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联盟?我耳朵坏了么?一本耽美小说里怎么会有反同联盟?
我约是太过惊讶,竟将这话不慎说出了口,那余掌门横了我一眼,不屑地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咱们这本书不是那种全民搅基的类型吗?所以必须有我们这样积极的反同斗士在各处出没,方便作者搞各种误会虐身桥段。虽然你们一看就都是炮灰,但为禀承我联盟的规矩,就是炮灰也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我心中一凛,倒退两步,冼冰刃和龙九已是双双暴起,抽出剑来逼近余文杰,谁知这位掌门全然不怕,伸手在空中一挥,四周便冒出一丛江湖人,连掀桌子带掀板凳,登时把一间好好的客栈砸成了柴火铺。
小二躲在柜台后头哭道:“这位客官,昨晚您给我写的地址……”
我抽出剑来护在当胸,冷眼看着冼冰刃掏出盟主令来压服众人,对那小二说道:“岚飏宫若要不着钱,凤凰山庄必肯给的,只管放心。”
只说话这点工夫,余文杰双钩已向我劈来,我抖剑挑开双钩,却觉腕上吃力不小,那姓余的竟不像是普通路人甲的武力值,倒隐隐有些压着我了。
一招既过,他也颇为得意地笑道:“我们反同联盟的存在就是在作者需要时虐主,所以成员们的武力值都是开过挂的,正式主角尚且能捅个一剑两剑的,对付你一个炮灰受简直是手到擒来,受死吧!”
我生在这样一本不讲理的奇书里,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当炮灰攻时处处倒霉我也认了,现在攻四的位子都被作者撸了,为什么还要遇上这种奇葩!
我也怒气槽全满,软剑一抖,把当初岚飏宫中悟到的本事全数施展开来,与他缠斗在一起。钩剑相交之声铿铿作响,夹着我充满怒意的喝问声:“你说谁是炮灰受!”
他双钩轮飞,也和我对喝起来:“他们俩一个攻五一个明摆着是和攻五抢你,你不是受,难道还是攻不成?”
此时冼冰刃还在与众人缠斗,龙九已是一身鲜血地杀了过来,在我身边清退那些青城弟子,又劝我退下,欲替我接过这一战:“百里教主,你身体不好,合该安养,怎能为这种人动气。”
我心中正是羞愤难当,一掌挥开他,右手一剑紧似一剑,不料他双钩竟顿了一顿,厉声叫道:“你是百里封疆?你是那个不好好走剧情,上章被作者撸了的魔教教主?”
连这样的背景板人物都知道我被作者撸了,那会不会我叫人推了的事他们也知道了?我才这么一想便觉心痛如绞,手不禁有些发软,软剑几乎被他锁住。龙九及时伸手在我背后输过一道真气,我才觉气息顺畅,翻了个剑花继续缠斗。
余文杰却换了守势,连连叫道:“百里教主,且请停手说话——咱们大伙都知道你,能拒绝推正牌受,实在是难得的人物!”
40、嫉妒
余文杰招式骤然停下,我自然也不好再动手,一场干戈就地化作玉帛,只是客栈的桌椅钱都落到了青城派头上。这位掌门倒是真正财大气粗,眼皮也不眨便签下了帐单,又催促他们端上酒肉,要和我亲近。
看他这般殷切,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真基,不推玉岚烟跟反同没半文钱的关系了。难得有面对粉丝的机会,我当然也激动,激动之余更有些心虚,于是当先倒了杯酒给他,摆出最亲和的态度问道:“余掌门,你们反同联盟到底是为什么而建呢?”
余文杰一口饮尽,孤傲地笑了笑:“反同联盟这个联盟虽然形成不早,但像我们这样以文化、风俗、孝道之类名义为难主角,让他们不得在一起的炮灰却是由来以久了。后来朝中一位资深炮灰张相国觉着一个人战斗,在虐主过程中容易出现思维缺陷、花样陈旧之类问题,导致读者对这场戏不满,所以号召全国有虐主可能的炮灰,发起了这个联盟。”
玉岚烟活得真不容易,我要是这么让人变着花样琢磨,还不如找根绳子吊死痛快。
我暗叹一声,又给他满上杯酒,装作知心问他:“既然是以虐主角为目标,为什么要反对同性恋呢?咱们这到底是耽美文,不全民也大部分搅基,对付普通炮灰又不会出镜,遇上硬茬更损伤自家弟子……”
他又满饮一杯,脸色微红,推心置腹地说道:“这不是为了积累经验,在实践中提高吗?平常多拿炮灰练练手,大伙总结交流个经验,不管谁能逮着主角,他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我们反同联盟所有成员一起在战斗!”
他越说越兴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脚蹬到了凳子上:“百里教主,你一定能理解这种感觉吧?被主角光环一照就倒的人,实在太没定力,太没出息了!我们要迎着光环而上,顶着所有人——哪怕是读者的不理解,为了这本书更加丰满、深刻而奋战到底!”
