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酒喝下来,徐言谦生生把人家给喝怕了。小老板海量之声不绝于耳,人家把他们送出来,刚走十米开外。徐言谦突然捏住严雨柔的手,说:“雨柔,不行了……”
“忍着、忍着……”严雨柔踩着三寸细跟鞋,一听他这话赶紧扶人,左右的也机灵,上来架着小老板往边上僻静地方冲。
#
完事儿,四个人架着出来刚到路边,好不懂事儿的一辆车,远光灯打在几人身上。也有些二晕二晕的严雨柔,伸手指着就骂:“有电你支援灾区啊,照我们干嘛,找死啊你王八蛋!”
王八蛋关车灯,手忙脚乱冲下车来,车门都没关,走过来,对着言谦叫:“小师兄。”
徐言谦听脚步就晓得是他了,挣脱架着他的手下,踉踉跄跄朝言一扑过去,“哥……”软绵绵叫一声。
听者徐言一的心,顿时化作一汪柔情春水。
第二十九回
副驾上的徐言谦本来迷迷糊糊的,暖气充盈的车子里,突然进来一股冷空气,人惊醒了。
车门外,徐言一半蹲着身子看着他家小师兄,捏着肩膀轻轻的摇了摇,“来,背你进去……”
徐言谦默默的笑了,看着他背过去,半蹲在车外。没多想,挪身子趴上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头靠在肩窝,挨的很近、很近,听得见他的呼吸声。
冬天夜里的雾很浓,家门口红灯笼发出的光,模模糊糊在眼前晃荡。
徐言谦对早年间的事情总是记得很清楚。哥哥这样背着自己走,每一次都很清楚。
五年级的夏天,哥哥带着自己和他们一群小学已毕业的家伙们下河洗澡,被尖头石子划伤了脚底。一路背回来,比他哥壮好多的伙伴儿主动要换他,他一概没答应。
初二的冬天,元旦越野赛,跑得嘴唇泛紫,离终点没到两百米时,终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回家的时候,他哥把俩人的校服都给自己裹上,穿个短裤又一路把自己从学校背了回去。
他哥和赵菁菁的新婚之夜,自己喝得眼睛发红、腿发软。哥哥别着新郎官的胸花把自己背上,送回酒店房间,端水、洗手、擦脸,一一周到了,才去洞房花烛。
此刻半夜的浓雾里,徐言谦微微侧头,吻在言一的耳垂边,软软的说:“哥,你背我的时候,最疼我。”
“……”徐言一不说话,耳垂边被吻了的地方,滚滚的烫起来。紧紧手,背着言谦往里走。
脚步放的尽量轻,也再不说一句话,去后院的路不长,这一回却像是走了好久。到他们住的那一厢,两边房间等都亮着。爷爷的习惯,知道他们回来,他睡之前总要把灯给他们打开。
徐言一愣一下,转了言谦的房间。
这时候,背上的言谦闷声说:“我要洗澡……刚才吐了,难闻……”
“别瞎讲究,睡一觉再洗。喝那么多,晕忽忽的,现在是冬天,浴室里水蒸气多缺氧倒了怎么办?”徐言一背着言谦坐到床边,半天觉不到弟弟松手,还趴在自家背上,晓得他不愿意,又说:“我给你拿解酒药……”
“我没醉。”徐言谦松了手,改成靠在他哥的背上,幽幽的说:“你守着我洗……”
“……”
#
徐言一哪拗得过徐言谦,被他使唤着在衣柜里找了换洗衣服,半扶着往浴室去。到了,把徐言谦放椅子上坐了,自己跑进浴室打点一切,开浴霸、开热水、开换气,等到浴缸里大半缸热水放好,浴室里热气腾腾了,才出来让徐言谦进去。
这还不止,又自觉自愿的伸手给他宽衣解带,一直脱到徐言谦都不好意思,问他:“是不是要把我脱光了,你才出去?”
徐言一才惊觉自己贴心的过了头。支支吾吾着抱走脱下来的衣裳,红着脸说:“不舒服就叫我,我守着……”说完忙不迭关上门。
浴室里的徐言谦,看着他的背影在浴室的磨砂门上靠了许久,才挪到一边儿去,嘴角翘起来,慢慢的、若有所思的脱掉剩下的衣裳,把自己扔进浴缸里。
#
对于自己的一直失态,徐言一觉得,答案就快要呼之欲出了。可就是怎么也捅不破最后那一层的感觉。手里抱着弟弟脱下来的衣物,想了许久都意乱如麻。干脆把衣裳一件件分开来,要干洗的,放板凳上,要手洗的,扔洗衣机里,每个包包都摸一摸,免得他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泡水了。
“哥……”心慌意乱的喊声从浴室里传出来,接着就是各种瓶罐落地的声音,徐言一心一紧,叫遭了,怕什么来什么。把手上的衣物一扔,几乎是撞门而入。
“小谦……”眼睛所到之处却没看见人,头回了一半,湿湿的手就从后面摸上了自己的脸。
“小谦……”握住那手,徐言一飞快的转身,和言谦面对面,“别吓我……”
徐言谦笑,微微偏着头,靠上他的肩。
带着水珠的脸在雾气里那么清晰,脸上的笑那么的让自己喜欢,徐言一看着明显就毫发无伤的言谦,什么都明了了,怎么都捅不破的最后一层瞬间消散。
搂上他的腰,扣住一只手,微微偏头,温柔的吻了上去。
#
千年铁树开新花,稳妥还是不稳妥就不管了吧……
徐言谦觉得这不应该是自己的想法,可是哥哥的的确确主动吻了自己,徐言谦自问没有本事拒绝他。一口你想了好多年的肉,自己蹦蹦跳跳的来了,上面的想法生的也就不奇怪了。
吻吧!
