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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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炊烟-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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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这个就是柳三公子的贴身小侍,至于这一位,她是西街茶叶铺的掌柜,她可以证明柳三公子最近三个月没有去买过茶叶,而且,”江釉停下来,转身对那中年女人道,“掌柜的,你见过这位小姐吗?”
  江釉指着童雨缪,那中年女人点头道,“童少当家一个多月前在我铺子里买了一罐五回甘。”
  江釉回过身冷冷地看着童雨缪,“你还能抵赖吗?柳三公子怀有身孕,你担心自己名声被毁,于是动了杀机,又刚巧从吴奉嘴里知道采茶季前后她曾在在云泽庄错种了鼠莽草,就想出了这个办法,你自然知道他喜欢喝五回甘,你炒制了鼠莽草混入这五回甘中,再把茶叶送给他,他不知情地喝下去,一出事,循着线索立刻就查到了云泽庄头上,而你则是置身事外。”
  江釉说的口干,喘了口气,刘茫原本只是站在一边,这时突然开口道,“大人,我知道有一种古方,可以从死尸的死胎里面提取血液出来,加些药物还仍旧可以进行滴血验亲。”
  童雨缪脸色从一开始的灰青猛然间变得惨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不正常,白苋敲了堂木,“带她下去收押,沐云泽无罪开释。”
  “慢着。”钱运话到一半,贺平波也拿过白苋手里的堂木,“马上带下去。钱大人,证据确凿,若是还多番阻挠的话,我怎么会觉得你心存私心?”
  江釉不解地看着刘茫,在童雨缪被带下去后他小声问道,“真有这种古方?”
  “没有。”她面不改色。

  第五道茶之点茶

  ……》
  云泽庄的封条被撤,之前被查封的茶叶也都还了回来,可惜辗转几手,还是毁了不少,看得萧岚一边忍痛丢弃,一边大叹可惜。
  “好了,大家都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明荈把他拉起来,“茶叶等会我来处理就好了,云泽她们还没回来吗?”
  “应该快到了,我去放火。”明嘉木从门槛跳出去,明甘露正从后院提了两桶水出来,“老爹,方大娘说柚子叶只有这么几片,她还给你放了点艾草叶。”
  “行,拿来给我,你也拿几片,好好洒洒,去去晦气。”萧岚在大堂里洒水,洒着洒着叹气道,“虽说白大人已经答应会贴公告,说明之前的茶叶中毒事件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过我看生意会少是无可避免了。”
  明荈安抚道,“少些也好,茶叶也毁了,省得到时候不够。”
  “你明知道我们的茶叶每年都只有多出来的份。”萧岚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过还是笑出来,“是啊,大家平平安安就好。”
  明嘉木在主楼的门槛前生了堆火起来,不管有用没用,萧岚硬是要去晦气,也只得照做了。
  火越烧越旺,山道上缓缓有人上来,明嘉木笑着大声朝主楼里叫道,“回来了。”
  沐云泽瞪着那比她膝盖还高的火堆,还有越烧越高的趋势,“这什么玩意?”
  “老爹说你们两个跨过来,去晦气的。”
  只有沐云泽和江釉两个人,粉青却没回来,江釉朝前走了一步,还是被那火势给逼退了,“我跨不过去。”
  萧岚探出头来,用柚子叶在明嘉木脑袋上打了一下,“我有叫你生这么大的火吗?”
  “你又没说多大。”
  沐云泽一手抄过江釉的腰间,另一手在膝盖处打横一抱,江釉不及防地啊了一声,勾着她的脖子,眨一眨眼,人已经到了主楼内,沐云泽把人放下来,萧岚在后面看看,“粉青呢?”
  “县衙里接下来就审童雨缪,他还呆着没走。”
  “怎么样?会判什么,死刑?”明嘉木很兴奋地问道。
  “她故意杀人,一尸两命,应该是跑不了,不过锁柳镇上没有刑场,应该还要送往最近的城池府台,才能行刑,我估计会判秋后处斩。”江釉站稳了身子,“粉青就是硬要看,非得听完判刑才肯回来。”
  “来,洒洒,多洒洒。”萧岚洒着柚子叶,在沐云泽和江釉两人头上扬过,“晦气都去了,以后就大吉大利。”
  那天晚上用晚饭的时候,粉青才从县衙回来,桌上的人齐齐抬起头来,“怎么样?”
  “秋后处斩。”
  “果然。”
  “不过……”
  “不过什么?”
  粉青看向江釉,“大公子,那个钱运似乎有点问题。”
  江釉勾起了唇角,“连你都看出来了,看来她做得肯定是很过了。”
  “是啊,不过押送的人是刘仵作,她们肯定动不了手脚了。”
  “才一天,你就这么相信她了?”
