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选择不是明摆着么?”费伊呼地吹了口气,将盖住眼睛的刘海吹起了一些。她的眼睛仍然有些红,因为莉妮的死亡。
“喂,出什么事了?”一个温度不高的声音忽然插进了他们的讨论中。
“萨麦尔!我之前还想着你去哪儿了。”吉米说。
“医疗站。”他简洁地回答,“怎么,丧尸在救援站内爆发,要开始撤退了?”
“是的,等候区在那里,你可以跟着飞机去——”
“我和你们一起走。”
低低地天花板上凝结着细细密密的水珠,昏黄的灯光映着碧蓝的池水。维奥拉?诺顿在基地的泳池内平稳而快速地运动着,就像一条灵活敏捷的鱼。她金色的长发在水中散开,修长的手臂有力地在水中摆动。
军事基地的工作忙碌而繁重,他们每天的睡眠时间仅仅有三四个小时。接连不断的战报和救援情况使每一个军官都忙得团团转。维奥拉探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又重新潜入水下。科学院和医疗研究小组没有人可以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关于病毒的解释,更别提疫苗的研制,完全没有头绪。而她上前线的要求被总部多次回绝,要求她和另一名中校共同管理军事分区基地。她在疲惫不堪的时候会选择泡在水中,舒缓自己紧张的神经。
“诺顿中校!”
维奥拉在这声紧张的呼叫之后快速从水中浮了起来,飞溅起大片的水花。她单手抹了一把脸,不悦地盯着面前的人:“罗纳德中尉,你为什么不呆在自己的岗位上?”
“是奥德中校让我来通知您,约克军区的一号救援站沦陷了!”
维奥拉穿着笔挺而合身的军装走进指挥室,立刻有人迎了上来。
“中校,您来了。”
维奥拉简单地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干各自的事情,一边戴上自己的皮手套,简洁地问道:“伤亡情况?”
“大部分救援站的幸存者正在转移。”奥德中校摘下全息影像眼镜,脚尖点地将高背座椅转了个圈,正对着维奥拉,面无表情地说:“诺顿中校,我这儿有两个消息。”
“一好一坏?”维奥拉从口袋里摸出银色的烟盒,将一根细长的烟叼在口中。
“不,都是坏消息。”奥德中校的手无意识地拍打着座椅的扶手,“对了,不要在这儿吸烟,中校。”
“我并没打算点燃它。”维奥拉含混地说,“说说你的消息。”
“莉妮?温斯顿殉职了。”
维奥拉取下烟,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来自一号救援站的报告。”奥德头疼地揉按着鼻梁提神。
“一号救援站的伤亡情况到底怎么样?”
“没有想象的糟糕,但绝对不容乐观。”
“对了。”维奥拉一脚踏在埋在地毯下的暗钮上,一张印花扶手椅便出现在她身后。她坐下来,双腿交叠,“我记得一号救援站有一批学生?”
“你是说原本跟着德力士的那几个?”
“嗯,莉妮后来不是申请让他们留在救援站了么。现在怎么样?”
“没有确切消息。如果是加入了救援站的队伍,不是在进行疏散就是在参与救援吧。”
Chapter。17
维奥拉将大拇指交互旋转着,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
奥德轻轻地一击掌,站起身来:“无论如何,各个救援站必须传令下去加强对每个幸存者的检查。”
“一号救援站的把关一向严格。如果是我们现有的设备无法检疫出来的情况该怎么办?如果病毒有潜伏期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奥德中校无力地摸着高高的额头。
维奥拉搭着扶手也站了起来,但她没有理会奥德中校的询问,而是转向了一名通讯员:“请帮我接林奇少将。”
“好的,正在接通林奇少将。诺顿中校,请您到这边来。”通讯员示意她站到一个圆形的台面上,并将全息通讯眼镜递给她。几秒钟后,维奥拉出现在了林奇少将面前。
“诺顿中校,很高兴见到你。”林奇少将温和地向她问好。
“我要参与救援。”维奥拉坚决地说。
林奇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漫应了一声:“能否给我一个理由?”
“我适合前线。”她回答。
“这个理由倒是不错。”林奇笑吟吟地回答,“好吧,我批准了。”
“多谢长官。”维奥拉随后听到了一阵短促的提示音,“长官,是不是您有客人?”
林奇歪过头向维奥拉身后的空间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拨开眼前的碎发:“大概是您那儿的动静,中校。”
“我想是这样,长官。”维奥拉朝对方敬了个礼,便切断了双方的联系。她取下眼镜,用随身的拭镜布将镜片擦了擦,随口问道,“怎么了?”
“斯坦军区的约瑟夫中校正在会客室等您。”
“影像?”
