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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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城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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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彻笑说:“我看着已经没事了,上次期中考试考班里第十呢!”
  林柏月一边给冯英倒茶,一边笑着说:“那就好,这几天小英还跟我说,你老是忙程锐的事,好几天不见你了?”
  冯英脸红,忙说没有。
  “我也不想啊,”姜彻解释道,“就是晚上得早点回去,怕他一个人在家出事。”
  毛子问:“不是说没事了吗?”
  姜彻苦笑:“上次回去晚了,好像吓着他了。”
  毛子奇道:“多大人了都,能吓成什么样。”他们都知道关于程锐的流言——不管私下里怎样想,在姜彻面前,总是表示不信的——姜彻亦不曾多说,所以并不知道程锐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只当他是过度紧张了。
  姜彻笑笑,没说话。冯英赶忙道:“到底发生了那种事,难免吓到了,阿彻好好照顾人家也是应该的。”
  林柏月拍拍她的手,说:“你就是心眼儿太好,净让他欺负了——阿彻,不是姐说你,程锐到底是人家的孩子,你自己上那么多心,也不见人家多谢谢你,没准还觉得你管太多。你看看小英,这可是一门心思跟你过日子的人,这么好条件的姑娘,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不好好哄着惯着,回头有你哭的。”
  冯英面红耳赤,直说没什么。
  毛子插口道:“这话不对呀,矮瓜那是现成的便宜儿子,我看以后能指着养老呢,老婆的话——”他话没说完,就被抱着女儿的邹灵一把捏住了耳朵,忙改口道,“我没说老婆不好啊,老婆也好,姜彻你找媳妇就得找冯英这样的,跟我家灵灵一样,又贤惠又漂亮。我就是想说两个都别耽搁才好。”
  姜彻说:“我都知道。”
  林柏月道:“你都知道,你不急,我们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她还想再说,看见冯英脸色,又想到有的话不好当她面说,也就作罢,转而问邹灵孩子最近闹不闹。毛子忙说女儿晚上睡不好,老是哭,林柏月便跟他讲应当怎样,顺带指责李成庆当年不好好照顾李望。
  姜彻坐在众人间,看到他们都是一家三口,又看看身边的姑娘,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顿饭吃完,毛子又吆喝着要喝酒,不容易聚在一起。李成庆也说好,要林柏月去准备下酒菜。姜彻本想早些回去看看程锐,只得坐下。
  见三人这是摆开了阵势,林柏月笑着骂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少灌点黄汤,都带着家属呢——小英,你来帮我打下手,咱俩好久没说话了。灵灵去里屋吧,你抱着孩子,别给这群男人吓着了。”
  毛子已将酒满上了,直夸嫂子明事理,又被邹灵甩了个白眼,要他少喝一点。冯英也对姜彻说要注意身体。
  等女人们都散了,三人先干了两杯,李成庆对姜彻道:“前两天拉货的钱还在你嫂子那儿放着,连带以前的,有五六千吧?一会儿让她给你取。”姜彻说成,又听李成庆道,“你要结婚,钱的事不用多想,哥几个一起干,能少你一份?他们要是嫌钱少,让人直接跟我说。冯英他表哥咱也都认识,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姜彻呷了两口啤酒,说:“也不全是钱的事。”
  毛子道:“屁,说什么嫌弃你那套家伙,还不是嫌咱没钱?要不是这妮子真喜欢你,咱们还看不上他们家呢,我家姜块儿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稀得要她。”
  李成庆道:“你小点声,人姑娘还在厨房呢。”
  “得,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姜彻失笑,也不答话,闷头喝酒。都是一块的兄弟,不说排场话,他知道这是真心。
  然而总归是外人。他俩都结了婚,有各自的生活,大家都不是有钱往街上撒的人,姜彻不愿意太打搅,连带着聚吃饭的次数都减了不少。他将酒杯满上,一饮而尽,又低声道:“你们是为我好,我都知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怎么着也得把人家风风光光地娶回来,要是东拼西凑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李成庆拍拍他肩膀,说:“你就是倔,这种事别憋在心里,我拿你当亲弟弟。”
  “兄弟这么多年,都知道的。我再想想。”
  李成庆点头,又问毛子店里怎样。
  姜彻听着他们说话,一边喝酒,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的冰凉触感让人打了个寒噤。
  其实也到了该结婚的时候,又刚好有合适的姑娘。唯一阻碍他不肯下定决心的问题太过窘迫,也许嘴上说不愿意放弃师傅的生计,实际上只是不愿承认“缺钱”的事实罢了。
  他喝得不少,临到结束,已经有些分不清南北,也不能送冯英回家。冯英说没事,林柏月送她到路边打车,冯英问她姜彻是不是心情不好,怎么喝成那样。林柏月只说他酒量不行,要她别担心。等将人送走了,回头看见姜彻哆哆嗦嗦站在马路牙子上,暗暗骂了句傻子。
  李成庆开车送姜彻回去,搀着人走进院子,一仰头看到屋里的光。
  房门没锁,他直接推开,正在做作业的程锐回过头来。
  李成庆道:“有点喝多了,你能行吗?”
