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怜拍着他的肩膀,门被打开,他朝那小厮道,“带沐大少上浴房去,木桶里已经放好冷水了。”
沐云泽没有动,她只是看着江釉,样子有些心急,庄怜扯过她的身子,“行了,把你那骚火泡下去了就换好衣服来大厅,我和你谈婚期。”
她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一溜烟跑开,庄怜也带着人离开,只留下江釉和酥花两个人。
江釉抬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人都说他酥媚入骨,果真是不差,真的不愧是快活林的头牌花魁,其实真要论相貌,自己完全比不上他。
“江大公子。”他勾着自己领口的衣服,深陷的锁骨若隐若现,“和我相好过的这么多女人里,没一个在床上比得上沐大少的,你好好享受吧。”
他像是叹着气走过江釉身边,“我就可怜了,以后只能每晚上对着那些要么长得丑,要么不行的女人。”
见江釉还是没反应,他接着道,“你要是满足不了大少,你告诉她,我很欢迎她回来找我。”
江釉微微敛了眉,“我妻主能不能满足那是我的事,还不劳花公子费心,花公子还是当心着自己的身子,免得纵欲过度,伤了身。”
酥花笑了起来,笑得眼角带泪,“江大公子,你真的是很特别,难怪她这么死心塌地的,输给了你,我想,我也可以算是心服口服。”
江釉回身看他,这次是真的没有了那么多日时不时出来冒一下子的酸泡泡,只是淡淡地朝他道,“慢走。”
第三道茶之金八件
……》
庄怜坐在主厅里翻了许久的黄历,“五月往下都没有好日子,今年是闰六月,头一个六月初九宜嫁娶,再不就要到七月了。”
“六月初九啊,不能再早点吗?”
庄怜挑了挑眉,看过去,沐云泽一挥手,“好吧,六月初九就六月初九。”
还有一个多月,她就可以把他娶回家了,他马上就会是她的,沐云泽现在的心情好得已经飞上了云端,庄怜不想再看她傻笑,收下了聘礼,再让那小媒留下,“沐云泽,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想……”
“想什么想?”庄怜站起了身,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还没看看你的聘礼,到底是点什么?”
他走过去打开来一一看过,先是两坛上等的琥珀清酒,两坛茶叶,他让粉青把茶叶送到江釉房里去。
漆雕木盒里有两支玉钗,一支翡翠碧玉,翠色通透,点缀着润白的边料,钗尾像是一把小扇,很是别致,另一支是一支紫玉钗,比翡翠那支小上一些,看得出来价值不菲,钗尾吊挂着一串短短的浅紫色琉璃珠链。
除去这两支钗,还有一串花纹繁复的金腰坠,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花生,一把金锁。
庄怜见那玉钗样式甚是精巧,看了眼沐云泽,看不出来眼光倒是很不错,他却不知道这都是萧岚挑的首饰。
八匹大红色的绸缎,其中一半虽然是红底,但是带着各种纹路的花色,八匹丝质绣品。
再看到那一对翅膀被红绳扎起的野山雁,饶是庄怜也愣了愣,山雁不仅飞得高而且快,很是难打,近年来都是用鹅代替,还真难见到真送雁的。
“我想……”见他看完了,沐云泽又重复了一声,不过还是没说完,这次不是庄怜打断他,因为江釉正站在中堂边的过道口。
***
江釉之前送走了酥花,想着沐云泽正和爹在正厅商量婚期,心里莫名地七上八下起来,从认识她到现在,一切都发生地好快,虽然看似理所当然,但是想着从今往后就要有一个人进入他的生活,拥有他的一切,他心里一时间泛过无数种的心绪。
有酸有甜,暖暖的期待间还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恐惧,他自己都理不清楚,回到房里,看着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再过一阵子,他就要离开,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他喜欢云泽庄,这点毫无疑问,岚叔和他妻主也一点不陌生,他也喜欢他们,按理没什么可担心的,何况都在锁柳镇上,要回来都不消一个时辰。
江釉正坐在房里发着呆,门上传来粉青敲门的声音,“大公子,你在吗?”
“嗯。”
“给我开个门吧,我没手了。”
江釉好笑地给他开了门,才见到他双手各抱着一个坛子,“那你刚刚怎么敲门的?”
