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卡卡自己好像快要接受很快离开马德里这样的意见了。”克里斯蒂亚诺不太高兴，“但是说句老实话，以他现在这种忽好忽坏的状态……怎么办？我甚至怀疑意大利对他来说是不是好选择。”
他显然不是很愿意直接说出‘状态低迷’、‘前途堪忧’这种话，尽管他现在这种说法也已经非常露骨了。
“说老实话，虽然我也觉得非常遗憾，但是现在的情况的确就是我们帮不了他。”虽然顾北本来想直接跟克里斯蒂亚诺说不要多管闲事，但考虑到队友之间的感情，她还是放弃了这种说法。
不过好在克里斯蒂亚诺也直面了自己‘能力所限’这件事，“是的。我也跟他聊过，但看上去效果并不明显。他似乎还是很沮丧，我觉得他认为自己在更衣室只是一个路人了——这对于一个前金球奖得主来说，不是什么容易接受的结果。”
顾北耸耸肩，表示‘这完全是显而易见的交流结果’，“说老实话，对于任何一个高水平的运动员来讲，这都不是能轻易适应的事情。何况，他刚到皇马的时候，还是那么的万众瞩目、备受期待。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没觉得他完全没机会。毕竟，眼下来看穆里尼奥先生对他的态度还不错？最起码愿意谈谈。”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主教练先生已经绝望了，他似乎完全不信任卡卡了。”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有点失落，“虽然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也觉得卡卡受伤、康复的时间太久了——皇马不是一般的小球会，他们可没办法等一个人太久。哪怕那个人是前金球奖得主。”
从希望，到失望，进而绝望，用四个多月完成这样一个心理过程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
顾北别的不知道，但关于‘皇马不是一般的小球会’这件事，她深有体会，“皇马唯一需要的就是冠军。”
而冠军不需要情份。
“不过说实话我有点惊讶，我以为你要跟我说，我不该跟卡卡谈这些。”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得意外，“我以为你会认为跟卡卡交流是教练组的工作。”
当然不应该，而且本来也没有必要，顾北担心穆里尼奥知道之后会对克里斯蒂亚诺不满，但她又实在不忍心让克里斯蒂亚诺失望，让他违背自己的善意去保持沉默。
顾北一撇嘴，“你不会听的，对吗？你会做你认为对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做了也就做了。”顾北紧接着笑了一下，“我也不能什么都要求，不是吗？”
“豪尔赫跟我说，你一定会这么说的。他说，也许这是因为你之前受到过教训？”克里斯蒂亚诺一脸茫然，“为什么这么说？你对他做过什么吗？”
顾北也愣了一下。
她想了大概足有一分钟，才明白过来门德斯的意思——看来，门德斯对她做的调查远比她想象中细致。
“我没对他做什么，他说的大概是温九的事。”
这是顾北第一次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主动提及这个名字，她并没错过克里斯蒂亚诺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停住了，她显然不希望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让克里斯蒂亚诺不自在，或者产生某种‘她还在想着过去的人’的误会。
但也许是好奇心驱使，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干巴巴地说：“然后呢？”
“你要听吗？”顾北不太确定。
“嗯。”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字都没多说。
“好吧……我原先……怎么说呢？比较控制欲爆棚？”顾北一歪头，笑着给自己下定义，“我在温九身边的时候，我每一次都抓住一切机会展示我的手段，我的公关能力。我把他的每一个宣传案都做到极致，他的一切宣传都几乎是我一手包办——说老实话，我怀疑我那个时候可能把控制欲和爱情搞混了……”
她撇撇嘴，再次陷入对人生的思考。
克里斯蒂亚诺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了。所以你现在就干脆不管我了？”
顾北一挑眉，“你知道什么？知道我无处不在、无事不管的时候有多强硬？多吓人？”
“不，你可不知道。”
她笑眯眯地拢了拢衣服，“温九是一个非常爱惹事的人，他甚至可以在拍戏的时候，在片场和导演大吵一架——不管对方是什么地位，他都敢。为了防止他惹事生非，那个时候我对他几乎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他在哪儿，我在哪儿。他随时惹事，我随时要拉住他。后来，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天发的推送，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我那个时候强硬到整个圈子都知道温九身边有个我——我猜这就是为什么他到最后开始回避我，不太喜欢带我出去。”
“毕竟，有个人24小时监控你，大概就跟坐牢没分别吧。”顾北看上去并不在意，“现在想想的确没必要——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那个时候不是强硬到那么出名，也许门德斯先生到现在还查不出我的事，也不怎么放心让我呆在你身边呢。这样一说，我好像也得感激当初的我。”
