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间的桃花,红得如同被朝霞染红的层层堆云,精致得如同雕琢的绯红花瓣开放在漆黑的桃枝上,是久居城中的他从未见过的。他呆呆的攥着那枝被折下的桃花,耳背一下子发起烫来,头一次觉得窘迫难当。
「哎呀呀,这城里的郎君称得上俊逸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我来算算看,首先……冥鸿将军,你们说算吗?」有一次,他在兵库忙碌时听到几个同伴正在谈论冥鸿的事,他虽不想听闲话,但本来好奇,还是忍不住听了。
「算啊!我觉得他好生英武啊!看多了那些风度翩翩的文秀男人,再看看他,倒是完全不一样,那种气魄,那种眼神和举止,实在是又英武又吓人哪!」
「那个……不觉得他很野蛮吗?整天一身血气,眼神也看上去很凶……听说他在战场上会像罗刹一般,把敌人活活撕碎吃掉啊!哈哈,你们没看见他战车前挂着的头颅吗?那样的男人,真是……」
「哎呀,玄火玄火,你在这里啊!不要偷听,快点过来啦!你快来说说,那冥鸿是不是私底下也一样可怕啊?看他一回来就跟你腻在一起,你们关系很好嘛?你胆子真大啊……敢和那种人呆在一起。」
「他……他不会那样。他其实人很好,而且也很好相处……」他努力这么对那些年轻的小神说了,可同伴都不相信,尔后都转过了说话的矛头,围过来笑话起他来。
「怎么,你那么帮他说话?小玄火,这样可不行啊。你的心是不是不小心被冥鸿郎君偷走啦?没想到冥鸿将军打仗厉害,当小偷的本事倒也一绝啊,哈哈哈哈!」
「哦,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小偷?也跟我说说?」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自殿外传来,他一抬头,刚好撞见披挂火红大麾的冥鸿站在殿门前,笑眯眯抱臂看着他们。他的同伴一下子炸开了锅,别有意味的七手八脚把他推过去,然后嘻嘻哈哈的笑话起他们两个来。他被同伴揶揄的窘迫难当,冥鸿却只是哈哈大笑,好像很高兴的看着他,沧蓝色的眼眸澄净得像是一隅深邃的大海,根本难以想像在战场时,那双含笑的眼眸中会闪露出那般浓郁而癫狂的凶戾杀气。
然后在凡世的三年迅速流逝,为了那个人,他后来放弃了再次回到天界修行的机会,也放弃了所有未来的繁华前程,留在了人世间。
千年已逝,他不再是那时厌恶血气和杀戮的少年,但仍然不情愿以自己的力量去诛杀生命。岁月像流沙般在指尖流过,即便那人离去,爱变成了恨,他也还是无望的驻留在尘世,等待着自己的生命终结。他无法原谅那个人,他企图用善念去揣测对方的立场和想法,但对方刺下的那一剑却狠得几乎致命。只差一点,他就真的死在了那片荒凉的战场上,与那些白骨永远为伴。
他慢慢收回思绪,眼眸望向指间流下的鲜血。差不多了。他想。一切都要结束了,千年的恨也好,爱也好,都让他太累太累了,他几乎已经忘了须弥山中和平安详的景致,或许他死去后,会在山中再度重生,在山间的八宝琉璃殿中徜徉。现在的他心念太过污浊,被情愫和恨意填满的灵魂,恐怕再也无法回到那座圣洁的神山中去了罢?
这么想的时候,秦烈听见了林间沙沙的脚步声,本以为是嗅着血气而来的野兽,他缓缓抬起眼,下一刻,他竟看见那个被他深深憎恨着的人穿过林间的幽暗小径,慢慢走到他的身前。几乎觉得像是幻觉,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清晰看见一抹幽暗的青芒正在对方的黑眸深处闪烁着,有如深蓝海水里燃烧着的星辰。
“别碰我,滚!你……没有资格……你……”他刚想支起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身,那个青年却用大得吓人的力气牢牢捉住他的肩把他按在树边,还未等他愤怒的语调出口,对方的唇就狠狠覆了上来。
充满了侵略而近乎疯狂的吻,他努力想推开对方,但流了太多血的身体没了几分力气,只能任由对方的舌强行顶开双唇,贪婪捕住他的舌尖纠缠。他皱紧了眉关,一口咬上对方的舌尖,趁着对方吃痛后退的时候一把推开了对方,挣扎着扶着身后的树想站起身来。
“不要逃,玄火,你逃不掉的,你只属于我。”他听见那个人嘶哑的笑了,然后像一只疯狂的猛兽般扑了上来,把他牢牢压制在草地上,粗暴的扯开了他浸透鲜血的衣袍。秦烈知道对方带着伤,但他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吓人,这让他无比清楚的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冥鸿,在那个荒蛮而疯狂的年代中最后的武神,现在牢牢压制着他,如同暴怒的恶兽。
“你敢这么做……你敢这么做试试看!我会一辈子恨你!我会杀了你!”挣扎之际,他的手腕被牢牢按在地上,死死盯着居高临下粗鲁撕扯着自己衣袍的青年,大口喘息着,咬紧了唇狠狠道。
“你已经恨过我了,你已经恨了我千年,你以为我还会害怕?玄火,恨我吧,恨到能够亲手杀了我为止,我会等着你的。”那个青年在他耳边低声笑了,随即贪婪的吻上他的颈,秦烈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的犬牙正在磨蹭着自己颈部的皮肤,然后对方贪婪摩挲着大腿内侧的手指慢慢向下滑,挤进体内,被开拓的身下耻辱而细微的疼痛渐渐越发鲜明,他咬紧了唇,直到唇角淌出血来。
