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喉咙让他连一句求饶都再也发不出来。
青年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的,他只记得这个男人如何侵犯自己,如何在邻近情欲巅峰时撕开了自己的肩头,如何像猛兽般渴求自己的血肉。尽管这个男人有着清俊而极有风度的外表,但青年已经知道,那隐藏在人类皮囊之下的,是怎样一头嗜血又疯狂的恶兽。
可他知道得太晚了。
白啸的手臂专横的揽起青年的腰,把已经变得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揽进怀中,深深从身下一次次贯穿着对方颤抖流血的身躯,因为恐惧而全身紧绷,那个人类青年的身体紧窒得让人快意。
他愉悦的挥霍着漫生的情欲,没有任何怜惜和温柔,手臂紧紧环着青年的脊背,深埋在对方体内,两人相对结合的姿势如同真正的情人般紧密。但实际上,这却是狩猎者正在牢牢禁锢住自己的猎物,满足自己贪婪疯狂的饕餮之时。
一轮情潮巅峰过后,轻而易举的制住微弱挣扎着的那个青年,抓住对方的手腕按过头顶,让对方以屈辱的姿态趴伏在自己身下,白啸又想起了那个从自己身边逃跑的猎物。
倔强违拗的态度,充满反抗的黑色眸子……只要一想起那个人,他就觉得那股内心深层的干渴又很快涌了出来。再也难以忍耐,他的舌尖舔舐过怀中青年肩头的伤口,那股撩拨他渴望的浓重血腥味正在引诱着他,尽快开始下一场极恶的饕宴。
香炉中的香木已经燃到了尽头,房内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深红色床榻上鲜血四处蔓延开去,俊美的猎物战抖着,然后连最后一丝生机都被生生掠夺殆尽。
无趣。
白啸从榻畔站起身来,银发垂落的发梢上沾上了几丝潋滟的鲜红,舔了舔手指,血液的鲜甜气息从口腔中蔓延开去。但除了聊以稍解干渴之外,这次的猎物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内,身后的榻上一具精赤残碎的躯体以极端凄惨的姿态横卧在鲜红的织锦上,肌肤因为大量失血而显出病态的惨白,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了任何活物的气息。
“陛下,这次您还满意么?”
他站定在房门口,一位高挑的近侍走到身后,小心为他披上一件一尘不染的银色衣袍,恭敬问道。
“味道不错。”白啸冷哼了一声,转身向另一侧走廊走去,另外几个侍从正站在走廊尽头候着他,见他来了,各各躬身一礼。
那个近侍听到这话愣了愣,脸色骤然惨白了起来,小心撩起帐帘望了一眼房内,那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在、在下马上叫人来治疗……”
“不必,救不活了。”
白啸瞥了那惶恐的近侍一眼,生硬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虽然刚刚不久才几乎贪婪的填满了自己的饥饿和欲念,但那股内心中深层的干渴却迟迟没有从他心中褪去。事实上,它从未从他心中褪去。
或许只有得到那个人才能彻底摆脱这种干渴的处境。那个胆敢从他身边逃开的人。他依然记得那人对自己的恩义,但那股野兽般的本能渴望是如此强大,几乎压过了一切理智。
「……白啸,你把他当成什么?一时新鲜的玩物?」
可笑。那条赤龙说得冠冕堂皇,就好像自己对那人的感情丝毫没有瑕疵,圣洁万分。可他却清楚得很,即便那条赤龙再以爱意和情愫当作遮羞布,内里包裹着的却还是那些贪婪隐晦的渴望,那条赤龙心中对那青年怀着的欲念和自己的一样贪婪。
明明两人怀着的渴望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自己?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厌恶那条赤龙了,这种厌恶在对方把自己中意的猎物带走时几乎达到了顶峰。伴随着厌恶而来的是越来越深的焦躁和饥渴,从有生以来,就从来没有猎物能从他手下逃走,从来没有。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对方产生如此的执念,或许只是因为那个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却被另一方夺走,或许只是因为,那个猎物身上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深深吸引着他。他对那人的渴望随着时间推移而越发迫切,偏偏身边的繁杂事务又拖住了他,让他几乎不能离开行宫半步。
可一旦把面前的事务了结了,他就没有必要再等待了。
越想起那个人,他就越觉得焦躁难耐。
啊啊,好想吃了他。
※※※
夜凉如水。房内的蜡烛早已烧得只剩一堆蜡油,气息奄奄的烛火在烛台间一跳一跳,房间笼罩在昏暗的光线里。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床榻,空空一片。他的意识猛然清醒了几分,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偌大的房间内只有自己一个人。
头一阵疼痛,钟凛抓过床榻边的衣服披上,撑着头努力回忆了几番之前发生的事。他觉得全身都在疼,仿佛之前经历的不是一场缠绵入骨的情事,而是和什么猛兽在被褥里搏斗了一整晚。
这个念头让他有点好笑。秦烈平常看上去好像总是装出一副从容淡然的模样,唯独在床上狠得厉害,索求无度,又不加节制,非常缠人。果然这一上床就知道了这人的真实一面,那家伙在床上简直是禽兽。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直起身来的时候腰一阵疼痛,忍不住骂了句粗口。
错了,不仅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他把衣服穿好,抬眼望了望窗外,天空隐隐现出一丝亮色,像是快天亮了。这种时候,那家伙去哪了?