“当然,”通讯员苦笑道,他深知自己的长官与那位拜访的中校历来不和,“他带了一名记者来。”
维奥拉走进会议室后,棕色卷发的约瑟夫中校正摆出一副一如既往的傲慢表情,耷拉着嘴角看着她,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太满意似的。他身旁坐着一名美丽的红发女士,穿着传统的职业装,正襟危坐。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维奥拉。”
“你好。”维奥拉板着脸,态度冷淡地回答。
约瑟夫撇了撇嘴:“啧啧,你好像不太欢迎我。为什么呢?”他身体前倾,做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收起你的虚伪吧,约瑟夫。”维奥拉轻蔑地哼了一声,她感到怒火正摆脱她的理智的控制。
“天哪,我只是来慰问你一下,维奥拉。你太误解我了。”约瑟夫挂着冷冰冰地笑容,“对于一号救援站的沦陷,你们处理得怎么样了?”
“你改行当记者了么?”维奥拉问。
“当然不是。”约瑟夫努努嘴示意她看向身边的女人,“这位幸存者是琼斯女士,恰好是一名记者,被我的救援队发现,经请示后便带到了我们的基地,为我们撰写文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她问你几个问题吧。”
红发女人礼貌地笑了笑,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放在面前维奥拉没法碰到的茶几上:“诺顿中校,我是罗比?琼斯。我的第一个问题,就如约瑟夫中校问得那样,约克军区一号救援站沦陷的消息已为各个分区知晓,您可以谈谈你们的处理方法么?或者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是检疫工作的不到位,还是隔离的效果不充分?你们的管理机构会承担什么责任?”
维奥拉因为愤怒而手微微发抖,她原本就不喜欢那个傲慢而刻薄的约瑟夫,可今天他的嘴脸看上去格外得让人厌恶,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她摸索着端起手边的冷水喝了几口后,放下杯子:“检疫和隔离工作完全正常,我们并不清楚为什么病毒会从内部爆发。也许是病毒存在潜伏期,这个情况我们已经整理汇报给总部了。按照最新的临时救援条例,一切以救援为主,总部会在适当时候做出对我们的决定。”
罗比?琼斯脸上浮起了有些古怪的笑容。她打理了一下头发,让它们显得更服帖优雅一些:“好的,我继续下一个问题——”
“不,等等。”约瑟夫伸手按在她的平板电脑上,打断她的问话,“诺顿,说真的,我非常怀疑你们军区救援站的管理,竟然能出这样的事情!”
“那你们的西部科学田呢?”维奥拉和影像中的约瑟夫都不再掩饰自己对对方的愤怒和不满,她大声喊道,“无缘无故的荒芜了不是么?国家投入了多少款项你们忘记了吗?而且,那么多的幸存者需要粮食!你们却任由它们荒芜却无法采取解决措施?”
“中校,请不要争吵了——”罗比的劝阻更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争执声在偌大的会议室内回荡。约瑟夫甚至最后拔出了枪来。
“很可惜,约瑟夫。你我现在还隔着一层影像。”维奥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最后选择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
约瑟夫最后还想说点什么,只见他两片薄薄的嘴唇飞快地蠕动着,但电光一闪,全息影像便消失了。
维奥拉瘫坐在沙发里,感到前额已经渗出了一层汗。她怪异而不解地审视着玻璃中显得十分激动的自己,她刚才到底怎么了。她的情绪极少失控,如果不是她凭借最后的理智支撑着,她很可能直接对着约瑟夫的影像开枪。
她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的落脚点是有些阴暗潮湿的仓库。半个月,他们一直在西部的沿海城市进行搜救,救援站的密集分布使幸存者都能获得及时的安置。虽然救援站的规模各不相同,但防护措施都一样的完善,设施健全,让大家可以安心地等待转移。
然而,由于约克军区一号救援站内部爆发丧尸事件,各个军区都下达了措辞严厉的命令,必须加强安检工作,但还是接二连三的有丧尸从救援站内不开始进行破坏,因此越来越多的幸存者均被直接转移到极地救援站或者空中救援站。
吉米义不容辞地担当起厨师的责任,负责烹饪全队的食物。他还开玩笑地要求费伊和米迦勒跟他学做饭,(“如果我不幸壮烈牺牲了你们好歹还有个会做饭的。”)但都被果断地拒绝了。
“吃饭了,吃饭了!”吉米把熏肉面包放在每一个餐盘里,然后再配上一小碟酱汁牛肉。
大家围在桌布边坐了下来沉默地开始吃东西。
“报告,食物总共还能支撑一个礼拜,但是饮用水只够三天。我查过了,周围的救援站很不幸都沦陷了。因此没有拿军方补给的机会了。”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费伊终于提出了现在他们所面临的棘手的现状。
“我们现在在哪里?”塞斯问道。
陷入了混乱的城市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差别,满是灰败的植物草皮,沉默的高楼大厦。
“定位显示是在乔鲁约克镇的东南方向,挪亚城。”吉米舔掉手指上的酱汁,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米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