁本来是说剪短了就可以了,结果钟霖硬是和理发师商量了一会儿才给程一宁剪头发,程一宁有些担心的问着钟霖:“你不会给我安排了什么奇怪的发型吧。”
钟霖坐在旁边一脸悠闲的说道:“你剪头发之后也是给我看,你自己也看不到什么,我怎么会让你剪奇怪的发型。”
程一宁看到镜子里的发型师一点反应波动都没有,自己刚刚还有些紧张,好像也没有太奇怪。
程一宁一直闭着眼睛,每次剪头发都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就像是看惯了的自己又变了一个模样似的,知道理发师最后一个整理的动作已经完成了程一宁才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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