钟凛最讨厌这种天将亮不亮的时候,到处都一片寂静凄清,要是身边没个人可以搂搂,可真太无趣了。他想出去找找秦烈,可他又懒洋洋的,很累,一点都不想动弹,也不想离开暖热的被窝。
他窝进被子犹豫了半天,蜡烛昏暗的火光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几乎又要睡着了。在他半睡半醒之际,他听到房门轻微一响,抬起眼,一个裹着黑色蟒袍的高大身影静静从屋外的黑暗中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如同踏进房内的幻影。他觉察到那个身影走近了床前,在床边坐下,仿佛下意识一般,他赶紧眯着眼睛继续装睡。
片刻,他感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摩着自己的头发,床榻轻轻吱嘎一响,他感到对方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即,一个温热的轻柔触感轻轻印上他的发际。他很快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在黑暗中,他的脸颊发起烫来,他没有想过对方会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偷偷吻自己。
实在按捺不住,他小心掀开一只眼睛,那双深邃的赤色眸子正在深深注视着他。
“……我把你弄醒了?”秦烈明显愣了愣,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低声问道。他呆呆注视着对方俯视着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何,他觉得秦烈看上去比以往疲惫。
“没、没事,我也差不多睡醒了。”钟凛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努力笑了笑,撑起上身,手握住对方覆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秦老板又去哪里偷欢了,唔?一觉起来看你不在,刚想去找。”
“我去见了一个人。”秦烈的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唇角挑了挑,但脸上却没有现出一丝笑意。“阿凛,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你有没有见过那个叫梁征的人?”
“我……”钟凛的动作僵了僵,一听到那个名字,他就觉得心头一阵难耐的悸动,他面对那人时周身自然而然的巨大恐惧,对他来说还是记忆犹新。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这个名字了。
“你见过,是么?”秦烈审视着他的表情,顿了顿,叹了口气,抬起手臂把他环到怀里,用力吻了吻他的头发。“……要是我那个时候在的话……对不起。”
“干吗道歉。”虽然被紧紧抱着,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钟凛还是知道对方现在一定蹙着眉头。心里觉得难受起来,他环住对方的背,用力拍了拍。“干吗啊,老子又没娇弱到整天要你护着的程度。再说了,那……那个人也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用力抱紧了秦烈,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他依然记得自己面对那个人时那股强烈的恐慌,如同生命全然被对方掌控于掌中的感觉……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濒临绝境的恐惧。他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但他却本能的觉得,对方非常危险。
“……我们走吧,一起去京城。”
思绪混乱间,钟凛听见秦烈低声在自己耳边说。他呆了半晌,才明白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两个人一起去京师生活。
“诶?!真的?真的?”心里被愉快和喜悦充填的满满的,他看着那个从榻畔直起身来凝望着自己的人,好像觉得自己是平生第一次被人所接受,忍不住爬起来狠狠用力一把抱住了对方,兴奋的抬起脑袋盯着对方的脸。
“真的。不过,你真的打算今后和我一起生活吗?”秦烈的眸子注视着他,赤色的眸子中沉淀着的温柔让他看上去显得比往常更让人亲近了。
“废话,老子最喜欢你了。”钟凛嘿嘿笑了笑,伸手拽过对方的衣领,贴过去在对方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他仔细望着对方扬起的唇角弧度和那双深邃惑人的红色眸子,甚至觉得今天肯定把自己今年一年的好运气都给用完了。“爷我以后会好好赚钱养你。”
“不用,我养你。”
他只看见秦烈略带恶意的笑了笑,随即感到身体一轻,意识过来之后,才发现对方一把托住自己的腰,把自己抱了起来。
这家伙力气好大。比起羞耻,钟凛更早感觉到的是诧异。自己本来就根本不算是纤弱的类型,但秦烈倒是轻易一把抱了起来,丝毫不含糊。力气这么大,怪不得每次跟他上过床以后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乱七八糟的想着,迟缓的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俯视着对方的脸。
“……把、把老子抱这么高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