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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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城事-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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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程锐将人向后扯了扯,四目相对,稍缓了动作,问:“不舒服?”
姜彻打个哈哈,敛了眼睛,怕一说出来,两个人都要破功——那有些伤身体。
程锐不依不饶,干脆不动了,停在他身体里,又问一遍:“想什么呢?”
两人都不太舒服。姜彻感到那东西在身体里砰砰直跳,像是被狗尾巴草逗弄的猫,不上不下的,想着干脆自己动,偏偏这人按在腰上的手扣得死紧,动不了,不禁尴尬异常。程锐也难受,吊在半空,骨头到了嘴里,却不让吃,倘是只狗,口水已流了满身。
到底他年轻,沉不住气,又不想硬要这人说,便开口道:“算了。”
不想他正要动作,姜彻倒叹了声气:“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得伺候伺候你。”
程锐眨眨眼睛,耳根悄悄红了。
姜彻成功转了话题,心下得意,坐他身上,撩起他背心,指尖动了起来。
程锐呼吸一滞,胯下动作失了节奏,乱戳一气。
姜彻俯身,停在他胸口,探出舌尖,笑着问:“程老师,你刚才是不是这么弄的?”
程锐咬牙,十指扣紧,哑声道:“不是,要用嘴。”
姜彻换了动作,又问:“这样?”
程锐闭眼,放松下来,慢慢地挺动着腰身,低声道:“还有手。”
“是,是,这样对了吧?”他说话含糊不清,似乎还带着水声。
“……嗯,你轻点。”
姜彻笑了,空着一只手摸摸身下攻势减缓的那东西,心想,嗯,下头那个,确实是他。
他这一摸,程锐当即绷紧了身体,睁开眼睛看着他,将人死死扣进怀里。
“不老。”他忽然说。
“嗯?”
“一点都不老。”他附在他耳边,低低重复着。
姜彻垂了眼,笑着说:“老了也没事,反正你给我送终,是吧?”
程锐抓紧了怀里的人,在理智消失以先,低声道:“不会的,你要没了,咱们一起没。”
姜彻骂道:“没个屁,你多大人了。”
程锐亲他嘴唇,脑中灵光一闪,又说:“我们要个孩子吧,我不给你送,他送咱俩。”
他动作加快,姜彻在他怀里颠簸得厉害,话都说不出了,只是觉得鼻子发酸,迷蒙间觉得他这话不对,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随后,他听到那人说:“你给我生一个吧。”
姜彻身体紧绷,感到体内一热,登时泄了出来。
两人紧紧抱着,都不动。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缠在一起,不知谁是谁的。
“操。”姜彻骂道。

再没别的声音了。
只有电视上,一闪一闪地放着无声的恐怖片。窗外忽传来一声长长的蝉鸣。
果真,说到夏天的话,还是这个令人印象深些。

—完—




番外: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现在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结束了。——《莫里斯的情人》
  
