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华,你怎么了?”甄沛伦关切的问道。
李乐优夹紧了双腿,按压住身体想要得到更多触抚的渴望。他伏低了身体,微微的喘息,呼出的灼热气息几乎迷离了双眼。
纵然如此,他还是强打起精神盯着甄沛伦,眼里透着强烈的质疑。
甄沛伦低声的惊呼道:“毓华,你的脸这么红,怎么了?”说罢想伸手摸上那染上薄红的白皙脸庞。
可手指尚未触及,李乐优咬着牙,拼尽全力,用力避开了。
那侧过脸向上微仰着,嘴唇轻启,下巴的线条拉成绝美的弧度。
“别碰我!”声音低哑着,带着难耐的痛苦。
“毓华?你该不会是磕药了?!”
“不是!酒里有人下药了!”李乐优的双眼依旧盯着甄沛伦不放。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甄沛伦更想毁掉他的了,他很清楚这一点。
甄沛伦立刻拿起酒瓶嗅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我刚刚只是去了一下洗手间,只走开了一会儿……你怎么样了?该怎么办呢?”
此时,李乐优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眉头紧蹙,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意志所控制了。
但他仍然不放弃,想在压抑克制,令自己痛苦不堪。
如果此时能放弃一切,顺从身体本能,沉溺于快。感当中,那将会是世界上最快活的一件事了。
“你忍一下!”
李乐优微睁开眼,双眼迷濛着,视觉听觉都似乎远离,而身体的触感一刻比一刻更加清晰强烈。
他知道甄沛伦架起了他,身体立刻条件反射的反缠上去。
这就如同是一场酷刑!
每一刻每一秒都象是在地狱里煎熬。
哦,TMD,究竟放了多少剂量,也许他会死……
他不安的想着,下一刻身体已经陷进软柔至极的床铺当中。
这间充满怪异风格的休息室,有着许多关于抽象的性方面的暗示。
他想要彻底的想明白一些事情,可是头脑昏沉,什么都无法思考。
慌乱的走到沙发上的小几旁,那上面的水壶空荡荡的似在嘲笑他的妄想。
他倒在沙发上,大汗淋漓,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然后,他想到了浴室。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起,令全身接近赤。裸的他浑身一振。
大力的喘息,在一片朦胧当中,却见温维士满脸冷若冰霜的走了过来。
没等他有片刻思想,便被用力的抓住,衣领被重重的提起,几乎是用拖的方式被扔进了洗手间。
然后用力的将他的头按进了马桶里面。
冰冷的水立刻呛进了鼻呛,此时他完全没有想到马桶这个概念,而是只想着自己快被淹死了的感觉。
可是那只按着他脑袋的手依旧死命的用尽全力的,如此的愤怒与无情。
完全透露出一付要至他于死地的狠劲!
意识渐渐的几乎飘远了。
最后他想到了,淹死在马桶里果然比较符合他的身份——
低贱的、腌脏的、被人嫌恶唾弃的!
然而冲水声响起,继而头皮一痛,他被拉了起来,空气瞬间冲入肺腑。
他仰着头一脸的湿漉,无助的喘息着。
蓦的头皮一松,他整个人趴在马桶上,某种认知才渐渐的涌入头脑当中。
温维士?姐夫?
他转过脸仰起头,看着温维士正在洗手。
“姐夫?”他沙哑着,语气间充满了不可思议。
温维士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他神思慌乱,低头看着自己的模样。
衬衣全解开了,下身只穿了内。裤;,现在全湿了,衣服紧贴在身上……他下意识的抓住将衬衣两侧用力的朝胸前合拢,想尽力的遮住一点,令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
温维士抽出一张纸巾,拭干净了手,这才冷冷的盯着他。
“外面的门现在肯定打不开了,你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
“姐夫!对不起——”
温维士森冷道:“你明知道甄沛伦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还要对他言听计从?!”
肚子里吐的一干二净,李乐优已经开始趴在地上呕着胃里的酸水,
温维士嫌恶的皱起眉头。
“姐夫,对不起……对不起……”李乐优泪流满面,看起来十分的凄惨。
他终于明白甄沛伦究竟想要干什么。
“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在你身上,曾经无数次的告诫过你,你现在是甄毓华,不是以前那个李乐优!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废物最垃圾的渣滓!”
温维士脸色铁青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那一堆,恨不能浇上汽油,毁尸灭迹。
李乐优听着这些残忍的话,他痛苦的几乎要哀嚎了。
内心的种种矛盾,渴望着被接纳,又想逃避的离开,远远的,远远的……
他觉得自己精疲力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一切。
他曾经那么渴望自己能在一夕之间变得有气质有学问,大方得体被所有的人认可接受,又觉得一切是如此的无关紧要,谁也不在乎,大家要乎只有金钱!金钱!金钱而已!
