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一直觉得对你很愧疚,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知道你并不愿意来见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以我这种身体大概也不可能给你什么好的照顾。你小姨每次回来都会给我讲你的事情,知道你过的好我就安心了。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你妈妈也会觉得很欣慰的。”
“你,想过妈妈吗?”
李承笑了笑,记忆仿佛回到了很久远的时光,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苏琬,那个女子白衣蓝裙,目光清澈,撑着一把花纸伞,闲散的漫步在小镇的青石阶上。
雨珠打在伞上,仿佛也打在了他的心上。
那时候的李承还只是个有点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却是苏琬让他知道了一见钟情的滋味。
阿离静静的听着李承说着他和苏琬的事情,最后听得李承道,“这辈子除了你妈妈估计再没有哪个女子能让我如此动心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
不救她?
“我知道你一直因为这件事情怨恨我,但有时候人力真的是无法胜天的。我确实想先救你妈出去,但她却让我先救你小姨,我听了她的话,以为赶得及回来救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火势会烧的那么大。我拼了命的再次冲进去,想着救不出你妈就干脆和她死在一起好了,但你妈却对我吼了一句‘别忘了你还有小离!’,就把我给推了出去……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李承说的很沉静,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澜,仿佛那些前尘旧事都已经与他没了关联。
阿离垂着眼眸,缓缓松开自己一直紧握着的手。手上的戒指很亮眼。
林萧,你真是个人才,居然全被你说中了。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爸,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还能说什么呢?
缺失了这么多年的父子亲情,也只能一点一点的找回来。
李承摇摇头,“是我辜负了你妈,当初一味的沉溺在你妈的死中,忽视了你的感受,其实这些事情对你的打击更大吧,不过还好你身边一直有人陪着你,那个戒指是他送的吗?”
阿离微微错愕的点了点头。
“我听你小姨说了,她说是一个很好的人,这次追你追到了这里,不让爸见见他吗?”
阿离张了张口,有点踌躇,“爸,你不生气吗?我爱上的那个人,是个男人。”
李承温和的笑笑,“男人爱女人是爱,男人爱男人也是爱,一样都是爱,为什么不能得到祝福呢?”
“谢谢你,爸。”阿离从心底觉得感动,眼前这个瘦弱的老人,是他唯一的父亲,不管怎样,他们都是血脉相连的父子。
“爸,我能抱你一下吗?”
“傻孩子,这还用问吗?”
李承伸手抚上了儿子的头,“要好好珍惜你的幸福,有些东西一旦放手了,就再也追不回了。”
苏歆站在窗边抹了抹眼睛,多少年了,终于让她看到这父慈子孝的一幕了。
林萧,你好样的!
小姨一定好好感谢你!
(林大爷打了个哈欠,“这都啥时候了?还让不让我上场了啊!你是打算写父子还是咋滴!”
某果:装死中……)
阿离出来就看到林萧在和一帮老头老太太闲嗑牙,走过来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唉哟唉哟!阿离我没惹你吧!你干嘛一大早就发威啊!”
“我高兴!我乐意!”
“行行,你高兴,你乐意,诺,你要不要多拧几下?”林萧凑过了头去。
阿离敲他一下,“别闹了,我爸要见你。”
“你爸?”林萧有些讶异的挑眉,“你见过你爸了?你们和好了?他见我干嘛?”
“你去不去啊,废话那么多呢!”阿离烦躁的踹他一脚。
“去!小姨见过了,岳母也见过了,当然也得去见岳父一面了!哎,阿离,你家还有什么亲戚,干脆趁着这次一并见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记重拳。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阿离像一阵风一样的离去了。
林萧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甚好,没流鼻血。
……
阿离又见到了那个小孩子,仍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问几句才答一句。
从小姨那里知道他名叫豆豆,本来是和父母一起来看住在养老院的奶奶,却在路上车子发生了意外,爸妈都没了,奶奶经受不住打击也去世了,就剩下他这个孤零零的小孩子,暂住在养老院里。
“他家里好像也没有别的人了,本来挺活泼的一个孩子现在闷声耷脑的也不愿意跟人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击过大留下了什么心理疾病。”苏歆摇头叹气道,“他也应该上幼儿园了吧!要是有好心人愿意收养他就好了,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将他送到福利院了。”
阿离和小豆豆坐在一起,想着小姨说过的话。
“哥哥。”小豆豆轻轻叫了一声。
“嗯?”