对方在他耳边的喘息越发粗重,他感到开拓着自己身体的手指粗暴的抽了出来,然后对方火热而坚硬的昂扬不留任何情面的侵入了他的体内,几乎残酷的一下子全然埋进深处。痛得头晕目眩,他不由得弓起了背脊,皱紧了眉,被对方牢牢压制着的手腕慢慢渗出血来,却咬紧唇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
他的伤口由于挣扎和冲突绽裂,血慢慢渗得越来越多,没有任何预警,对方扣住他的腰粗暴的律动了起来,有如一只正牢牢压制着他的猛兽,每一次侵入得更深就咬下一口更多的血肉,他的身体因为对方过于粗暴的动作而裂开,因为血的润滑,对方的侵犯和律动变得更发顺利。被那火热的巨物一次次越来越重的顶入身体内部,他的脸色越发惨白,迫切的像离开水的鱼一般挣扎呼吸着,渐渐失了反抗的力气,伤得太重的身体只能苍白的任由对方肆意妄为。
“你疯了,你…你已经忘了自己是谁…疯子……”被对方牢牢按在身下,感觉到对方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肩膀,他不由得咬紧牙关,却再也压抑不住语调中的喘息和呻吟。
“你以为我忘了吗?你说过……你讨厌我拖你的后腿,觉得我是人类,太过弱小,所以不愿跟我在一起,不是么?”青年的嗓音低沉而嘶哑,在他耳边响起,却猛然如同惊雷般惊醒了他麻木的神经。他不敢置信的微微抬起眼来,青年正俯视着他,唇角露出一丝癫狂的笑意,微微舔了舔沾上鲜血的双唇。
“我一直都想这么做,狠狠侵犯你,撕掉你那张骄傲的面具,让你在我的身下哭着呻吟……你现在,是属于我的猎物了。”他微微俯身,舔吻上秦烈的耳畔。“我要吃了你,我的玄火。”
四十六、迷失
浮世夜话 隔世 四十六、迷失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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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幕滚起阵阵闷沉的雷声,死寂一片的林间依稀传来间断而虚弱的喘息,长草被风沙沙拂动,草间两具模糊不清的身影交叠着,仿佛有只疯狂的野兽正将猎物按在爪下吞食撕裂,被压制在身下的那道人影,喘息声渐渐越来越弱。乌云渐渐浓厚,雨水滴落在碧绿的树叶间,半刻后,茂密的林间终于缓缓回复了原有的寂静。
在心中奔腾狂吼的恶兽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血管中滚烫的恶血驱使着心脏咚咚跳动,钟凛已经忘了那股疯狂的渴望是从何处而来,或许是在他见到秦烈的第一眼时,它就从灵魂深处猛然疯长了起来,驱使着他狠狠压制住那个人,贪婪的啜取那个人的全部。
从灵魂到身体,再到骨髓,他疯狂的一次又一次侵犯着身下的人,看着那个人俊美的面孔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他在那个人的身上烙下深深的齿痕,恨不得一口口真的将在身下喘息的对方吞咽入腹,那时,他并无一丝悔意。
他最后强行吻了对方的双唇,松开禁锢着秦烈的手腕,后者通身的细小伤口都绽裂着,脸色一片惨白。就在他放开那个人的同时,那个人咬牙支起还在流血的身躯,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可憎的事物一般猛然向后退去,那双赤眸中满怀憎恨和恐惧。他最后找回了一点点理智,想上去为对方擦拭流血的唇角,但对方狠狠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冷冷怒视着他。
直到这个时候钟凛才开始觉得无措起来,他扯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想帮对方盖上,但在他刚靠近对方身前时,对方的眼神却冷如坚冰,那种眼神让他不由得不再敢靠近,生怕受伤的对方会因为动怒而伤口绽裂得更发厉害。他呆呆坐在原地,看着对方被自己撕扯得近乎破败的衣袍和通身绽裂的伤口,心里一片空白。
“我,我带你回去,让人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好不好?对不起……”他笨拙的想靠近秦烈,想去拥抱对方的肩头,但秦烈猛然挣开了他。
“滚,我不想再见你。”
平静又冰冷,对方的话语像一堵无形的墙把他远远推开。钟凛怔在原地,他一次又一次道歉,但对方的赤眸只是越来越冷,越来越充满憎恨。最终,连他也手足无措,担心惹怒本来就受着伤的秦烈,他不得不暂时穿过树丛,独自呆坐在不远处的一条溪边,呆在秦烈暂时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好让对方能独自多少平静下来。
溪水清澈见底,雨丝坠落在溪涧中,漾起淡淡的细小涟漪。他坐在溪边,将脸埋进掌心,心头纷乱一片。他是那么贪婪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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