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不、不喝了。。。。。。”赵谨行已经醉成一滩烂泥。他全然不顾形象,也顾不得脏,半个身子都趴在油腻腻的小桌上,相隔十米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
“这就不行啦,呵,真弱。”酒精使我双颊发烫,眼睛周围犹如针扎。
“。。。。。。”
让我失望的是赵谨行并没有‘酒后吐真言’,反而是眼神迷离地将我看着,一言不发。
“喂,你不会被喝傻了吧,啊?哈哈哈。”我揪他鼻子他也没反应,凑近了看他也没反应。
赵谨行只是将我看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述说,但他始终没说一句话,深棕的眸子迷迷糊糊地随我动作转悠。
我试图旁敲侧击让他说话,但他异常疲惫,且不愿开口。
“得,没意思,我结账去。”我发现自己又做了无用功,自讨没趣。
正准备起身结账,他却蓦地将我手腕拉住,速度之快吓我一跳。
“别走。。。。。。小越。。。。。。你别也离开我。。。。。。”他哀求道。
我被吓了一跳,见周围人投来嗔怪的眼光,心急之下骂道。“卧槽,老子只是去结个账,你他妈别乱bb,搞得像老子们欠你情债似的。”
“别。。。。。。不准走。”他抓得愈发得紧。
他的力道竟有点近身搏斗术的教练在我身上使擒拿手的感觉,我只得痛并怀念着,暗自在心中泪流:你他妈说话时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好好好我不走,你先放开。”我说着就要去掰开他手指,他却像抓着机会似的顺势用另一只手楼过我腰侧。
“哎哟卧槽!耍流氓也他妈分分时间场合行不行?太他大爷的刺激了。。。。。。”我‘理智地控制了音量,即使知道醉鬼什么也听不进。
“别走、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再那样对我了、别。。。。。。”他正好将头靠在我小腹上,双臂环抱我腰,带着哭腔低声喃喃。
我不敢搂他,抬着手,观察周围人的目光,或是酒精使人反应缓慢,此刻我一点脑筋都动不上,冷汗直冒,头皮发麻,还有一瞬心悸的感觉。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我完全没有头绪。
“别那样对我。。。。。。回来。。。。。。”他把头埋在我怀中,将我搂得更紧,紧贴住我。
这对于根本没和除家人之外的别人拥抱过的我来说实在太过刺激,更何况喝了酒,下身不知羞耻地抬起了头。。。。。。
“赵、赵谨。。。。。。谨行,你放开!我只是去结个账!”我想要与他分离开来,但他只会越粘越紧。
“卧槽你他妈放开!再这样老子强了你!”小兄弟的反应更加明显,我惊慌失措。
赵谨行并没有回答,或是感觉到了我的反应,稍松开了些,我正要松一口气,他却把手放在了我最要命的地方,开始搓揉。
我双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
“哥,饶了我吧还是,我不喜欢在人前那什么。。。。。。”我慌乱地要拉开他的手,他却抓挠得更加用力。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推开,但仍然极没出息地释放了。
“你、你不是要强我吗?”他抓着我衣服,泪眼汪汪地问我道。
我欲哭无泪,真想问问在钞观众’这他妈到底是谁在强谁!“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不让你把牢底坐穿老子不姓丁!”我一抹泪愤然离开,巴不得一枪崩了他。
结账回来,赵谨行还在原位颓然坐着,眼神要清明了些。
“走吧,愣着做啥?发完情就开始发呆啦?”我语气不善,拎熊孩子似的把他拎起来。
他醉成这副鬼样子显然是不能再开车了,我架着着他三步一停,好容易挪到出租车站,站前已经排了不少人。
“那边。。。。。。”他指指公路对面。
公路对面是滨江广场,人流量不小,成对的青年男女居多。赵谨行醉醺醺地准备横穿公路向对面去。
“诶你他妈别乱动,就这样被撞死了老子还怎么送你进监狱!”我拉他回人行道。
“过去。”他反手牵过我,指着广场道。
“过去干啥?不去,回家!”我定在原处,把他塞进打车队伍里。
他被问呆了,顺从地站在我身边,“要去干什么我忘了。。。。。。但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啥事儿?”我不耐烦道。
“记不得了。。。。。。”
“你说你是不是蠢?”我白他一眼,他半睁着眼,低头将我看着。
“哦!”他一声大喝,背挺得直直的,突然清醒了似的。我差点被吓得跳起来,“诈尸啊!”
“有人在那边等我!”他摇摇晃晃道。
“有人在等你你还敢喝成这样?”我骂他道。
只见他表情委屈,悻悻低下了头。
诶不对,好像是我把他灌成这样的。。。。。。
我尴尬地清清嗓,“走啊,愣着干啥!”