  刚下了一场雪,铺成厚厚的一层,一抬脚便听咯吱一声,陷下浅浅的一个印子。草坪也成了平整的色块,和人行道连在一起,只能凭雪面的高低来分辨界限。推着自行车走进小区,他和身边的少女都没有说话。两人并肩走着,他看到身后一串长长的车辙,在两人的脚印之间延伸过来,于一片白色中分外显眼。
  “这么白,像画布一样,都不舍得走了。”少女说。
  他附和:“是挺白。”像是石子落进水面,声音搅动了沉静的空气,擦出白茫茫的雾气来。女孩子似察觉到了这番打扰,又瞥见他沉静的面容,冷哼一声,撇撇嘴不再说话。他叹气,张口欲言,忽听她喜道:“六毛病好了!”
  循声看去,前头雪地上,一串梅花状的脚印,蜿蜿蜒蜒,最后消失在一楼的窗台上。
  少女加快了步子,也不理他,兀自赶到前去。他只得跟上,等他停好车子,她已经敲开了一楼住户的门。开门的人五十来岁,头发黑白相间,呈现出平和的灰色,他推推老花镜,对少女笑道:“你姜爷爷老念叨你,可算回来了。”
  少女上前抱住他手臂,亲昵道:“程爷爷你就不想我吗?”
  老人笑笑,又见她身后的男人温吞吞地跟上来,了然道:“又跟你爸吵架了?”
  少女扁扁嘴,委屈地说:“他又骂我,还不让我学画画,说没出息,爷爷你说,那怎么就没出息了?”
  她父亲红了脸,骂道:“我哪里骂你了?我那是跟你讲理!我是为你好,你非要学什么画画,那是有艺术细胞的人才——”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
  父女俩一路相安无事,到了别人家门口,反倒争执起来。
  那做主人的老人还想劝劝,忽听里屋有人高声道:“小锐,快过来!六毛又没声了!”他声音苍老,像是生了一把铁锈。他在叫门口的老人,小锐小锐的,像是孩子似的称呼。
  倒是少女先惊觉过来,也不同父亲吵架了,奔进屋去。程锐也跟了进去,留下屋外那人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不想看见女儿,又关心六毛,忍了忍也跟进屋去。
  三人直奔阳台。这家的另一位主人姜彻,正蹲在阳台的猫窝边,专注地看着里头。他没戴助听器,直到女孩子走到身边,才发现她,喜道:“蓁蓁过来啦?快去坐着,小锐,你给孩子拿水果去。”他耳朵不好,说话抬高声音,嗓门大了些,不知道的还当他在骂人。
  李蓁也大声道:“我不饿!六毛怎样了?”
  姜彻听不清楚,仰头看看程锐。程锐拉他起来,说:“你管得太多了。先去坐着,蹲久了头疼。”
  姜彻指指窝里蜷成一团的黄□□咪:“六毛怕要不行了,我得看着它。”
  “你抱着。”程锐叹口气,弯腰将猫咪抱起,它动了动耳朵,干燥的鼻子发出两声喘息,也不挣扎。他将猫小心放进姜彻怀里,拉他到客厅坐下,取过毛毯盖他腿上。
  姜彻摸摸猫咪脑袋,说:“我不是怕弄脏衣服吗?还得你洗。”
  “多大点事,你坐着就行!”程锐又招呼那少女李蓁和她父亲李望坐下,到屋里拿水果零食,端出来摆了一桌,又坐到姜彻身边,把助听器给他戴上。这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没有孩子,姜彻比他年纪大,这些年身体不好,程锐便申请了提前退休,在家照顾他。
  等戴好了,李蓁坐过去偎着姜彻,笑道:“我来给爷爷洗衣服好了。”
  姜彻摇头,将果篮拉近一些,说:“不让你洗,孩子们都常常过来,我有人洗衣服。你吃点东西。”
  程锐道:“不还都是我洗?”
  姜彻白他一眼:“全自动的洗衣机,累着你了?”
  程锐笑笑,讪讪道:“不累不累。”
  “爷爷你们感情真好,”李蓁笑着说,又看看身边沉默的父亲,说,“不像我爸,这么大人了,连我妈都不会哄。”
  李望脸上发烫,低声道:“你俩一个性子,我哄不好。”
  “你根本就没哄。”
  “瞎说,我不就晚回来一点吗?她犯得着那么大气?”
  “你还有理了?”
  父女俩你来我往,压低了声音吵,姜彻听不清楚,只说要他们吃东西。程锐在一旁,剥了颗葡萄递给他,说:“你不用管,孩子们吃什么,自己会拿。”李蓁见状,忙对姜彻笑笑,说是啊,不用管他们。
  姜彻就着程锐的手将葡萄吃了,又说:“不用给我剥,我自己会。”
  “你抱着六毛呢。”
  李蓁看看他怀中奄奄一息的猫,登时没了同父亲吵嘴的心情。姜程两人并不是她的亲爷爷,连血缘关系都没有,不过父亲说,她爷爷去世后,姜彻待他视若己出,现在这人老了,又没有孩子,全凭他们过来尽尽孝道,姜彻对后辈们很是和蔼,李蓁自幼便喜欢过来,父亲这样说,她自是满口答应。她小时候,并不明白两个老人关系为何会那样好,宁愿不结婚也要住在一起,等懂事了,方明白这中原委,偷偷问过父亲,他只说自记事起,两人就总是在一起了,后来程锐到外地念大学,又回来,便再没走过。锦川这么小,闭塞得很,饶是这些年不断发展,内里还是个山窝中的小县城,李蓁一想到这两人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便觉得又感动,又难过。他们没法要孩子,家里只有两个人,亲戚朋友也不多,太过冷清,姜彻便养了些花花草草和宠物,过去还有只狗,叫五毛,李蓁常过来帮他遛,年前也因为太过老迈而去世了。六毛是第二只猫,眼下也十来岁了。她看看那家伙半睁半合的眼睛,不禁悲从中来。
  五毛走的时候,姜彻生病住院,并不知情,她同程锐一起将五毛葬了,还不敢告诉他。后来,程锐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床上沉睡的姜彻,一动也不动。她站在门口,又看着他俩,忽然想:为什么都要老呢,不老不行吗。
  李蓁伸手,摸摸六毛脑袋,问姜彻:“医生说怎样了?”
  姜彻大声说:“没事,今天早上还出去走了两步呢!”
  六毛用鼻尖蹭蹭李蓁的手,又闭上眼睛。李蓁鼻腔一酸,说:“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医生治不好吗?不然咱们换个厉害点的医院,到洛城去看看。”
  姜彻笑了,说:“丫头真傻,六毛这是老了,不是病,医生有啥办法?”
  李蓁抽抽鼻子,不说了。
  科技再怎么发达,也没法治好的。谁也不能留住时间,没有办法。
  四人一时无话,都不做声,一阵安静。过了一会儿,程锐忽然开口道:“要不,带去洛城看看吧?说不定能好。”
  “瞎折腾,”姜彻看他一眼,一手撑着怀里猫咪的脑袋,“坐长途车过去,我都晕。”
  程锐自然知道,只是那话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他笑笑,看向李望,问:“你们怎么又吵架了?”
  李望讪笑,说:“还是学画画那事。以前就跟我们闹,学就学吧,现在都是高中生了,还不收心,打算拿这当专业,那能行?学出来饭都吃不上。”
  “才不会!你就是不想我学我喜欢的东西!”
  李蓁抬高声音,姜彻这次听清楚了。孩子们常过来,过得怎样,他都了解,一见少女模样,便知道又是为了那事。他怀里抱着猫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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