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走吧!”
…
“陛……碧玉!”陛下我对不起您,取名废职业病又犯了,“我把医生带来了!”
因为之前跟魔王约定过,要避免泄露魔王受伤的事实,所以必须尽量隐藏身份,用假名在宾馆开了一间总统套房,还设置了隐匿魔力属性的结界。这里的套房也透露着热带风情,巨大的床四周围着金丝帐子,魔王躺在床上,只需要伸一只手出来就好,我还告诉他最好连话也不要说。
魔王活了几千万年了,说不准谁就见过他,听过他的声音。
白翼蹙眉:“你的朋友就躺在这张床上?”
“是,您可以通过五指相交的方法探知魔力盒病情吧?”
我看过雪冢诊病,他就是用指尖跟魔王的指尖连在一起,创造出一个探知的魔力线。
“没问题是没问题。”白翼笑,看不出不悦,“不过你的这个朋友还真是神秘,都不能让我看见他的真容吗?”
“这个……”我如果说病人毁容了,他一探查,通过魔力流动也会发现是假的,更不能说周围散发着死气秽气这类话,于是……
“其实,不瞒你说,我们是远道而来专门找您寻医的。”我正直地望向白翼,“在我们那里有一条风俗,不能让已经出嫁的人被丈夫以外的人看见,如果可以,请您还是……”
白翼伸出手,五指撩动,笑道:“他是男人。”
我心说果然是医神,隔空知性别。
“对他是男人,但是已经出嫁的男人。”
“哦?”他感兴趣,“还有男人出嫁的国度吗?真是不错。”他狡黠地笑起来,“那黑珍珠是他的……”
我一脸决绝:“相公。”
我看错了吧,怎么觉得帐子周围萦绕起了低压的魔力。
“哦,原来你是有家室的人。”白翼略失落,“居然还冒昧地吻……”
“不说这个了!快给我们家娘子诊治吧医神大人!”
“真遗憾。”白翼坐到窗边的椅子上,“珍珠娘子,请您把玉手伸出来吧。”
帐子轻轻撩动,魔王将手伸出来。平时看不出来,可现在单看一只手,居然觉得主人一定长得极精致完美,有种高洁庄重的气质。每根手指都长得细长,雪白,如同白蜡,骨节分明而又不失柔和。
很少有人能长出这样的一双手。
白翼眼神猛地动摇,看到我疑惑的目光,强掩饰住,笑道:“你真是好运,夫人单是一只手就够看上几年。”
他抓住魔王的手,紧紧握着,而后又轻轻摩挲,魔王微微蜷起手指,却没有躲开。
我觉得不对:“白翼……”
他猛地站起来掀开帐子!
金丝帐飞舞,魔王一身紫衣,靠在黑色的缎面垫子上,黑发紫眼雪白皮肤,眼神沉静,一派从容王者之气。
白翼似乎不敢相信,向后退了半步。
“白翼。”魔王开口,嗓音低沉动听,“好久不见。”
室内一片震惊地寂静。我看着白翼,白翼瞪着魔王,魔王淡淡地微笑着,波澜不兴。
“是你……”白翼手背上的筋爆出,眼睛瞪得可怕,倏然一笑,“那黑珍珠,就是黑木咯?”他看向我,笑容讥讽,“魔器师先生,你娶了好尊贵的太太,居然是当今魔王陛下。”
我看魔王,又看他,不知所措:“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白翼眼中闪出一抹疯狂的意味,“还曾经亲密无间呢。”
亲密……无间?我想起,他刚才无限怀念留恋地摩挲着魔王的手的画面,想起魔王微微蜷缩却不躲开的手。
“是……旧识吗?”我压下心里有点慌的感觉,干笑一声,“那正好。不瞒您说,陛下前几天的战役中受了伤,请您一定要为他诊治。”
“黑木,”魔王平静地说,“怎么没告诉我是来找医神阁下?”
原来,魔王也知道他是医神……不,两个人本来就认识,医神这么有名气,知道也是正常吧。可我却止不住的低落。
“对不起……”我不想跟他说这个神那个神的称号,总觉得他会觉得我也跟大众一样神化一个人,显得幼稚,就只说是有名的医者。我又转向白翼:“请您……”
“不可能。”白翼忽然冷得如万年冰窟,让人从心底里害怕。
“……为什么?”
他笑起来,又如同之前一般漂亮。
“你听过我的传说,就应该知道,我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治的吧?”
我不知所措,看向魔王。
“对,”白翼冷笑,“就是你看着的那个人。”
他卷起外套,甩在肩头转身就走。我看了一眼魔王,又看向他离开的背影,追上去:“白……!”却被魔王拽回来。
他紫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深,让人读不懂:“不必管他。”
我忽然觉得与他接触的那片皮肤猛地烧起来,掰开他的手,狠狠心,抽出来,向门外跑去。
“白翼先生!”我追到街上,如此深夜,灯光寥落,人影稀少。我拽住他:“您等等!”