太感人了,这种奋斗精神。和他们相比较,只为了一己性命和魔教存亡就连剧情也不走的我真是……真是个正常人啊。
我扯回了手,努力挤出个和悦的笑容道:“余掌门,本座甚是钦佩你们这种精神,可惜眼下魔教生变,本座却不能看着百里家许多代人心血被人夺走,暂时无暇与掌门多聚,还要请余掌门见谅。”
余文杰挥手笑道:“这算什么,百里教主这样的好汉,得见一面,也是余某人的荣幸,哪会计较相聚长短?”
他又自怀中掏出一面小小白玉牌来直递到我面前,我欲待推辞,却被他将牌子放入掌中,合上掌推了过来。既是真心相赠,我便不再推托,抱拳谢道:“当真是好玉,多谢掌门厚赐。”
他摇头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牌,是我们反同联盟的标志信物,百里教主你要夺回魔教,不也是虐主角之事?咱们反同联盟必是要帮你的。到时候你只管出示此牌,必能召集同道中人,帮你夺回魔教!”
我叫他感动得心中一片暖热,只觉此人可爱远过于平生认得的各色人物。虽然我不可能加入反同联盟,但这般助力却是只该交好不能推出,便即将玉牌收入怀中,指天誓日道:“余盟主如此推心置腹,百里封疆无物可报,唯有以此身起誓,绝不去推玉岚烟,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不跟他起誓我也不能去推玉岚烟,这么说了既得他信任,我也毫无损失,两下方便。余文杰闻言却是大喜,更把我当作了亲密战友,依依不舍地直送出了客栈,连我们昨日的食宿一并包了。
上车之后,我自在厢中把玩着那块玉牌,龙九在前头驾车,冼冰刃却是不知到何处去了。
难道是怕我借着这块牌子号令武林中人,所以先去调查反同联盟的情况了?去了也好。天天对着他,我还要多加一重戒备,精神体力都消耗得极快——仿佛这孩子月份越大,我身体就越跟不上,我爹当年是怎么活到把我生下来的?难道我是因父体不行了,不足月便降生,故而天生便带了心疾?
我爹虽然死得早,但作者这回一改设定倒是把我娘改活了,等这孩子生下来,便回魔教问问她从前的事吧。
晚间入睡之前,我便叫人送了水进房,准备沐浴。这些日子一直赶路,又有龙九和冼冰刃两个不着调的人在旁添乱,还不如在岚飏宫中安稳。再加上作者两次三番改设定,心也总是悬着的,虽然睡得比从前更久,却还觉着休息不足。
只在脱衣的工夫,便觉身体已有些支撑不住,腿间早沾满了不知名的液体,连裤子都湿了一片。白日遇上余文杰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满脑子想的无非是男人说不出口的需要。
我忍着羞耻先拿毛巾抹净腿间污浊,便闭上眼浸入水中,不敢再看已然颤巍巍立起的那东西,摸着小腿按摩起来。近日不知为何,腿时常抽筋,平时我都是装作无事自己忍过,只到了晚上才会按揉一番纾解酸胀之感。
按了一会儿,我便觉昏昏欲睡,头倚在桶壁上,泡在还算温热的水中一动不动,手上的动作却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着。又迷糊了一会儿,便觉腿上各穴位都被人不时点按,力道不轻不重,比我自己按得还经心许多。
我不必看便知是何人,低低叫了声:“龙九。”便由着他替我松乏筋骨。小腿上那只手却忽地顿了顿,一个微觉喑哑的声间便自脚下响起:“百里教主,你心中果然是偏向他多些。”
这声音,是冼冰刃!他不是已经走了么?
我倏然睁开眼,两手撑上桶壁,就要将腿往回缩。他那双手却牢牢地捉着我的腿,抬到了水面之上,沿着胫骨从上到下缓缓拂了一回,幽怨地说道:“我哪里不如他,你许他碰你,却不许我帮你按摩解乏?”
我困意已然全消,静静看着他,眼角余光已瞥向桶边木凳上的软剑。还未及拿剑,冼冰刃忽然放开手,目光直落到我双腿之间,叹了一声:“百里教主,我自问比龙九不差什么,而且也比他更早遇上你,为何现在你对他这般依赖,对我却是处处防备呢?”
我极力静下心来,将剑抄在手中,自桶中迈步出来,剑尖摇指冼冰刃,一手抄起外袍披在身上,沉声说道:“当年你迫我之仇,我一时不曾忘却,只是一直不得机会回报,又怎会信任你?”
他迎着剑尖踏上几步,走到我面前却又立定不动,将胸膛直送到我剑上,身子向前一倾,已见血痕晕出白衣,染作一朵红梅。
我心念疾转,抵在他胸前的长剑却稳如泰山,冷笑一声问道:“怎么,冼盟主打算施苦肉计?本座如今落魄至此,怕只能白白浪费了盟主这些血……”
他手力抓紧剑刃,急急分辩道:“我是诚心来求你原谅……其实你也是攻,应当也能明白,我自生下来就被灌输了这种一奸生情,强X变和X和模式,以为别人也都习惯这种做出爱来的情节,所以……唉,我若早知道你如此倔强,当初就换点别的套路学习了。”
他满面悔愧,手扶着剑刃,血自掌中滴落下来,垂头道:“只要你能原谅我,哪怕要我这个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