赵谨行跟在我身后,灯光将我两人影子投在人行横道上,只见他几番想伸手牵我,都怯怯地收回,最后拉住了我腕边衣袖。
我不知怎么表达此时的感觉,对于同性恋来说,我与他应该算异性,但我并没感到不适,更甚的是一小点期待之情。
我该与他牵手还是让他放开?还是说就这样任他拉着我衣袖?犹豫的最后是不作为,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或许对于赵谨行来说,‘没有反应’正是一种默许。我并不厌恶此种亲密,但我也不会爱上同性,更何况他还有嫌疑在身。
“人在哪?”我问他。
他摇摇头。
我扶额,就算我有浑身解数也推不出醉鬼到底想做什么。
“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他道,随即摸出了电话。
我见他埋头按键,心想赵谨行喝醉后竟然还能思考,勉强也能算个人才。
正在心中默默夸奖他,我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来电:赵谨行。
“。。。。。。”
我已然无力骂他,挂了电话道:“傻逼,别玩了,回家吧,乖。”
赵谨行模样看来尤其无辜,特失望地告诉我:“他没接电话。”
“。。。。。。”
“你他妈有完没完?智障吗?弱智吗?小时候脑袋被门夹过还是天生如此?你爸妈小时候没给过你爱吗?小伙伴从来不陪你玩过家家吗?我现在才没这个闲情雅致来当你奶爸!”
说罢我就要离开,转身刚迈出步子就被身后打闹的人撞了个踉跄,连滚带爬走了几步,后又左脚拌右脚身姿极其妖娆地向前扑倒,直接跌出人行道。
只听得赵谨行歇斯底里大叫‘小越’,跑车轰鸣声在我耳边呼啸,擦身而过,凉风嗖嗖地往我衣服里灌。我迅速站起身要回到人行道,刺眼的车灯光线却从正面射来。
我前一秒正心想小寻哥来陪你了,下一秒便被某个浑身酒气的家伙抱了个严实,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那果真是飞一般的感觉。赵谨行紧搂着我侧倒在地,宽大的手掌护着我后脑,倒地一瞬我刚好枕在他的臂弯中。只听闻发动机又响起,小轿车从我身侧驶过。
在赵谨行牌肉垫的保护下,我伤势并不严重,站起来应该还能蹦跶,只是差点被一米八几的大个压得背气。
“你没事吧?赵谨行!你他妈别吓我!你还要坐牢呢!”我见他瘫倒在地,心中一紧,翻身而起,意欲检查他的脉搏。
谁知他不动则已,一动便动如疯兔,立马从地上弹起,一瘸一拐地把我拉回人行道,这才软下身子将我搂住,浑身战栗。
“小越,你怎么样了?伤到没?”他双手已经乏力,颤抖的手臂根本无法搂紧我,但仍使我感觉到拥抱的力度。
“没,别担心我,好着呢。”我轻拍他背安慰他道。
他并没说话,将脸埋上我肩深嗅,怀抱的力度让我联想到黑熊,被黑熊抱一下可能就是这种窒息的感觉。
“行、行了,再抱就真活不成了。。。。。。”我有些尴尬地环视前来看热闹的群众。
围观者指指点点老半天,终于有一男一女出来道歉。
我责备了他们两句,赵谨行并没有说话,他或许是终于酒醒了,眼神深不见底,冷冷凝视那两人。
我并没打算追究那两人责任,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了,群众也因没有热闹可看纷纷离去。
“脚伤了?是不是骨折了?”我回想起赵谨行方才一瘸一拐地模样,问他道。
“疼。”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领他到花坛边坐下,帮他脱了鞋袜,单膝跪在他身侧,帮他查看伤势,他脚踝处已经红肿。
“疼吗?”我轻触红肿处。
“这样不疼,其实也不是很疼。”他扭扭脚踝,认真道。
我尝试着轻揉,骨骼没有错位,他并没喊疼,表情也没有异样,看来并不是骨折。
“这样呢?”我加大力度。
“有点。”他皱了皱眉。
“应该普通扭伤。”我道,“我先帮你揉揉,回家再擦红花油,家里有红花油吗?”
他摇头。
我埋着头帮他揉脚,脑袋里各种思绪乱成一团,最后下定决心道:“那去我。。。。。。”
音乐、水声和人们的欢呼一并响起,我说的话也就这样被淹没在杂音里。
卧槽!我心中大骂,不由得加重了手中力道,赵谨行疼得抽气。
“小越。”他小心翼翼捧着我后脑,冰凉的指尖轻抚我耳廓。
我假装没听见,也不敢看他的眼睛,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怂货。
“就算那个人终究不会来。。。。。。我也不要失去你。”
我无法思考,也来不及思考,他俯下身子之时我只能见着他柔软的眼神,柔软得让人稍一用力稍一动情便无法自拔的眼神。我被他控制着,仰头与他深吻。
音乐喷泉在身后跳跃,伴着霓虹灯划出绮丽的弧线。
这时候我忽然明白,他口中等他的人,正是此时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谜案
“小丁儿!诶我发现你今儿有点不对啊!”聂长东将资料交到袁老办公室,路过我办公室门口,贼眉鼠眼一探头,戏谑我道:“小子,你之前发呆是想案子,眉毛要拧成一团,今儿怎么一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