身体的那团火根本没有消退,而现在似乎又卷土重来了。
将身躯倦成一团,缩坐在马桶边上。
他骇害又呆然的问道:“姐夫……你会赶我走么?你不要我了么?!”
因为不甘心,所以想要试探人心。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温维士又说明了什么?
那么几近失控边缘的愤怒,所表现出来的无情又说明了什么?
是从不曾有过?还是淡微?亦或是深深掩藏起来的浓烈?
第 33 章
温维士知道,这种近乎于快餐式的钟点房,在将近凌晨二点之时,立刻会有人敲门赶人,而那时候,他和毓华两人相偕从夜店钟点房出来的各种角度的照片立刻就在这世上出现了。
人们不管事实如何,他们很乐意看到这种刺激眼球的桃。色新闻。
不管你以前形象如何,不管你之前做了多少善事,有多大的成就,人们乐意颠覆它,然后痛打落水狗。
他们会开始调查,会挖掘一切关于两人过往的情感历程。
而甄毓华私生子的身份以及之前在大陆的一切生活都逃不过狗仔队灵敏的嗅觉。
甄沛伦绝对不是想要针对他,因为对方不会这么傻,跟他做对,一点好处都没有。
对方只是想借着他的手,将甄毓华送走而已。
低头看着趴伏在地上,哀嚎痛哭的甄毓华,温维士眉头紧皱着,神色复杂至极。
最后他轻叹道:
“将你送走,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其实最初的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一直反对,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一颗贪婪的心!”
李乐优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猛然扑上前抓住温维士的裤管,急切的说道:“是不是我离开就没事了?这样就不会连累到你了,姐夫,对不起……我不知道甄沛伦他打你的主意,如果我知道他会这样做,我绝对不会跟他来的!绝对不会!”
温维士猛然后退一步,用力的甩腿,那神情就象沾上世上最肮脏的东西一般。
李乐优被用力的甩开,整个肩膀撞到了浴室嵌满瓷砖的墙壁上,痛苦不堪。
他捂着撞痛的地方,仰脸呆呆的望着温维士,眼里的泪水从未停止过。
“为什么?温维士,你他妈的为什么要来啊?你不是最讨厌我么?为什么要来?如果你不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什么都不会发生!”继而将双手按在胸口上,失声痛哭道:“它就死掉了,死掉了,你为什么要过来?!”
他在英国二年,姐姐一次都没有来看他过,来的只有温维士,只有他!
虽然每一次见面都恶言相向,可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寂寞仿佛都被一扫而空了。
温维士!这个名字几乎刻在心间,是他日夜期盼着的。
温维士倒退几步,几乎贴靠在洗手盆上。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刚刚被甄毓华抓住的地方,那样令人难以忍受。
他只要一想到这只肮脏的手抓在他身上,整个头皮都要炸开了。
这只手并不仅仅是刚刚扒住马桶而令他恶心,而他绝对忍受不了的那些过往。
这世上恐怕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无法忍受,就象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他心里头,那么深,就算用尽了全力,也拨不出来。
一瞬间,他看到甄毓华受伤的眼神。
他口口声声对他说什么已经不是李乐优而是甄毓华,可是在内心深处,他眼里的甄毓华依旧只是李乐优。
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警告对方。
“不要碰我,毓华,如此的对不起,因为我有洁癖……”温维士撕下一张纸巾握住淋浴的开关,冷水就如同无穷无尽的眼泪喷洒而出,瞬间淋湿了两个人。
很快的,冷水变为热水冲刷下来,小小的浴室水气弥漫着。
温维士看着缩在墙角状似痴傻的这人,然后离开了浴室。
他环视着整个房间,看那满面上绘满了各式各样的香蕉的图案,在桔色灯光渲染之下,整个房间暧昧至极。
他嗤笑了一下,继而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腿。
此时他恨不得用力将整个裤腿撕下来,将所有一切的污秽通通从他的人生当中驱逐出去。
为什么要这样在意?
为什么要来?
甄毓华一声声的质问令他狼狈不堪。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接到甄沛伦的电话时,整颗心就象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住,然后提到高高的空中,悬在那里,怎么也放不下来。
目光转到床边小几上长颈瓶当中插着的一支红玫瑰上。
他失神的望着,心中却再一次想起王尔德的夜莺与蔷薇。
以生命为代价、用鲜血染成的红蔷薇并不能得到女孩的欢心,她要的只是名贵的宝石。
这世上最纯洁的爱情被扔到了马路上,任车马无情的辗过。
被假象蒙蔽的他,在女人暴露出内心贪婪无情一面的时候,才彻底惊醒,却已经无法逃脱了。
心灵上的污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