  程锐过来,扛上姜彻一边胳膊,扶他走到床边,蹲下去给他脱鞋脱衣服,动作挺熟练。
  李成庆见状,便说:“那我走了,你看着他,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程锐说好,待他走到门口,才想到补上一句谢谢。
  这话在彼此间拉扯出相当的距离感。李成庆看看床上的姜彻,见程锐已拿了毛巾专心给他擦脸,便不再说话,轻轻合上门离开。
  程锐把姜彻收拾干净,继续写作业,不时看看他。他倒是很安静,蜷在被窝里,露出小半张脸,嘴唇微张,口水流到下巴。程锐停笔,拿纸给他擦,擦干净了也不撒手,拿指尖摸他嘴唇,轻轻地从这边嘴角抚到那边,又加大力道捻了捻。
  姜彻不舒服,颔首将脸埋进被窝里,嘟囔道:“小锐,你安生点。”
  程锐收手,轻声说:“哥。”
  姜彻没答话,眼皮动了动,翻过身背对他。
  程锐看看头顶的灯,便将台灯打开,拉了灯绳,又压低灯罩,见光不亮了,姜彻也不再动,才又开始写。
  姜彻关于这天晚上的记忆,有些残缺不全。他记得心情不好,喝了很多,也记得李成庆送他回来,还有人照顾。想来是程锐,那孩子对这事早已驾轻就熟。虽然心底知道程锐还没痊愈,但却没有力气推开他,毕竟按压太阳穴的手指力道正好,擦汗的毛巾也有着无比舒适的清凉。借醉酒可以让一直紧绷的神经舒缓,也可以心安理得享受一下臭小子的照顾。
  后来很快便睡着了,程锐上来时他似乎还挪了位置——并没有确切的记忆,毕竟长久以来,潜意识里已习惯了这样睡,像是某种本能。
  程锐似乎一沾到床,就缠了上来。双手双脚都攀他身上,脑袋蹭在颈间,绵长的呼吸带着一点热气扫在皮肤上。出于同样的本能,姜彻并没有推开他。
  臭小子会做噩梦,一个人睡了夜里盗汗,整个人湿淋淋的。任他抱着倒好一点。
  尽管酒精让这些记忆面目模糊,但参照过去无数次的经历,姜彻事知道这次也大概如此。
  出人意料地、脱离了往日正常轨道的事情发生在那之后。
  姜彻宁愿那是喝多了导致的幻觉。
  不清楚睡了多久,他翻了个身被尿意憋醒了。胃里的酒翻过来搅过去难受得很。他睁开眼,身体发软,正想撑着床爬起来,猛地意识到有些不对。
  程锐自背后抱着他,手指放在他胸口,轻轻捏了两下。又改成手掌,打着旋又摸又揉。
  胸前起了一阵麻意,姜彻登时清醒过来。
  他僵着身体,微微往床边挪了挪,程锐就跟着移过来。后颈上被软软的头发扫过,有些痒。他下意识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程锐的动作倏地停了。
  两个人都不动,过度亲密的身体贴在一起,在黑暗里彼此的呼吸都加重了。
  臭小子多大了?十五?十六?冬末的生日,得有十五了吧?姜彻按住他的手,一阵头疼,他是睡着了乱做梦还是故意的?这是真的那什么,不是一般的兄弟关系会做的事吧?——这他妈感觉跟一觉起来被儿子强了似的!
  姜彻反应过来,掰开他的手打算坐起来,立刻被箍紧了。
  程锐似乎慌了。
  后颈上有湿湿的柔软的东西扫来扫去,又迫切地往下移。
  姜彻立刻懵了,旋即胳膊肘往后一退,狠狠敲在他身上。他迅速爬起来拉灯,看到程锐缩成一团,一手遮着眼睛,一手捂着胸口。
  头疼欲裂。
  身边的凳子被姜彻一脚踹开,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程锐一直不动,像是疼得厉害。
  姜彻见状想问他怎样,那一击弄得他胳膊肘也有些疼,又生生忍住了。他烦躁地挠挠头发,片刻后想着总该自己开口,憋了半晌问:“……还疼?”
  “没事。”程锐低声应了,喉咙里发出不很清晰的呜咽。
  那就是醒着了?姜彻在屋里转了两圈,又点上烟,站在门口看他,问:“你不给个解释?”说完又觉得这话太操蛋,跟电视里哭天喊地的女人似的,发泄地朝墙踢了一脚,又说,“操,你给我说话!”
  胸口还是疼。姜彻一点都没留情。程锐坐起来,鼻子发酸,声音轻若蚊呐:“没什么好说的。”
  “我操,你……”姜彻按着脑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是想要女朋友了?”
  “没。”程锐这次答得很利索。
  “刚才做了梦?或者是不舒服?”是什么都好,姜彻想,只要有个差不多的解释就好。
  程锐静静望着他,突然低低喊了声哥。
  莫名地不想去看那小子的眼睛,姜彻没有答应。
  还是被发现了。
  然而,心里的担忧恐惧,空落落的东西反倒瞬间消失了。身体像是在一片宁静的大海中,无波无澜,只要放松身体感受就好。程锐用漆黑幽深的眼睛凝视着他,又轻轻叫他:“哥。”
  他的声音有些怪。姜彻皱眉,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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