  粉青端过自己的碗坐下吃着饭,竟是不搭理江釉,看得江釉和萧岚悄悄对视了一眼,另外那五个女人只顾着吃饭,没人看见。
  ***
  “哐啷。”
  满桌的茶具碎了一地,几个小侍战战兢兢地上前收拾了去,没人敢上前,又匆匆地离开,童茗的脸色黑得吓人,夜色已深,书房里仍旧是烛火通明,门被人叩响。
  “滚。”
  “是我。”
  “我知道是你。”
  没上锁的门被人推开,“你发怒,我还没有问你呢,一直跟我说那男人死是场意外,只是借机除了沐云泽,你倒是没说,那男人就是你女儿杀的?”
  “现在她要死了,秋后处斩。”童茗一脚踢翻了椅子,“你不是特地过来,还找了名目上呈府衙和白苋一起来审这起案子,怎么就被白苋压了一头?”
  “我怎么知道贺平波也会在这里,三镇会审也是她提出来的,她们两个对我一个,我有什么办法?”
  “现在还有没有办法?我可以花钱找人去替死。”
  “那押送的是贺平波的人,案子就是她查的,你花钱也没用。”
  童茗重重一拳砸在书桌上,“沐云泽。”
  钱运拍了拍她的肩,“你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么难过干什么,要搞垮云泽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现在想个办法保全你茗溪茶楼的名声才是重点。”
  “下个月的斗茶会,我一定要搞得空前绝后的盛大,这一次,你得帮我,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不然我们的协议,就此取消。”
  ***
  江釉打着哈欠脱了外衣坐在床上,“我好像从来没这么困过。”
  “你不洗澡了?”
  江釉歪了身子趴在床上,蹭着被子,声音含含糊糊道,“明早洗。”
  沐云泽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江釉闭着眼,没有看见,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水的声音,他快睡着了。
  有人在剥他的衣服,江釉无意识地挥了挥手,以为沐云泽又想动手动脚,唔了几声,身上隐约有些凉飕飕的,他没睁眼,身子突然被人抱着泡进了温水里。
  唔,好舒服。他舒了口气,歪在近在咫尺的人身上,沐云泽亲亲他的额头,他居然还是睡着,他还真是,累着了。
  她心疼地轻轻擦拭过他的全身,自己也擦干了,把人裹起来抱到床上,盖了被子抱着江釉一起睡了过去。
  ***
  昨晚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江釉满足地蹭了蹭枕头,睁开眼,沐云泽正看着她。
  “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
  沐云泽没说话,江釉朝她怀里挤了挤,抱着她的腰,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你终于回来了。”
  “嗯。”
  “我都没睡好过。”江釉叹了口气,“阿泽,我发现我居然比自己以为的要喜欢你的多,这好像不是件好事。”
  “乱扯。”
  “这样子我就不能做到我一贯的拿得起放得下了。”
  “你敢放得下我,我打你。”
  “你敢打我。”
  “这么打。”她伸手在他翘臀上拍了几下,江釉拧着她的手臂,“要听我话。”
  “江大公子,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不听了?”
  “这样的话,有件事和你商量。”江釉坐起了身,抱着被子捂在胸前,“我发现茗溪茶楼的大问题了。”
  “什么问题?”
  “她们的茶叶,其中有些很劣质,她们会给不同的客人喝不同的茶叶。”
  沐云泽摸着下巴,拉下了被子,江釉瞪了她一眼,“别乱动。”
  “我被关在牢里的时候,很无聊,我突然想起了我娘。”
  江釉停下了和她拉扯被子的动作,很少会听她提起沐魁。
  “我爹生我的时候,我娘已经是四十多岁,快接近五十岁了,爹的胎位很不稳,大夫劝她不要让他生,因为太危险,可这可能是我娘能有后的唯一机会,于是她对我爹说,生下来吧。”
  “然后呢?”
  “爹难产,她说,保小。你知道吗?爹比她小了有二十岁。”沐云泽拉下了他的被子,把他抱在怀里,“这些都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她以前一心只顾着云泽庄,从来没想过娶亲,等到想要成家生子的时候,又错过那个最好的时间了,所以她找个媒人随随便便成了亲,我不知道她和爹有没有感情,但至少看来,很浅吧。”
  “你,怪她吗?”
  “怪她?我干嘛怪她?她对我是真的很好,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虽然她一直想让我学炒青,可是我真不肯,她也不会逼我。釉儿,”她突然开口叫他,“我眼睁睁看着她的心血一点点日渐低迷,我是不是,很不孝?”
  “你才想到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正是我刚成人的时候,那个时侯我好像还真没多伤心。”
  “不孝女。”
  “那天我在想,如果我真的被判了罪,被人砍了,我这一辈子还真是短的可怜,都没和你做够妻夫,还没生孩子,还没一起老得掉牙。”
  江釉趴在她身上抬起了眼,弯弯嘴角,“你还想看我掉牙?”
  “你掉了牙肯定还是很漂亮。”
  “油嘴滑舌,你继续说刚刚的。”
  “然后我又想,我活了这么二十多年,除了娶你,好像还真没干过什么正事。”
  江釉笑出声来,“那你都在干吗?”
  “我也不知道,我爬过岭南山脉的大多数山头,我打过无数次架,我和十三她们吃喝玩乐的什么都做过,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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