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长到如今这个程度,有多么的艰难。
雁行他一定是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吧?甚至是……他无奈的抬手抚上男人紧锁的眉头,甚至是逞强的压榨尽了自己所有的潜力吧?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倔强逞强的让他这么心疼呢?
夏飞低下头,在穆雁行紧抿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已经放不开了,早就看上了,那么这个人就是他的了。
——至于黎里?
夏飞凉凉的翘起唇角,应该就在他脚下的废墟里吧?
“拜……托……”一只手从他脚下的废墟中穿出来,一把握住了他的脚踝,“帮帮……我……”
这声音?!
夏飞好悬没有手一抖把穆雁行扔掉,不可置信的低头朝脚下望去,脚边有一个黑幽幽的洞口,一个人已经从那里趴了上来,露出了肩颈以上的部分,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夏飞的脚,哭得红肿的眼睛正请求的望着夏飞,灰糊糊的一张脸被流个不停的泪水划出一道道白皙的痕迹,可不正是黎里那张脸!
这么大的地震,这货居然还活着?还能自己爬出来?!这得要多么逆天的运气啊……
夏飞嘴角抽了抽,他是乌鸦嘴还是乌鸦嘴呢?
“帮帮我……我的腿,我的腿断了……”黎里哭花了一张脸,抓住夏飞脚踝的手却更用力了,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
夏飞眨眨眼,虽然心理阴暗的很想一脚把他再踹进去……但这家伙要是死了,不就在雁行心里永久的占据了某个位置?还是让黎里亲手将他在雁行心中的地位打碎,亲手将雁行推到他身边才好。
他扬起温柔的笑容,将手伸给了黎里,“你好,我是夏飞,你对门的邻居,你记得我吗?”
“我,我记得!”黎里无比感激的望着夏飞,哭得朦胧的视野中,笑容温柔漂亮的夏飞仿若将他从绝望中拯救出来的天使,他颤抖的将手放在夏飞手上,地震时的慌张惊恐,腿断掉的疼痛恐惧,在黑暗中爬行的孤独绝望,在感受到夏飞掌心温凉的温度时,似乎终于被告知了平安的讯号,可以毫无顾忌的爆发出来。
他颤抖的大哭了起来,哪怕夏飞将他拖了出来放到了一边,他也毫无察觉,抱着头哭得声嘶力竭,好像要把所有的恐惧绝望都像这样发泄出来。
“黎里……”低沉虚弱的声音响起,黎里没有听见,但夏飞是听见了的。
他扭头看去:“雁行,你醒过来?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穆雁行摇了摇头,示意夏飞不用担心,目光落在全身上下脏兮兮的黎里身上,“他……怎么了?”
只是一晚上不见,却忽然感觉黎里陌生了许多。穆雁行茫然的想,或许是这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漫长的好似度过了太过长久的时间,黎里冰冷的指责在记忆中似乎已经悄然淡去了,倒是夏飞温柔散漫的模样鲜活的充斥着整个脑海,稍加回想,相处的一幕幕便生动的滑过心间,恬淡温暖。
夏飞看看穆雁行,再扭头看看黎里,轻声笑:“能怎么样呢?当然是活下来了。”他在心里龇着白森森的牙,刚刚果然还是该踹上一脚的!
作者有话要说:夏飞(委屈):代码,你不能这样呐,黎里的运气要不要那么好?我要是没有雁行的话,绝对就没命了!
代码(挖鼻~):乃不是现在还活着么?好吧,那你是想要运气好,还是被穆穆英雄救美?
