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王突地喝道:“胡说!那黑衣人救走了妖女过后明明又同边如君一众伙同你兄弟二人一起离开的。这一切都是守在外面的牢卒亲眼所见,那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正是贼教护法牟海那贼子!你二人还想隐瞒?快快从实招来!”
吴义忙叩头道:“小的不敢说慌,小人确实没看到先前救走妖女的黑衣人的模样,牟海同边如君是后来的,他们也是来救妖女的,先前那黑衣人同牟海不是一个人。当时牟海等人也问小的妖女关在什么地方,小的便如实说了,可见妖女不是被牟海救走的。”
和亲王问道:“你说的牟海可就是那贼教护法?”
吴义点道:“对,就是他!他与方冲在宫里不识路,遇上了边如君同刘公公,四人来的时候妖女已先给先前的黑衣救走了。先前那黑衣人头面都是蒙了的,牟海、方冲也是穿的黑衣。守在外面的牢卒见牟海身形魁梧,也是穿的黑衣,一定是当他同救走妖女的黑衣人是同一个人了。”
和亲王又点了点头,算是信了吴义的话,又问道:“你们一起离开时又来了个黑衣人,此人又是谁?”
吴义道:“非是小人同他们一起离开的,是边如君定要带小的兄弟一起走。那牟海、方冲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小人兄弟为了活命不得不从他众人一起去。那后来的黑衣人小的兄弟也不识得,后来听他们说话才知道那人叫李笑,是连盟镖局李老局主的儿子。他也是来救妖女的,却只有他一个,不是同牟海他们一路的。”
和亲王脸色一变,问道:“你可听得清楚了,他们在一起说了些什么?”
吴义道:“说的什么原话小人也记不得了,不过说了些什么事情小人却记得。他们连夜出了城,往城外西山一座寺院内投宿。一路上,那方冲总是讥笑李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他们公主只喜欢边如君。李笑的父亲是连盟镖局的总局主,是领着众英雄同他们天残教作对的。李笑冒险去劫天牢救妖女是被妖女迷住了。方冲一路上都说些难听话讥讽李笑。”
和亲王若有所思的自语道:“原来被妖女迷住的人反是他!真是虎父犬子!”又问道:“他们去投西山寺,可知那寺里的和尚也与贼教有关系?”
吴义摇头道:“那里的和尚不识得贼教中人,他们倒是同边如君相识。好像便是在前年边如君同少林寺的无色禅师到过那寺院。不过,后来大家也没去那寺院投宿。”
和亲王点头道:“这说来,边如君倒没欺骗本王,他果然是去了西山寺同无色见过面。”只听他又自低声念道:“同无色见面,无色……无色见他做什么?”他猛的惊醒一样,喝道:“说!边如君要你二人一路是为了什么?他同你二人问过些什么?你二人又是怎样脱身的?若有半句不实,你二人休想活命!”
第十四章、乱——21
吴义又是一阵磕头叫饶命,心中却暗自庆幸道:“幸好早想到了此节,若是照实说了就别想再偷回佛经了!”口中应道:“小的不敢隐瞒,边如君见小的兄弟曾在宫中为圣上的御前侍卫贴身护卫圣上,又见小的兄弟二人守押妖女这等重犯,以为小的二人乃是王爷的贴身心腹,就要小的兄弟代他向王爷承说冤屈。他说他并没勾结贼人盗过九龙冠,更没同贼人一道行刺过王爷,这些都是被别人冤枉的。小的兄弟当时心想,妖女从小的兄弟手中走脱了,自己能不能活命都是难料,又哪还有机会给他在王爷面前说冤屈。只是当时性命在他手上悬着,只得随口应付了,只望他能放了小的兄弟。却不料那方冲为人最是精明,他竟瞧出了小的兄弟的心思,说小的二人只要一脱身,反还会在王爷面前变本加厉的胡说八道,到时就更是罪上加罪了。边如君听了方冲的话便再没有要放小的兄弟的意思了。那方冲像是与小的兄弟有血仇一样,总是催说边如君把小的兄弟结果了。那边如君天性虽不似贼教中人一样凶恶,但也被姓方的催得犹豫不决了。小人兄弟眼见就性命不保,不得已便抬出了家父的名头,说我孟尝庄上银钱无数,只要他放我兄弟二人性命,便由他要多少银子都行。可哪知这话不说也就罢了,这一说,反倒叫小的兄弟成了别人口中的‘十恶不赦的弑父之徒’。”说到此,竟呜呜痛哭起来。
和亲王听他说得倒也曲折动人,道:“听你口气,说你伙同贼人刺杀老父倒也是有冤屈了?”
吴义忙叩头道:“王爷明鉴,小人句句属实,确是受人冤枉的,这弑父之名小人是万万背不起的!”
