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几个人,有亚洲面孔也有欧洲面孔,却看起来衣冠楚楚,其中也包括之前私人飞机上甄沛伦的朋友。
当他进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几乎同时转头瞪着他。
“就是他么?”有外国人皱眉说道。
甄沛伦冲到眼前,高声怒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开手机?三更半夜也不回来?!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们派出了多少人啊?!”
李乐优哑然。
很显然,八成是甄沛伦参加派对乐不思蜀,后来才想到给他打电话,而他已经把电话给关机掉了。
而这次法国之行,甄沛伦带他来的,换句话说,他的一切甄沛伦要全权负责。
他要是出了一丝差池,甄沛伦就头大了。
“堂哥,我是大人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很寻常啊,手机开着,就玩不痛快了。”他故意吓吓他。
“玩?你说什么啊!你第一次来巴黎,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跟爷爷交待?怎么跟你姐姐交待?还有温维士,我不想听他的指责!立刻把手机打开,在法国期间绝对不允许关机!”
李乐优耸耸肩,无所谓的点点头。
“让你担心实在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聚会真不好意思。”
甄沛伦怒气冲冲的,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当着其他人的面提到了‘爷爷’,那几个外国人还好说,可是自己的朋友那可是世交。
转头,果然看到友人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禁头痛欲裂。
友人上前,笑道:“现在没事了,那就继续罢。嗨,Ben你看起来很寂寞,一起来罢,我相信Martelli不会介意的。”
甄沛伦见其盯着堂弟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全然一付色迷心窍的模样,上前一步挡在两者其中。
“什么继续,不玩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
送走了这群人之后,甄沛伦又回堂弟套房当中,见其已经进入浴室洗澡了。
踌躇了一下,他看着那只与大床隔着一面透明磨砂玻璃的浴室,里面隐约有人正在淋浴着。
那高挑而纤瘦的身影,不着寸缕。
堂弟明知道他会回到这里,竟然还如此的毫无顾忌,现在又没有喝醉!
其实,之前私人派对上,他正和某个洋妞拼酒,却接到了温维士打来的越洋电话。
那高人一等的质问声,令他火大啊。
可是他却被问住了,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扔下毓华堂弟一个人。
虽然有些无礼,但转念一想,甄毓华都二十几岁了,早已经是个大人了,有什么关系。
开始他也没有理会,可是越来后来,看到有些人丑态毕露,突然想到堂弟酒醉之后的模样,不禁神色悚然。
“毓华幼年失教,价值观道德观异于常人,他什么都敢做的,会乱来的,你意然不看住他!”电话那头的温维士有些气急败坏,这口气这性情,是他从未听见过的。
异于常人?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之前他没有这样认为。
他只是觉得甄毓华内向、木讷、保守而且安静,除了闷一点,至少很听话很乖巧。
可是经过晚上醉酒事件,他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内向、木讷、保守和安静根本不属于甄毓华,只是一种假象。
看甄毓华喝酒的架势,还有那种挑。逗性的动作,熟悉人体的敏感点,动作熟练而老到,再加上醉酒之中,不是刻意而为,这些举动信手捻来的。
就可见,甄毓华以前在红帝夜总会当中,是做惯了的。
真是要疯了!
越想越恐怖,才控制不住打电话给堂弟,结果竟然关机。
这下子他就慌了。
立刻打电话到Christine女士的工作室,结果没人接,想想也是啊,都几点了,早下班了。
紧接着,又打电话到饭店,啊哈,依旧没有回来。
这下子问题就发大了。
甄沛伦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位堂弟找回来?
壮士断腕!
明知道是已经腐烂的肉,为什么还要拼命的保住,难道就不怕令全身都溃烂?
甄雅安司马召之心路人皆知,而温维士根本不是甄家人,甄氏要是出了什么事,说不定,最开心的就是他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在昨晚,他强悍的无与伦比的自制力,在某一刻竟然荡然无存。
如果再相处下去,他怕自己会沉沦在某个充满致命吸引力的禁忌深渊当中,不可自拨。
也许,他可以用一些手段,令整个甄氏避开某种未知的危机。
法国……国外……也许爷爷的本意,并非是要他帮堂弟镀金,而是……
他眉头紧皱着,脸上线条变得凌利而强悍,眼里已经透出浓烈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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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甄沛伦神色如常的又带堂弟去了Christine女士的工作室。
经过一天的初步讨论,Christine女士已经设计出一套方案,从各个方面都有很细致的描述,当他接过方案之时,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心里一直想着,该什么时候下手。
看到甄毓华低头垂睫笔挺的坐姿,那白皙的颈侧线条隐入了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当中,下意识之间,他的喉头动了动,咽了一口口水。
突然,堂弟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看向窗外。
他心里涌上一丝不舍与婉惜。
如果甄毓华没有在社会上流掉,那么这二十多年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面貌?