克里斯蒂亚诺假笑了一下，“那他当初干嘛找你做女朋友？既然他觉得你管得太多。”
“因为我好看啊。”顾北说完，就好像自己说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却没笑，他只是异常严肃地看着顾北，“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本来就很好看。”
顾北笑了起来，走过去踮起脚勾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脖子，让自己身上的香水味环抱住了他，“主要是你有眼光，看得出我好。”
“那你有眼光看得出我的好吗？”
“我不需要眼光，因为瞎子都知道你好。”顾北笑眯眯地抚摸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脸。
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点点头，但旋即就又说道：“不过我不得不警告你，如果你再给我讲你和温九的故事，我可能就不会那么斯文地吃马卡龙了。”
真。破坏气氛小能手。
顾北：……
是我主动要讲的吗？从头到尾，不都是你要听的吗？
第46章
克里斯蒂亚诺很快就没时间想卡卡或者马卡龙了，这次的肌肉撕裂本来就算不上是无关痛痒的小伤，更何况，出于穆里尼奥的要求，他还连续两次打着封闭带伤上场。
就连门德斯都不止一次对穆里尼奥表达了明确的不满，他甚至这么说：“何塞，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我甚至会认为你和克里斯蒂亚诺不是同一个经纪人，而是分别属于两个死敌经纪人的球员和教练——你不能这么使用他。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的后小半个赛季，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好。我找不到第二个克里斯蒂亚诺，你也是。”
但是这番话显然无法对穆里尼奥产生作用，他直接无视了它。
“主教练先生，我很愿意上场比赛，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在训练之后也皱着眉提出了相似的问题，“我的伤的确让我非常难受。我的左腿现在甚至已经出现浮肿了。”
卡西本来不愿意多事，但看看穆里尼奥那个表情，他也知道克里斯蒂亚诺踩了雷了，因此哪怕仅仅是为了世界和平，卡西也不得不挺身而出，主动挡抢，“欧冠和马德里德比都是非常重要的比赛，而且我们既然已经踢完了，那就没必要再去讨论。但接下来希洪竞技和欧冠对热刺，我想的确是时候做出一个抉择了。”
“然后呢？然后我们又要没有人可以用了！”这两天本就暴躁的穆里尼奥，终于忍无可忍，他转过头去对着给克里斯蒂亚诺检查的队医吼道：“如果你们能做的更好一点的话，我就不用面对这种尴尬的状况了。”
卡西同情地看看两位可怜的队医，但并没替他们说话。他只是蹲下来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腿，有点儿担心地问了问他的感受。
“我们也很遗憾。但不管怎么说，克里斯蒂亚诺都不应该再上场了，这太危险了。如果伤口第三次裂开，他很可能直接赛季报销。”一位队医战战兢兢地说道。
显然，这个答案只是更加激怒了穆里尼奥，“很遗憾？如果我只是在等这个词的话，我为什么需要一个医生？我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人，他们也会说‘很遗憾’！哦，没准儿他们说得还更动听一点儿呢！”
你是为了世界和平和人类的生存，伊卡尔，我们的好队长，上吧，去击败那头喷火的恶龙。
当卡西扭头看自己的队友的时候，他悲伤的发现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这句台词——包括克里斯蒂亚诺。
“你知道，我觉得最近穆里尼奥先生情绪不太稳定，所以……”顾北跟着门德斯离开马德里去往巴塞罗那的时候，曾经这样怜悯地对卡西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只要保护好克里斯蒂亚诺，那么哪怕你把主教练先生打了，我也能在媒体面前处理好——只要你……”
保护好克里斯蒂亚诺。
是啊是啊，那可是你的眼珠子。卡西郁卒地想着。所以说，只有我是个没人要的倒霉孩子咯？
然而事已至此……
“主教练先生，我想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希望发生。”卡西鼓起勇气向着火焰的中心进发，“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我想我们最好的办法，也许就是止损。我认为，克里斯蒂亚诺的确不太适合登场了。也许给他一点时间，让他修养好伤腿，然后专心打欧冠会比较好。”
“如果你注意的话，”穆里尼奥冷着脸说道，“我们现在跟巴萨的积分非常接近——请允许我这么说，它们甚至是无限接近的。我们现在有非常好的机会去夺得一个联赛冠军，在这种时候，等着对手犯错误是绝对不现实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场比赛都比对手多进球，拿走三分。基于这个共识，请你告诉我，伊卡尔，告诉我，不让克里斯蒂亚诺上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在主动犯错，主动给对手机会逼平甚至击败你，进而给巴萨机会扩大他们的领先优势。
“伊卡尔，作为皇马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