夏飞(正色):刚刚的话你都当没听到吧。
PS:
小调查:如果代码隔日更,周末把欠得都补上,一周七天量不变,这样能接受么=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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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丧尸与先行者…2 。。。
“他的腿?”穆雁行在含羞草茎干上坐起身后,还是细心的发现了黎里的伤处。黎里穿着的是白色浴袍,不过在爬行出来的时候,浴袍早就被蹭得一团漆黑,被尖锐的石块棱角挂得破破烂烂。
除去身上的各种擦伤和划痕外,黎里的左腿小腿是伤得最重的地方,暴露在浴袍外的小腿一片血肉模糊,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朝一旁歪折着,好像是胡乱拼接上去的仿真道具,而不是属于他自己的那条腿。
夏飞啧了一声,抬手捂住穆雁行的眼睛:“行了行了,别乱看了,都是伤患,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感受到掌心下眼睫毛划过的□,夏飞翘了翘嘴角,表情柔和了下来,“我马上给他包扎,总不会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尤其在四周荒凉生机全绝的时候,再看黎里不顺眼,也不至于看着这人这样死去。
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时,会设想如果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人时的凄艳唯美,依偎在一起看着太阳沉没在地平线下,重叠的背影渐渐融于夜色黑暗……然而若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他与穆雁行两人,或许他们会毁了自己或彼此,因为无法去承担整个人类的绝望。
夏飞拒绝去想象那个未来。
他放下手,凑到穆雁行近前,狭长的丹凤眼认真的望进穆雁行的眼睛里:“你要记得,不止是你会担心别人。若是你不好好对待自己,也是会有别人担心你的。”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字一顿,“比,如,我。”
“……”穆雁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愕然迷茫让夏飞心中柔软不已,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其实再单纯不过了,虽然总是一脸沉默,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有一点却显而易见,他只是渴求着温暖而已。
你要的温暖,我会一点一点塞满你的胸膛。夏飞弯着唇笑着,抬手戳了戳穆雁行的额头:“不要随随便便让人担心,这是对关心你的人最基本的礼貌。”
穆雁行沉默的点了点头,暗沉的眸子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遮掩下去,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笨拙的道出两个字来:“谢谢。”
真是个笨蛋。
夏飞完全不指望这家伙能够开窍一点,长期战的准备早就打好了。他让穆雁行躺在草叶上休息,自己却朝黎里走去。
“让我看看你的伤。”夏飞在他身边蹲下,轻声道。
似乎是被柔和的声线安抚了,或是泪水已经干涸,黎里终于渐渐停止了抽噎,抬起红肿的眼睛望向夏飞:“麻……麻烦了。”
夏飞被他这么一望,顿时僵硬了身子,惨不忍睹的移开视线,这张脸实在是太挑战他的审美极限了。脸上的脏污被泪水划开,加上手掌胡乱的擦抹,此刻已经花成了一团糟。
若是之前那张清秀的脸还好,说不定会有饥不择食的色大叔居心不良的调笑一句“你这个脏兮兮的小花猫”,然后果断扑上去把梨花带雨的男人擦干净吃下去。
然而现在黎里的眼睛已经红肿到眯成了一条缝隙,惨红惨红的占了半张脸,简直是让人不忍卒视。
所以夏飞很放心很愉悦的朝穆雁行喊了一句:“雁行,我撕一片叶子用下行么?包扎伤口呐。”
穆雁行朝这边望来,在看见黎里时怔了怔,目光僵硬的朝旁边飘去,然后又被他硬生生的扭了过来,回道:“那是你的含羞草。”
“嗯。”夏飞心满意足的点头,就着手边的叶子,撕下一大块来,一边用叶子的汁液一点点的擦去黎里腿上的鲜血和污渍,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处理那条断腿,在目前的情况下,腿似乎不仅是保不住了,而且若是发炎,甚至连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然而擦着擦着,他忽然感觉到手下的水分越来越多,完全将他的整个手掌都打湿了。
这叶子有这么水嫩?
夏飞收回飘远的思绪,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回黎里的腿上,愕然发现,他手中的这条腿在渐渐的透明化,表皮已经变成了凝实在一起的,好似透明果冻般的东西,透过这层透明的皮肤,肌肉血管清晰可见,也在逐渐透明化着。
“我……我我……我这是怎么了?”黎里已经被自己的反应吓呆了,他怔怔的看了一眼夏飞,然后眼睛翻白,软了骨头似的朝下倒去,竟然是直接昏迷了。
夏飞抽了抽嘴角,扭头朝穆雁行看去,那人很听话的闭着眼休息着,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果然是将别人的好意异常珍重,不愿意轻易辜负……嘛,这招要记下,很好使呢。
他翘起了唇角,再看黎里已经完全果冻透明化的小腿,也完全无感了。
用手背将垂在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他看着折成诡异角度的果冻腿,认真的琢磨着,如果他现在直接把折断的那一截搬回来,果冻会不会在断口处黏合在一起?
他很不负责的将黎里果冻化的小腿当成了橡皮泥,可以所以搓揉黏合的。
“唔,这么试试好了。”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芒,夏飞握住黎里的小腿,缓缓回复原位,手感的确与橡皮泥别无一二,只是多了水润水润的感觉。
回复原位后,原本的断口再也看不出有丝毫痕迹,夏飞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所以,这也是异能的一种吧?雁行的伤口消失,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摇了摇头,赶紧甩掉这个想法,说是果冻只是美化,实际上这么看着,那小腿很像是透明的粗大鼻涕虫才对吧?
顿时,满手的湿润也变得恶心起来,赶紧在叶子上蹭蹭——小木,抱歉了,你忍忍吧。
小木是他为含羞草取得名字,不过这件事当然不会在穆雁行面前坦白出来……或许未来有一天会,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真是命大。
看着昏迷的黎里,夏飞再次感慨。
在他眼里,透明的小腿已经渐渐开始恢复成原状,大概等完全恢复,这条腿便好了吧?转身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