只是他知道,那样的甄毓华绝对没有象现在这样的吸引力。
而且这种吸引力是极度威胁的,会令人泥足深陷。
“你上次说想到哪里去玩?”
李乐优疑惑的看着堂哥,迟疑道:“巴黎圣母院啊。”
“等Christine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逛,还有艾菲尔铁塔和卢浮宫,对罢?!”
“差不多,我只知道这三个地方而已。”
李乐优虽然不明白堂哥为什么一反常态,表现出如此大的耐心,之前不是一直很不耐烦,而且觉得大材不用的么?!
大概是昨晚的事,令堂哥心生警戒了罢,所以想要看管住他。
当晚,甄沛伦似乎又出去了,看起来有些神密。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节目,蹩脚英文再一次发挥效用。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时,手机又响了。
拿起来一看……又是温维士,顿时什么睡意也没了。
迟疑了半晌,才缓缓的接了起来。
里面传来一句话:“我到了,快开门!”
“……”
第 29 章
李乐优呆呆的盯着手机屏幕怔忡了半晌,直到听到门铃的声响,才迟疑的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的朝门口走去。
他紧张的手心满是汗水,深吸了一口气,握住门把用力打开。
只见温维士正伫立门口,脸色冷厉,看起来风尘仆仆。
李乐优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间,整个人都失神了。
“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开门?!”温维士提着行李包从他身旁越过,径直朝里面的小客厅走去。
李乐优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将门合上。
“还不快进来,穿着睡衣还想招摇过市么?!”
李乐优缓缓的将门合上,反锁。
走进小客厅,只见温维士将行李搁在茶几上,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正等着他进来,一付又想教训他的架势。
李乐优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跟沛伦来法国之前,我怎么警告你的,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你去酒吧喝酒还喝个烂醉,后来发生什么事?”
“什么也没发生。”
温维士走近几步,几乎就站在他的对面,李乐优下意识的倒退了一下。
“什么也没发生?!那为什么甄沛伦去派对没有带你去?!”
李乐优失笑道:“那是堂哥是不想我去那种私人派对罢,难道因为这样就会发生什么么?太奇了罢。”
而温维士直棱棱的盯着他,仿佛象要看穿一切的伪装。
李乐优被盯得目光竟然不敢对上,下意识有几分羞赧,只觉一股热气上涌。
“那晚你是不是……跟甄沛伦上。床了?”
“……”
李乐优瞠目结舌,一脸的惊骇莫名。
他实在想不到温维士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甄沛伦啊!那是他的堂哥啊,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
他怎么可能跟甄沛伦有什么事呢?
想不到温维士竟然会这样看他!
突然他明白过来了,温维士所谓的做出格的事,难道竟然是指……
“温维士,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甄沛伦是我堂哥啊?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李乐优气急败坏,这下子脸胀的通红了。
温维士依旧盯着他,脸上神情没有表现出一丝因‘失言’而引起的愧疚。
“你或许不会做这种事,但你心里难道没有想过?你有几两肉我都一清二楚。”
李乐优难以致信的叫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难道你都知道?你是上帝么?!”
“我知道——”
李乐优噤声了,他就呆呆的盯着温维士。
时间仿佛就此凝固了。
好半晌,他才喃喃道:“你知道?你都知道么?”
温维士一直知道他的心意?
想象着温维士对他一直那么的严厉,那么冷淡,那么的厌恶,肯定是知道了他卑劣的心思。
他明明掩饰的很好,埋的很深很深。
只是他渴望与温维士的每一次接触,就算是教训责骂,他都无所谓。
那么难道说温维士是因为知道他的心意,才会这样对待他?
没错没错,唯有如此,才会令他保持清醒,绝对不越雷池一步。
也许,大概唯有如此,温维士也才能够坦然的面对他?
第一次,温维士移开视线,走屋茶几旁。
“知道又怎么样,这并不代表什么,因为我知道你的经历,你的过往,我也知道你很容易动感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