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被点了穴道本以为铁水会强行掳了自己与君,不料铁水又给自己解开了穴道,还了短剑,显然没有把自己这点本事瞧在眼中,自己以死相拼也是不起作用的。文凤横下心来,想:“只要能保住如君哥的安全,怎么都行!”问铁水道:“你要我们去关外干什么?”
铁水笑道:“只去便是,什么都不干。说不定贫道一时心血来潮,还会想法为边少侠治好这疯癫之疾。”
文凤心中一动,问道:“你说他这疯癫可是医得好?”
铁水摇头道:“药医有缘人,到底能不能医好,贫道也不敢保证,贫道也只说说而已。文凤姑娘,你可是想好了?这去不去关外都随你。边少侠——贫道是决心要请一同去的。”
吴天才心中道:“师傅敢莫也是心智失常了?这推到手里的宝贝都不要,要那疯子有何用处?这一放走了,那当真便成了‘踏破铁鞋无觅处,找遍天下费功夫’了。”想到情急之处不禁开口叫道:“师傅……”
铁水似早看出了吴天才心意,挥手把吴天才要说的话挡了回去,道:“为师此行乃告假还乡,不过一个寻常方外之人罢了,不管是朝廷之事还是天残教,都与贫道无关。”对文凤道:“文凤姑娘,请自便吧。”
文凤心中早已决定,不论生死都要陪在如君身边的,怎舍得独自离开!再说她自听了铁水之言,心中更生了侥幸之心——“倘若铁水真能医好如君哥的病也不一定。”道:“去,怎么不去?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还弄得出什么名堂来。”
铁水抚掌笑道:“好!万事大吉!姑娘与边少侠可还要吃些东西?贫是饿了,吃了趁天黑好赶去孟尝庄上歇脚。”言毕,自去吃那早摆好的酒食,也不管他人了。
第十五章、出关——7
当在孟尝庄上看到李笑时,文凤那股埋在心中已久的怒火终于暴发了。一看见李笑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嘴脸,文凤不由得就想到他父亲李德尚的伪君子的丑恶来:“一切都是李老贼害的!”文凤心中恨道:“若不是李老贼的阴谋,若不是李老贼的伪君子模样,如君哥也不会疯的,至少如君哥是会听我解释的——只要如君哥听我解释这一切,他就不会一个人离开,也不会疯的!若不是李老贼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也不至于世人都被他蒙在鼓里!”文凤想起自己同如君从最开始便已然被李德尚这阴险可怕的人盯上了、利用了、陷害了!
——早在第一次,早在如君同李笑押送九龙冠的途中,九龙冠就被李德尚调了包,木盒里的人头同留给和亲王的字条都是这恶贼换上的——这是最简单的嫁祸!自己一众还没有真正动手就已经同如君成了盗冠的替罪羊——这一切早在李德尚第一次见到九龙冠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紧接着便是朝廷的缉捕,连盟镖局把如君除名,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李老贼的伪君子面目把世人都骗过去了。
——李德尚好名利,虽把盗取九龙冠的罪名推给了如君与天残教,但他连盟镖局终是背了个失冠之名。于是,他必须寻回九龙冠来将功补过,来完璧归赵,这样他反还成了名动一时的大英雄。说不定他还是“假璧归赵”也不一定——弄个假冠丢给王府,又有了功名又把所有贪图九龙冠之徒都引向了王府,他自己暗得了九龙冠却无人知道。文把所经历的一切都思想了一遍——
那晚,自己同如君一众身陷王府的“摩天岭”,原本那要挟自己向天残教换取的神秘人在第二天就把自己放了,接着就传言李德尚用自己从天残教手中换回九龙冠。没有人会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就算自己出来亲自解释,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没有人会听天残教的解释,就连如君也相信了这一切——自己一再想要在如君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全都变作了令如君恶心的狡猾欺骗!一次又一次,不容再解释,不容再原谅,多说一句都是狡猾的欺骗,阴险的利用!