徐言谦再不去思虑其他,舌尖率先过了界限。明显感觉徐言一愣怔,随后却是热情似火而来。
千方百计把他骗进来,想的也是这件事。徐言谦从哥哥的动作里觉出他并不抗拒,手便大胆的剥去他的外套。外套扔在湿淋淋的浴室地砖上,没有人对它投去关注的眼光。吻是越来越热烈,就像都是第一次的毛头小子一样。
如果不是徐言谦小小的一声啊啾,这个吻恐怕还会继续热烈下去。
徐言谦挺不好意思的推开他哥哥,埋首揉自家的鼻子头。
徐言一则把他往浴缸里送,“泡着……我出去了……”忘记了他光溜溜的,再折腾下去非得又感冒了。
熟料,那徐言谦躺浴缸里伸出一只手来,猛地用力拖徐言一,地上又滑,草包哥哥整个人上半身扑进浴缸里,湿透了。
撇头躲开水花的徐言谦开心极了,咯咯地笑,双手搂着他哥的肩膀,在他哥的鼻尖上说:“湿透了……你湿透了,怎么办?”
徐言一抬起一只胳膊,甩甩滴水的毛衣袖子,无奈的笑,转回头来看言谦,一言不发扑上去,吻下来。
故意咬他的唇儿,咬他的鼻尖,咬他的眼皮和脸蛋儿,“你说怎么办?”徐言一见言谦笑着躲,压着嗓子问他。
“呵呵……”徐言谦笑着在他的额头轻吻,又飞快的吻他的耳郭,在耳边故意拖着声音说:“脱了呗……”说罢伸手撩他哥湿透的衣裳,徐言一自是合作,湿衣裳很快就被扔到了浴缸外,和可怜的外套相依为命。
光溜溜的终于不再是徐言谦一人儿,伸手抱住徐言一,把他往水里拖,双手从他背上开始往下游移,到腰间,见着他的裤子还好好的穿在身上。把手贴在他的身体上,从腰上将手往言一的裤子里送,一点一点的往下,摸到挺翘的臀部,手指恶意的往下揉压,没有玩几下,徐言谦忽然觉得腿间有硬硬的东西顶着,心思一转,猛的起身把他哥压到水底,自己翻身骑在他的身上。
居高临下,笑盈盈。那作孽的手这时候倒是收回来了,可却没忘记继续作孽。没犹豫的摸上徐言一的胸膛,指尖轻轻的拨弄乳尖,没两下就被徐言一逮住,“别贪玩,该感冒了。”
徐言谦不爱听他老妈子似地的话,伸手把莲蓬头打开,热水哗哗下来,不断的从背后把徐言谦淋着,“行了吧?”
水珠溅入徐言一的眼睛里,他忙不迭的闭了眼,伸手挡住水花儿。看他狼狈的样子,徐言谦心情顿好,躬身弯腰,亲在言一的肩头。拖开人家的手臂,吻上去。
徐言一被他吻又不是第一次,可这一次总觉得不同,腻人的很。本来腰上使力撑着头在水面之上,这会儿他追着吻下来,显然是想欺负自己迎着莲蓬头的水花儿不敢睁眼,不觉腰上一沉,手上一抱,带着他沉到水面下去。
他不会水,不会闭气,甫一觉察到了水下,大眼睛闭得死紧,拼命要起身出水面儿去。徐言一哪儿会让他如愿。水性好如他,在水面下睁开眼睛,还能看见眼角的笑,双手把言谦箍得死紧,不给他一点儿出水面的机会。
吻上他的唇,封住他的嘴,往他的嘴里送气儿,可是那个不会水的笨蛋言谦鼻子不住的呼吸,大口的水呛进去。手忙脚乱推开自己,张嘴叫哥哥又被灌水……
徐言一听见半个字心软,抱着他出水面,被水呛的难受的徐言谦几乎要哭出来,趴在言一的胸膛上,不住的咳嗽。徐言一才惊觉自己是玩过了,八成小谦得生气了,忙不迭的把他湿透的头发拨开,用手抹掉他脸上的水珠,赶紧拍背让他把呛进去的水吐出来……
好一会儿,徐言谦缓过来,大眼睛满是撒娇的忿恨,伸双手要掐他草包哥哥的脖子。
徐言一可怕死了,把他的两手捏着,一手一个分两边去了,凑上自家的嘴,亲在他的鼻尖,“小谦,我错了……我……我……我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
“不是……”徐言谦一把把他的脸压进水里,又舍不得的松开,捧着他的脸,回应般的吻他,一边吻,一边纠正他的说法,“不是喜欢,是爱,你就是爱我的……”
“是是是,爱……”徐言一把他抱在怀里,身子不觉又往水里沉。
徐言谦就慌了,“哥……水、水……”
徐言一笑,用手臂撑着不往下沉了,“小谦,我……爱你……”
“……”徐言谦光笑不说话,心说老铁树开新花,花再丑,老子都要,要定了。亲吻他,作为给他告白的直接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