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觉得,俞当初制造她时把她的外貌做得这么好看,说不定就是用来养眼的呢。
魂散神殿
也许对Virus来说,俞真的是很重要的人,不然,她干嘛要用那种怀念的,甚至是带着崇敬的目光看着我,透过我注视着另外一个人,那个彻底颠覆我一生的人。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觉,Virus总是看着我,一直一直看着我,可是她看的不是我,她看的应该是俞,是她重要的主人,她的制造者,她一生追随的人。
所以,我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只是所有人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不用多久就会被彻底抹去,也许没人会记得我,没人会想起我,他们之后看到的,只是在这个破败躯壳里面重生的俞,而所谓的纪颜,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别说我悲观,我是真的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忘记自己,毕竟看到了眼前这座巨大的殿堂之后,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魂散之地之后,任何人都不会高兴起来。
翼族作为宇宙中一大种族,是拥有千年以上的文化传统的,他们这一族有一个巨大的象征图腾,对他们来说,这个图腾的意义非凡,是他们的精神支柱,被翼族至若神明!其实我很奇怪,翼族这么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种族,居然会迷信的去相信什么神明,但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明,其实还说不定呢。
一件发生在遥远时代的事情,在现代的人们看来普通至极,却被那个时候的人们传的那是神乎其神,于是神话故事就由此而来了。
翼族的图腾看起来特别奇怪,也许以人类的角度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我所能看到的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图案,这些图案被Virus要求特别雕刻在神殿的内壁墙上,运用各种浮雕技术,虽然看不懂那些图案,可是远远观望还是极为美观的。
这座神殿被建造的非常高,而且运用了反星球引力系统,使它得以漂浮在半空之中。在飞船上看见它的时候,令我想起了小说里面描述的神仙府邸,云雾缭绕,蓬莱仙境。
神殿建造在一颗仿地球的星球上面,这颗星球原本没有任何生命的,但是由于大气层和地球极度相似,而且它所环绕的恒星,也是如同太阳一样散发着剧烈的光和热。这个行星环绕运动的角度和距离都与地球相差无几,虽然暂时还没有衍生出任何生命,但是当雪梨发现这颗星球并且报给Virus的时候,就对这颗星球做了改造计划,并且为这个星球命名为雪梨。因为它是雪梨第一个找到的有发展空间的星球。
这颗星球我来过,但是万万没想到神殿就建造在这里。
神殿的外形看起来就像某种展翅欲飞的鸟儿,两边有造型犹为逼真的翅膀,逼真到每一根羽毛每一条绒线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飞船靠近神殿的时候,我离开了窗户,我打算最后再去看一眼许天诺,以及到现在依然还在昏迷中的董毅军。
我只是想看最后一眼而已,只是这样而已。尽管我知道我本人是多么的贪婪,贪婪的想得到更多,贪恋这世界上每分每秒,每一寸空气,每一个呼吸。
我看到许天诺的时候,他已经被Virus用特殊的防护液体封存在一个树立着的,巨大的圆形透明培养槽里面,他的全身都浸泡在这种淡蓝色的液体里,身体赤?裸,黑发随着溶液的流动而四处招摇着。他看起来很安静,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紧闭着双眼,红润的嘴唇似乎还有温度。
我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竟然有种错觉,觉得他下一秒就会醒来似地。
但是最终我也只能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咬破自己右手的手指,看着指头上冒出嫣红的血液,接着伸出左手按在了培养槽透明的玻璃上。闭上眼,发动神语:
穿透。
然后,我的左手直接穿过了培养槽的玻璃外壁,透过了那一层淡蓝色的粘稠液体,我的手指真实的触摸到了许天诺的肌肤,他那丝毫没有任何温度的皮肤,冷得像块冰,寒意直达心底。可是我并没有缩回自己的左手,反而深吸一口气,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进来。
我用自己被咬破的手指,在许天诺的一只手的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字。颖闲死的时候,我也做过同样的动作,同样用自己的血,在他们的手心里留下一个字。虽然这个字一直带着诅咒的意味,虽然我这么做,对他们来说更加残忍。
“对不起,许天诺。”留下了这个字,我把自己的双手从培养槽里面抽了回来,然后看着隔着一层玻璃的许天诺,看他依然安静地在淡蓝色的液体里面晃荡着,我对着他微笑起来,“还有……我爱你,许天诺。”
许天诺,我相信你一定听得见这句话,因为我知道你还在这里,你的灵魂,从未离开过我,也无法离开我。你和颖闲一样,永远都只能乖乖呆在我身边,永远。
我在他们的手心里只留了一个‘缚’字,束缚的缚。这个字很特殊,因为是用我的血写成的,里面带着神语的力量。只要我把这个字写在了某人身上,不管是死是活,他的灵魂能量都会被我束缚,会一直环绕在我身边,一直无法离开,除非我自愿解开这个咒语。这也就代表着,只要我灵魂不死,只要我还拥有灵魂,他们就永远无法逃开我的掌控之中!
