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不做他想,疲累地直直点头,用ID表做了军符转移后,他就沉沉睡着了。
沈初按捺住自己的呼吸,看着长秋把军符转移到自己这儿,想到自己设想过千万遍的场景终于发生了,心里不禁激荡万分。
这几年自己已掌握大权,差的只有名分了。而今军符到手,名分有了,现下军中大部分将领又都是自己的兄弟……到时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也会审时度势地跟着自己走的……
况且,他们吃了私家军的军饷这么多年,想来没试过当正牌军的感觉吧?男人都是有欲望的,那些将领也不例外。他们自然想要爬的更高,那就需要,带领他们的人是有更强大欲望的人。
在拿到军符后的短短五个时辰里,他已收编了军队的大部分,小部分负隅顽抗的士兵和将领,也在他的新军和人民军的扫荡下被铲除的一干二净。
其实那些人民军也是自己的盟友,今日的叛乱是策划好的。
沈初甚至可以想象自己长驱直入大破皇城的那天了。
那时,长秋仍在好睡着。
而终于独掌大权的沈初,在外面和那些将领举杯畅饮,花天酒地,压着女人颇有兴致地做了一晚上。
醒来的长秋发现自己被捆绑着,关在柴房内,四周一片漆黑。
他不住地喊着,“阿初!……阿初!……”
然后,他的阿初就这样出现了,长秋安下心来。却见他的阿初神采飞扬的,面上不再阴郁,倒是长秋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饶有兴致地上下看着长秋被捆绑的模样,然后拍了拍手,“百里公子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长秋疑惑着问道,“阿初?……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阿初反笑,“你该问的,是你自己吧?百里长秋。”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能通过qaq审文大大手下留情
沈长秋这名字,很是讥讽。
好攻上辈子都是渣渣。
你们还希望沈初X长秋吗233
☆、59 就此作罢
长秋看着那不再熟悉的沈初,心里泛上凉意,毕竟聪敏,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骗我?”
只这一句,就已包括许多。
沈初收住笑看着他,面无表情,“是啊。你现在才知道?”他走到百里长秋面前,狠狠地抬腿踩着他的手,嘴角是冰冷的笑意,“百里长秋,我从一开始就想着把你的权势全都夺到自己手中,本来想着看在你是我恩师的份上,尚且让你安享晚年。没想到啊,天之骄子的百里少帅,而今的百里元帅,啊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元帅了……呵,有谁会知道,百里长秋竟是对自己的学生怀有不伦之恋的同性恋呢?想着自己的学生而自/慰,对自己的学生大张双/腿,又跟别的男人醉酒欢/爱,啧啧啧,我上过的男人中还真没有你这样的贱/货。”
长秋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眼前这个男人碾压着,不禁痛苦地呻/吟着。听着沈初的那些话,他的心里更是冻成了冰碴,无法呼吸。
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就是沈初。那时他也茫然过,懊悔过,唾弃过,但他还是喜欢那个人,心里更是时刻都放不下。他知道沈初是不喜欢男人的,也没抱多少希望,只想着自己默默地喜欢他变好。没想到后来,这份感情也能有所回应……
而今,他却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那人一直远远地冷冷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只滑稽的小丑。那么当初他跟自己亲吻、上床时,心里涌动的又是怎样的感觉呢?忍着呕吐反胃的恶心感,去上自己这个他怨恨厌恶的男人?
……
长秋大笑,却带着无尽的苦涩,“沈初,你可真是狠。对我狠,对你自己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能跟自己厌恶之人同床共枕这么长一段时间。厉害,真是厉害啊!
沈初捏着他的下巴,眼神冰冷,“百里长秋,是你自己毁掉了自己,毁掉了在我心中的那个以前的你。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他的手指划过长秋的唇畔,却不带一点情/色意味,“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现在整个军队都是我的,之后,皇城中的皇位也会是我的。你说,对于你这个败者,我该如何惩治比较好?”
长秋闭上眼,不想看他。沈初也不逼他,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那一天,人世间大雪纷纷,一地碎琼乱玉,树上遍结寒霜,万顷千华,玉树琼枝,满目素色。而他在那个杂乱的柴房里,只着单衣,心如死灰,与屋外的大雪冻成了冰碴,碎了一地。
似乎有谁开了门,长秋定睛一看,是以前长跟着自己的一个小兵。“元帅,快,起来,我帮你逃出去?”
帮我?长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随即起身出了门。
那小兵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元帅,我跟你多年,绝不会像那些人那样背信弃义。你快逃,我帮你挡一阵子。”
“那你怎么办?”说心里不感动是假的,如此困境仍有人真心想帮自己,这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我没事的,为了元帅,死不足惜。”那个小兵推了长秋一把,“元帅,快走啊!”