和亲王道:“如实说来。”
吴义道:“小的说家有百万银子,边如君却也不为所动,还对家父大加赞赏,说家父为人仁善,同李老局主称作南北孟尝,看在家父的名头便要放了小的兄弟。不料那方冲、牟海天生一副贼心,他竟要小的想法把他二人带到庄上取了十万银子才肯放了小的二人。小的兄弟二人当真只道他要取银子,便也松了口气,但又想到庄上的英雄这么多,若是叫人认出了他二人身份,小的兄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来想去便想到了家父曾经提及一条从湖底通往庄上的秘道。心想便从这秘道中去庄上取了银子,再从秘道中出来就无人知道了。
“小人兄弟跟了牟海、方冲二人赶了一天的路,第二天晚上找着那秘道,潜入了庄里去。
“那秘道深入湖底下直通到庄上,我们四人从秘道中出来却是在父亲的书房里。一出地道便只见父亲已是倒在地上了,胸口一个大洞,流了满地都是血。我兄弟二人惊呆了,叫也不敢叫。那牟海、方冲二人问得知是家父,也是吃了一惊,随既又欢喜道:‘老贼死了,倒叫我兄弟二人白跑了一场。’那时才知道他二人哪里是为了什么银子?他二人要小的兄弟带他们到庄上原来是要害父亲的。只是没料到父亲竟先就遭人毒手了。
“牟海二人见家父已然遭了毒手,却仍不死心,说:‘那小贱人既然要嫁入王府,也该一刀杀了!’小的知道他们说的‘小贱人’便家妹,看他们要杀家父、家妹,便是因为家妹要嫁入王府,吴家是与王府有姻亲了。”
和亲王听他说到了与自己儿子一道被掳走的吴霞,不禁怒道:“这么说来,你那妹子与我儿便是被你们一起掳走的?”
吴义忙道:“不是,不是!他二人要杀家妹,却并不知道世子与家妹在一起。摸到家妹的住处,却见姆妈、侍女被人捆了一屋子,家妹已经不在了。便问那姆妈才知道,是被同世子一起到庄上来的婢女点了穴道捆上的,家妹与世子也是被那婢女带走的。牟海同方冲细问那婢女的模样,多半是颜文凤那妖女装扮的。只是想不出那妖女如何又同世子在一起,想必那刺杀家父的凶手也正是颜文凤那妖女了!”
和亲王面色铁青,心中早已把自己那好色的儿子骂了千百遍了。他明白,儿子若不是贪念颜文凤的美色又如何会自投贼手!过了半晌,他才顺了口气,又问道:“那墙上的血字又是谁留下的?”
第十四章、乱——22
吴义道:“那血字是方冲故意嫁祸给边如君的。他说他们公主这么喜欢边如君,既然是公主杀的家父,让边如君来背个名也是一样,这样反还显得他二人情深不分彼此。”
和亲王重重一掌拍在机案上,大声喝道:“混帐!简直是混帐!本王就不信这群贼人这般无法无天了!”
吴义磕头道:“王爷,您对小的吴家仁至义尽、恩重如山,小人便有天胆也不敢在您面前胡言乱语的。小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若是有半句欺骗王爷,就让小人兄弟二人都死在颜文凤那妖女手上!”他说得神情激愤,全然不是先前那副猥琐样子了。
吴德一听兄弟发出这等毒誓来,心中不禁想道:“既是说了这许多不实的话,又何苦再发这等毒誓?明明是你一个人说的,却还拉上我来垫背!要发什么毒誓你自己一个发了也是了,却要说成‘我兄弟二人’。我连话也没说,难道也要陪你去死在妖女之手?”想到此,连声在心中念道:“老天爷,睁睁眼,谎话都是我兄弟吴义一个人说的,我吴德可是连声也没吭一声的,到时显灵可得记清楚了,不关我的事啊!”
吴义担心自己身上中的毒只有如君才有解药,自是在言语中大大为如君开脱了许多,把一切能推的罪过都往方冲身上推了个干净,再不就隐瞒了不说出来,生怕有朝一日如君不幸落入了和亲王手中若是活不出来,那自己身上的毒药便无人可解了。他把事情七分真三分假的说了一大堆,非是知道根底的人又如何能分辨得出真假来?饶是和亲王精明,问了又问却也听得深信不疑,哪里想得到他心中打的如意算盘?
和亲王沉吟道:“依你这般说来,你同边如君都是被冤枉了?”
吴义磕头道:“王爷明鉴!”
和亲王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说,后来又是如何从贼人手中脱身的?”
吴义听出和亲王口气已然松动了,心中便有了七分欢喜加三分底气,开口道:“小的兄弟二人要凭自身本事从那两个魔头手中脱身,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和亲王“哦”了一声,道:“难不成是贼人自愿放了你二人?”
吴义道:“那两个魔头早已把小的二人视作了王爷的心腹中人,想他贼教中人怨恨王爷,小的二人在他手中自也落不到好下场。小的兄弟只当自己二人是为王爷、为朝庭尽忠而遭他二贼毒手,便也说不上后悔、不值得了!”
和亲王颔首道:“难为你二人患难之中还有这等想法,若是真遭了贼人毒手,却还背个万世骂名,本王心中倒觉得不安了。”
吴义连忙磕头道:“有王爷这句话,便是叫小的再死十次、百次,也决不犹豫半点!”
和亲王语气终于变得缓和了,道:“你二人起来说话吧,亏得是宋大人来说情,换了别人……换了别人怕你二人再难有诉说冤屈了。给老夫磕头倒是不用了,宋大人的救命之恩你二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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