如君终于心恢意冷的离去了。
怎么解释呢?这看似简单的一切,除了自己,别的人毫不知情,有时在自己解释给自己听也觉得这一切太离谱了。倒是李德尚安排的一切来得真实些,令人信服些——天残教本就是世间万恶的招牌,想也不用想,无论什么罪过都只管往天残教身上推便成,根本不用解释,人们都能够理解的,世人都是如此认为的。
文凤在绝望中哭了一天一夜,但文凤不服输,不相信命运,文凤始终认为这一切不可能就这样便算是了。文凤大声的对自己叫道:“不行!还没完!一切都还没完!这不是结局!”文下定决心要找到如君,要让如君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途中的风霜雨雪、道上的饥寒困苦仿佛都与文凤无关了,文凤只痴心于找到如君,这份痴几乎让文凤变成“金刚不坏之身”!直到累得不能动了,文凤又开始想,想象找到如君自己又该怎么办?怎么来让如君看清楚眼前的迷雾?也想象着同如君见面后,如君对自己的冷漠的眼神与自己滚烫的泪。文凤咬了咬牙,不断对自己说:“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要他不能再误会我了,那怕是死!”一想到死,文凤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文凤明白自己这想法太自私了,只有最自私的人才会想到死,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死而活着的。
从京城到杭城,从杭城再到河南少林寺,只要是如君曾去过的地方,文凤差不多都是找得遍了。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少路,每处都是失望,而每次失望又总是新的希望的开始。直到了京城外的西山寺,文凤从西山寺的和尚口中才得知一月前如君是一个人来住过两天的。那时候,如君就已经有些痴痴愣愣的自言自语了。再后来,丐帮京城的舵主被一个疯癫乞丐打伤了,疯丐说的话让文凤心里一颤——“妖女、骗不了我、九龙冠、我没疯……”似厚厚的阴云遮住了文凤的心,又仿佛是觉到了如君的气息就在自己附近,就在自己看得到却还没看到的地方等着自己。
——终于,文凤终于找到了形同乞丐的如君,唯一与乞丐不同的——如君疯了!如君为什么会疯呢?如君是怎么变得疯癫的?这一切,都没人能知道。
如君只是不停的念道:“妖女、九龙冠、你骗不了我……”文凤哭了,抱着又脏又疯又木讷的如君狠狠的哭了,哭得如君似乎连疯话都不敢说了。而让文凤最欣慰最惊喜的是如君居然在自己失声痛哭的时候为自己擦过眼泪——“为什么他会给我擦眼泪呢?”文凤这样问自己。
文凤觉得,如君疯了,却格外听自己的话了,既不对自己有什么怀疑,也不再要找自己为他父亲报仇了——“这样也好……”但文凤马上就为自己这样的念头感到卑贱羞耻了:“我真是太自私了……”她又一次这样责怪自己。
文凤不敢向如君提及以前的事情,生怕因此而更加重如君的疯症。文凤只是每天照顾如君的饮食起居,就像母亲照料自己孩子一样呵护细心。
如君平时也不再说疯话了,只是一阵阵发呆,或是打拳或是打坐,别的什么他都不知道了。如君疯癫了还有个奇怪的习惯,除了文凤外,什么人也不能靠近他,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躲闪,躲不开了他就打,出手又快又重。先前不清楚,孟尝庄上两个庄丁竟给他打得重伤!这是如君第一次伤及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无辜人,却是在他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打死的。
第十五章、出关——8
李笑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瘦小汉子竟是自己朝思暮想、日夜渴望的颜文凤扮装的。直到文凤那刻骨铭心的声音传入耳际,李笑心里才为之一颤,全身热血都要沸腾了一样。文凤说的什么,李笑根本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入耳的是不知名的仙乐、天音,不由得惊道:“啊!是……是你……”
文凤见到李笑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恶心,却强作笑声道:“是我,来,过来我有话问你。”
李笑以为是在做梦:“啊……啊……姑娘有什么话,请……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拢近身去,那“请讲”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顿觉眼前白光一闪,发出“啊”一声惊呼,亏得反应快,本能的侧身、退步,饶是如此,肩头已然汩汩冒出鲜血,痛得麻木了。
文凤手中握着柄精光四射的短剑,一双眼睛冷得令人发寒,仿佛为刚才出手没能结果李笑性命而不干,瞪了半晌,才转身对傻愣在一旁的如君轻声道:“走,我们走。”
吴天才心下思量道:“师傅要这姓边的疯子一道出关,为的便是要颜文凤这妖女跟随一起来。师傅装大方,一点也不用强,颜文凤这妖女倒是听话,自觉自愿就跟来了。害得我白担心一场!看来这一切都是师傅计算好了的,若说这也算高明倒也罢了,又叫我专门去引了李笑这小子来,看这小子平时里同他老父一样道貌岸然、斯文君子,原来竟是早被颜文凤迷得没魂儿了!妖女跟边如君一起出关,保不准李笑这小子也会一起跟着,师傅他到底是想搞什么明堂?”吴天才已暗自觉出铁水这次出关之行不简单了。
果然铁水才开口邀请李笑一道游历关外,李笑就忙不迭的一口应了下来。虽然颜文凤一直都带着人皮面具让人瞧不出半分女人味儿,但在李笑看来,能让自己有机会靠近、靠近这“小胡子”也是好的,如此天赐良机,怎么能不去呢?唯一让李笑遗憾的是文凤对又疯又傻的边如君细心倍至,而对自己一片爱慕痴情反是白刃相向,动不动就有性命之危!饶是如此,李笑对这关外之行还是义不容辞,心中充满了幸福的遐想。
时已近冬月,朔风渐劲,众人一路北上,吴天才成了一行人唯一跑腿使唤的伙计,日行夜宿、寻路问道都得办得妥当。吴天才心中虽报怨,却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是铁水的徒弟呢?边如君、颜文凤、李笑都是自己师傅请来的客人,徒弟自是比不得师傅与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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