长秋点点头,也不再磨蹭,就在雪天里狂奔起来,直想逃得更远、更远些,好让自己不再想着那人。
说来可笑,即使那人如此对待自己,自己却恨不了他,只觉得一切是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不时的有雪花落到头上、脸上、肩上、身体上,冻得自己一颤,但仍旧只能咬着牙继续逃奔。跑了一阵子后,长秋停下来喘气,突然觉得身后有轻微的声响。是有人吗?难道是沈初来追自己了?
长秋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砰”地一声,随即感到自己身上一暖……
哈,原来是破了个洞啊……
紧接着又是两枪,身上又破了两个洞。
温热的鲜血流出时,让他感到一阵的温暖,但随即,就是更深更彻骨的寒冷,像是整个人都跌入了冰潭一般,每根骨头每个细胞都被冻得发出寒气。
是阿初杀了他吗?这样也好,他这么恨自己,现在杀了自己,两人就一了百了了。他无法再虐/待自己,自己也不用再面对他,面对自己的自责和罪恶感。
长秋摇晃了几下,就这样跌倒在雪地里,碎琼乱玉本是无暇,却沾染了那一滩血,显得触目惊心。
身后跟了小半路的小兵确定长秋死透了,长舒一口气,然后就把尸体这么带回去。
他料想到新任的沈大元帅不好意思直接亲自下手杀了自己的恩师,所以他诳长秋逃跑,然后把他“就地正法”,这样不管怎么说都于情于理吧?在百里长秋手下干了这么多年都没升一点官,这次回去,没准沈大元帅觉得自己头脑机灵,就给自己升升军衔呢?
小兵想着,竟是开心地哼起了歌。
那边的沈初,老早就发现长秋不见了,一张脸臭的跟好几天没上茅厕似的。他倒真没想到百里长秋会逃跑,本来想着这个孬种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应该不会有胆冰天雪地地跑出去。没想到啊,呵,还真是有种啊!这次回来看他不打断他的两条腿!让他再跑!
远远地,他看见一个小兵扛着一个人回来,“元帅,我把百里长秋带回来了。”那小兵两眼亮亮的。
“嗯,你下去吧。”
接过长秋,沈初突然发觉不对,手上那湿腻的触感,那人冰冷的身体……
他一翻看,长秋竟从背后被打了个三枪六洞!
世界像是成了巨大的冷冻冰箱,小兵蓦然觉得这儿冷了许多。他呆呆地看着眼前那新任的大元帅,抱着那个死人,缓缓地抬起头,冻结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冰冷骇人地望着自己,“谁、准、你、杀、死、他、的?”
那小兵感觉自己的身体从腿开始慢慢往上冻住,舌头都不机灵了,“我、我知道大帅于情于理不好亲自下手……所以我、我就代大帅斩草除根了……”
那人的眼里像是在聚集着巨大的风暴,他不怒反笑,“好啊,百里长秋教出来的好兵啊!”他说着对着那小兵反身就是利落的三枪,“咚!咚!咚!”他也不再抑制自己的脾气,几乎是歇斯底里地狂喊着,“谁准你杀死他的?!!!啊?!!你个杂/种!!!他/妈/的谁准你的?!!!!”他一枪一枪地朝着小兵的尸体继续发射,把那具尸体打烂了也不在意。他在这里等了一夜,等来的就是那人的尸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
“老/子叫你动我的人!!你他/妈个混账!!老/子叫你动!!”他在小兵的尸体上狂踩着,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癫狂。
那一夜风雪大作,他虐尸虐了一整夜,而他怀中的人,却再也没有醒来,身体冰冷的,似是与天地化为了一体。
……
在贵南镇了已有三年,沈初与人民军携手,攻上了皇城。长秋以魂力起尸的秘法他早就好言软语地哄骗到了,这一路攻过去,并未有多大挫折。
他杀了皇帝,戴冠为王,加冕为皇,肃清政/府内不满之徒,独享无上权力荣光。
当他终于爬得最高,坐在阶梯上冷眼俯望天下众生时,却没有多么激动的感觉。不知是谁说的,世上的悲剧有两种,想得到的得不到,想得到的得到了。
欲/望不满足就痛苦,满足就无聊,人生如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摆动。
上位后,他把人民军一脚踢开,说他们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又,抹黑上一任皇帝,说他酒肉池林,昏庸无道。历史任他随心所欲地打扮,只要你有权力,指鹿为马,是非颠倒,那也没什么做不到的。
战争,从来不决定谁对了,只决定谁留下了。
并非正义能战胜邪恶,
而是历史只有胜利的一方才能书写。
这世间;胜的一方才永远是正义。
所以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只可惜,那个人没看见他登上王位,九州四海尽揽掌中之景。
沈初在位五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