“……”
“你这孩子。”阿离笑着揉了揉小豆豆的脑袋。
“叔叔来了。”
阿离转过去看林萧,“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想知道吗?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滚!”阿离一巴掌拍开林萧凑过来的脸。
“不就让你亲一下嘛,看你小气的!”林萧揉揉脸,“他说谢谢我。”
“啊?然后呢?”
“我说不用谢啊!”
“没了?”
“嗯,有。你爸说让你好好对我,让你好好伺候我,我开心的时候你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的时候你得哄我开心,我让你亲我的时候你就得亲我……”林萧开始信口胡诌。
下场嘛……
砰!啪!哐!咚!嘶……
“不许打!你爸还说了不许你随随便便的打我……啊!”
乒乒乓乓嘁哩哐当噼哩啪啦!
“啊!老婆我错了!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反过来听不就行了嘛!干嘛这么暴力?!”
“哼!反过来那就是我可以随便打你!”
“!不要啊!我要去妇联告你故意实施家庭暴力!”
小豆豆在一边看的可开心了,最后悠悠的说了三个字,很能概括林大爷的属性——“妻管严。”
40.回家
林萧一大早起床就被那近在咫尺的明晃晃的刀片给闪瞎了双眼。
“!谋杀啊!”
“叫唤什么!吓死人了!”阿离被惊吓的连退了几步。
“你才吓死人了呢!一大早你举着刀片蹲在床前,你想干嘛!”
“你该刮胡子了。”阿离扔下手里的刮胡刀,看他一眼,“扎死我了。”
他能不能说他早上是被胡子扎醒的。
林萧摸了摸下巴,确实有点扎手,但看到阿离一副恨恨的表情,故意装作不爽的扭过头去,“不刮,留着。”
“你有病啊!留胡子干嘛!”
“你不觉得留胡子很MAN吗?”
“MAN你头!”
阿离将拳头握的咔咔想,这人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不长胡子!居然敢故意刺激他!可恶啊!!!
“你不刮以后就别想碰我!”
“……那好吧。”
什么叫做杀手锏啊同志们!只要甩出来那指定是一击致命啊!
“怎么不动?”
“这玩意儿我不会用。”
“……”
“家里都是电动的,这么原始的刮胡刀我真没用过。”
“……”
“要不你帮我?”
“……”
看着阿离从他手里拿过了刮胡刀,林萧暗笑着在心里比了个V。(ORZ其实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阿离在林萧脸上打上泡沫,举着刮胡刀,“你可别后悔。”
林大爷满不在乎的笑着,“没关系没关系,我相信你……啊!”
一声惨叫。
小豆豆好奇的探进脑袋去。
“这玩意儿真不好用。”阿离无视林萧故做可怜兮兮的神情,轻飘飘的解释了句。
“去去去!小P孩不许偷窥!”
小豆豆被林萧一瞪,跑了。
“你怎么老吓唬小孩子。”阿离手下的动作娴熟了些,细细的刮掉林萧脸上的泡沫。
林萧挑眉,“你很喜欢他?”
“我想收养他。”
“……”
“你不乐意?”
“不敢不敢。我就是觉得……”
“什么?”
“我就是觉得,阿离你现在全身上下都闪烁着一股母性的光辉……嘶……”林萧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晃在眼前的刀片。
阿离妖孽的笑着,“想死就直说。我一定给你个痛快。”
“TT老婆我错了……”林萧挺直了身子,乖乖的坐着,如同一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
阿离将毛巾扔到他头上,又摸出两块创可贴扔了过去。
“没事儿老婆,熟能生巧,咱多练几次,相信你的技术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来来来,先让为夫亲一下。”林萧恬不知耻的扑上去吃豆腐。
两人在镇子里痛痛快快的玩了几日,淘换了不少好东西。一路上阿离不管看什么,眼神都是贼亮贼亮的。
林萧揶揄他,“瞧你这土帽儿的样,跟第一次来这里似的。”
阿离把手里玩腻了的小玩意儿扔给他,“我好几年都没有回来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你就别指望我给你当导游了啊!”
“本来就没指望啊!”林大爷看着自己怀里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分明就是搬运工嘛!趁着阿离不备,林萧将一块死沉死沉的木雕给扔了出去,减轻了不少重量。(咳咳……林大爷,不要破坏环境嘛~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呀!……)
在河滩边上将那些东西随手丢下,林萧就直接倒了下去,看着天上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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