他厌烦地抬起胳膊,看着我挂在上面的手:“魔王陛下的人现在在对我做什么呢?”
“请您为陛下治疗吧,他真的病得很重!”
“一直拽着我像什么样子?”他凑近我,笑容妖冶,“要离开魔王陛下,到我身边来吗?”
我一愣,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吧,”他撑在我脑袋旁边,将我锁在角落里,“你跟我,我帮他。”
“白……”
夜灯朦胧,街巷幽深,他逼近,与我呼吸交缠,眸子无比蛊惑:“甩了他,做我的人,我就考虑。”
我半张着嘴,完全失语。
他捏住我的下巴:“这样子,是在勾引我?”他侧头靠上来,气息越来越近,我攥紧拳头,松开,又攥紧拳头,终于忍不住——一拳捣在他鼻子上。
白翼偏着头,像是反应不过来。
“求您帮帮陛下!”我爽快地拽住他的衣角跪下去,“他真的病得很重!”
上面的人一怔:“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放开!”
“我不放!求求……”
我一下被人拽起来,惊异地抬头,见魔王死死攥着我的手腕,蹙眉看着我:“你在做什么?”
“陛下……”
“别为这种事下跪,不值得。”
“可是……”我咽了口唾沫,“您不治的话……”
雪冢那天最后的话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去。
——魔力全失,只是最好的情况。
——如果继续恶化,可能会陷入永恒的沉睡。
这么多天,我一直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是……
“你是说,会死吗?”
我抬起头:“……陛下?”
他对我微微一笑:“我的身体我最清楚。”
谁知,白翼却神色复杂地看过来:“你会死?”
“死的话就遂了你的愿了。”魔王对他淡淡笑了笑,“所以不会的,不需要你。走吧,别想着刚才的事。”
“你!”白翼眯起眼睛,嘲讽地笑,“祝你早日入土,去偿还你的罪孽。”
魔王目光黯淡,但还是笑着说:“嗯,到那一天会通知你的。”
白翼哼了一声,愤愤离去。
我站在漆黑的巷子里,只觉得冷。
作者有话要说:这货绅士装不下去了,终于暴露了他SHI男人的本性… …|||
这几天日更好累……从明天开始休息一小下……不过如果乃们留言呼唤汹涌而来,让萌主原地满血复活,外加持续供蓝的话,说不定会再次爆发呦~
来吧,萌妹纸们~尽情鞭挞我吧~!!!
☆、住魔界的大天使(四)
那天晚上,魔王又喝了许多酒。当然,是好酒,是很优雅的姿态。越好的酒越让人容易醉,优雅的人也一样。魔王喝酒不上脸,不过我知道他的酒量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好,他的脸越喝越白,映着月光,银白的光。
我站在他卧室外一直看他,并不是刚才的场景没有让我觉得疲累,只是再多的纠葛,再多的不解,在我的位置,最好还是统统消化,即便我不情愿,即便我很难过。
可我不能让他难过。
“陛下。”我走过去,按住他的酒杯,“休息吧。”
“哦,你还没睡。”他对我展颜,像是刚刚从深远的意境中回过神来,握住我的手腕,“今晚很累吧,辛苦了。”
“没有。”我坐下,“陛下在想什么?”
他微笑:“你想着我在想什么?”
“我没想。”我直视他的眼睛,反握住他的手,“您的伤不会有事的。”
他略微错愕,我加大手上的力气:“我会去找下一个医生,也会继续练剑术,您不会有任何事情,死我也会保护您的。帮您挡一个大魔法,就算是我也是能做到的。”我站起来,不看他,“您身体不好,别再喝了。”顿了顿,“晚安陛下。”
他平静地看着我:“没有想问我的事情么?”
我说:“……没有。”
他说:“明天是潘多拉一个百年一次的节日,去吗?”
我说:“去。”
“对那本书上写的历史,你怎么看?”
“我不信。”
“你未来总会离开我吧。”
“不可能。”我向他欠了欠身,“我退下了。”
他拽住我,拿出一只黑色的露指剑术手套,慢慢套在我手上,仔细地整了整,对我笑:“潘多拉有世界上最好的剑,明天去给你佩一柄,顺便再买假面,还有礼服。”
“假面?礼服?”
“不知道潘多拉一百年一次的古魔王日吗?”他握了握我的手,笑得特别好看,“把你打扮成什么好呢?骑士?将军?”
“类似化妆狂欢节那样的么?”我有点别扭,“您扮什么?”
“扮世界上最坏的角色。”他笑,“魔界魔王。”
…
古魔王日是潘多拉的特色节日,我查了许多资料,也只是说这一天是人们纪念上代魔王的日子,扮成一千万年前的人的样子,举行假面舞会,狂欢游行,热闹非凡。而且到某个特定的时刻,还会出现类似海市蜃楼的奇景,使得时空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