我很卑鄙吧。很残忍吧。连死了都不放过人家。
但是我知道,我估计已经疯了。
看了看手指上未干的血液,抿着唇露出一个微笑,我转身离开这里,朝着董毅军的病房进发。我不想放过任何人,与我有关系的任何人,如果我注定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过客,那么我希望有人能陪我一起做一个过客,有人能够陪着我下地狱,有人能够永生永世不再让我孤独!
是的,我早就已经疯了,很早很早以前,也许就是最开始王鑫死的那一刻。我那时候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于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跟着这疯狂的世界,一起疯狂起来了。
几分钟后,我从董毅军的病房里面出来,关上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他,他手里面也被我画了一个鲜红的血字,他依然睡得那么安稳,刚毅的面容,健硕的躯体,令我一样着迷的他。
我又笑了,笑得不亦乐乎。
——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跟着Virus上了神殿。飞船漂浮在神殿的上空,落下升降架,我靠在那上面一跃而下。雪梨星上的空气,如同地球没有被污染以前那样,洁净的让人神清气爽。我眯着眼看着这座宏伟的建筑物,这就是神殿了。大门两侧树立着,雕刻了无数的塑像,模样都很奇怪,有点比较正常的像翼族,而更多的,则是奇形怪状,其中我还看见了罗族的雕塑。这个雕像狰狞的张大嘴巴,獠牙尖锐,似乎还在朝着人们嘶吼着。
神殿的大门……与其说的门,不如说是一面光波纹似的墙壁,整个人可以直接穿透过去,这扇门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微小的光粒子,就像是夏天里面芦苇草里面飞舞的萤火虫一样,到处都是光光点点,极为壮观。
岩峰也跟了下来,还有白尘风,但是进入神殿的时候,Virus阻止了他们。
“只有我和王可以进去,请你们稍等。”Virus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感觉好像面部瘫痪了一样,声音都是冰冷的。
但是白尘风的反应却十分激烈,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平时一直中规中矩的他,这一次居然大胆的抓住了我的手,强硬的说出一句要求。
“王,你不能去!”
甚至连岩峰,都不知何时悄悄地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用自己的背后挡住了神殿的入口。
他们这一次,似乎真的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呢,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岩峰和白尘风却是第一次如此挑明的违抗我的命令。不过寄生虫与母体之间确实存在联系,这也是岩峰他们察觉到我的危机的原因吧。
Virus依然盯着我,用那种目光。
而我,只觉得越来越疲惫了。
“别吵了,堵在这里做什么,我要进去。”我叹息着推开了岩峰,发觉自己的心境如此平静,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大概是我早就有了赴死的觉悟。
岩峰两个人终于被挡在了门外,我踏步走进神殿的时候,恍惚之中似乎听见了白尘风突然大声吼叫了一声,只可惜精神处于恍惚状态的我完全没有理会,自己慢悠悠迈着步子,Virus也顺便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糊里糊涂穿过了那道光门,看见了神殿的内部。
神殿里面,竟然是一片湖。
真的是一片湖啊,就在神殿大厅的中央,占据了整个大厅地面的五分之四,而我站在湖水的边缘,差点就跌了进去,不过这个时候,Virus终于开口。
“走上去,你不会沉到水里面的。”她说完,一脚踏上了水面,然后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牢牢站在水面上,那湖面仿佛是光滑的地面一样,完全不会下沉。但是那确实是水,因为她踩上去的时候,水面甚至荡起了涟漪。
最后时刻
Virus指着湖水的中央,这一片湖的中央有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Virus指着那个漩涡,对我说,“走过去,站在那里,不要动。”
然后她像是不放心一样又说了一句:“接下来的事情,请交给我。”
我突然难过的发现,自己就像个死刑犯。僵硬而麻木的执行着行法者的命令,焦虑而又恐惧地等待死亡的来临。无法拒绝,不愿逃离。只能无助的站在令人百般无力的事实面前,只能无助地面对这一切现实。
像是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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