“用脑袋啊。大公子,这是大少送来的聘礼里面的。”
江釉捧过来一个放到桌上,揭开盖子上面是一层焦黑的木炭,他看着眼熟,再揭下去,掀开了那张桃花纸,果然不出所料,是那日他在云泽庄后的水榭阁楼见到的茶叶,凤翔舞。
他笑着摇了摇头,以凤翔舞在外的名声,但凡茶叶铺的价钱每两都是价比黄金,何况这两坛茶叶是沐魁亲手所炒制,已经是绝品,价值不言而喻。
他伸手抓了一小把,握了满满一掌,有些微凉,一股茶香扑鼻而来,他仿佛看到了云泽庄山前的千亩茶田,一层又一层,氤氲在茶杯上腾起的白色雾气中。
岭南山头的云烟,悬衣瀑布的清流,和沐云泽相遇以来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漫开,他眼里泛着淡淡水光,那一点点因为不确定而带来的怀疑和恐惧早已消散无踪,只剩下无边的喜悦弥漫在心头。
也许在旁人眼里,她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是个霸道无赖的纨绔女,可他就是喜欢上了。
他看得到那泼皮外表下的一颗真心,他知道她会是那个全心疼惜他的人,她轻易地牵动着他一向很淡的情绪,她是那个让他总是想扣起手指随意打节拍的存在。沐云泽,他的妻主,他要相伴一生的那个人。
粉青惊讶地看着大公子放下茶叶跑出了房门,不解地挠着头。
江釉停在内堂和正厅相接的过道间,看着沐云泽,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泡过冷水后没有擦干,脸上一贯的不羁也掩不住那深深的高涨心绪。
“我想……”沐云泽话到一半抬起了眼,正见到他,眉眼一荡,她本就是想见江釉,今天被庄怜摆了一道,过后急着去泡冷水消火,接着就直接上正厅商量婚期,还没和他说过话。
***
明家姐妹先走了一步,万合欢留了下来和庄怜商量准备嫁奁的事,江釉带着沐云泽一前一后走到了小院里。
她在他身后隔了半个身子的距离,其实靠得很近,近得江釉一回身她的唇差点划过他的眉眼。
沐云泽看起来觉得很惋惜,江釉退开了一步,坐在石椅上,“日子定下了?”
“六月初九。”
江釉点了点头,“按规矩来说,这一个月,我不能见你。”
沐云泽看起来很挫败,“不按行不行?”
江釉眉眼带笑,唇角微微弯起,“你有守过吗?”
这句话是太明显的暗示,沐云泽怎么会收不到,低眼看着他,他坐着,她站着,透过领口可以隐约看到一点点锁骨间的嫩白肌肤。
刚被冷水泡下去的火堆又燃起了一丝,而且她还要过一个月清心寡欲的日子,沐云泽咽了口口水,江釉没有听到,抬眼看着她,“不过准备嫁奁事情比较多,我大概也没什么空闲。”
“我帮你。”
“乱讲,哪有妻家准备嫁奁的道理,你别给我捣乱。”江釉站起了身,“我去找爹,你也回去吧。”
他站在她身前,沐云泽之前泡完冷水衣服随便就往身上穿,领子都是半翻半折,江釉伸出手替她抚平理好,推了她一下,“好了。”
他转身要走,沐云泽突然间伸手一带,拉着他的胳膊就带了人入怀,“釉儿。”
他就这么近在咫尺,每一丝一毫都让她爱不释手,江釉微微敛了一双杏眸,却不知道这么一低眉的风情,无疑是给沐云泽加了一大把的火。
她靠在他颈侧压制着自己有些不稳的气息,眼角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满心满怀难以控制的爱意,就要喷涌而出,不能自己。
“釉儿。”好不容易,她总算是顺完了气,江釉推开了她,两颗小小的白牙咬着唇瓣露在外面,沐云泽低眼看见,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斜了她一眼。
“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江釉一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温润如玉,清韵绵长,都是人们对于他的评价,却从来不会有人说江大公子可爱。
在别人甚至江釉自己眼里,这都是一个和他搭不上一点边的词。
沐云泽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给江釉的感觉就好像她对着这一只裂着尖牙,嘶鸣着的野狼说,来,给我抱抱一样不可思议。
“临走前,给个奖励好不好?”就算是江釉对她翻白眼,沐云泽也会觉得那是抛媚眼,她哪里受得住这等诱惑,尤其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她声音很低地传来,江釉还没回神,唇瓣已经被人吮住。
他就站在她身前,眼睛都没有闭上,而是猛地睁大,她低头侧过脸,贴在他身前,舌尖抵在他唇齿间想要撬开了去。
江釉哪里挡得住,微微一张就让她长驱直入,舌头被她无尽地纠缠,齿间的每一寸都留下了属于她的气味。
大概是从小就生长在茶叶间的缘故,贴得近了才发现,沐云泽的身上带着一股很淡的茶香,不是衣服上沾上的,而像是体内发散出来的,他的鼻尖就贴在她的脸颊上,能闻得到那股好闻的味道。
她一手揽上了他的腰,江釉气息不稳地向后退开了上身,喘着气,唇瓣上有一点麻,他伸手轻触,沐云泽不过瘾地继续贴上来,含过他的食指轻咬了一下,继续在他唇瓣上碾转。
这次还没等她伸舌头,江釉一把推了过去,“你该走了。”
她的眼神很不清晰,很明显地有股暗火在烧,江釉突然想起刚刚酥花说的话,脸颊不可抑止地泛着淡淡红晕,更加要推开她,“快走了,我要去找爹了。”
她松开了手,人却没有动,江釉走开两步,回头看她,她的眼神直直地锁在他身上,他想了想,还是道,“那个酥花……”
他话音未落,沐云泽倒是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