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这些征兆,也算该是阵风儿了吧?”
“这都过了的事情了,就算争了个赢,也显不出什么能耐。大家若是真能料,就来料料这还没结果的事儿,若是真料得准了,嘿嘿,那才叫能耐!”
“料啥没结果的事儿?你倒说说,还有啥好料的?”
“嘿!大家都在心中想的呗!这还用问?就说说明日这场比武,到最后,那中原七十三家镖局的总局主到底该是谁来得!”
“对,就说说这个!这个听着更来劲儿。”
“这个——难说!”
“这有什么难说的?我看,凭武功,怕是五虎寨的彭大寨主强出一些。若论德行,平日里也不知道,只今天看来,李二爷却是个知书达理的斯文君子,这可是咱们一般的武林中人没得比的!”
“你这话有意思,说说看,怎么彭老大的武功又比李二爷强了?李二爷今日又怎么个君子模样了?”
“这你还看不出来?那彭家的‘五虎断门刀’可是威震武林上百年了,那可比不得寻常走镖的镖师、武师。没听说么?常山言家的‘僵尸拳’、山东彭家的‘五虎断门刀’、四川唐门的‘子午断魂钉’、山西赵家的‘霸王枪’,这可是武林中最有名望的四大家!要知道,这江湖中的名头,既是凭本事挣的,也是靠别人抬的。武林之中就不一样了,想要有名望,那是非得有手硬功夫不可!你数数看,只要是你能数得着的,可有哪一家是得了虚名的?”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彭家的‘五虎断门刀’、‘五虎掌’、‘虎爪功’,嗯,不好斗!”
“这话虽有道理,却也不见得人家李二爷就敌他不过了!”
“小伙子,你说这话也只是凭义气,今日比武,那李二爷虽得了胜,可也胜得险。人家彭大寨主今日里比武,十层功夫不过使了五层出来,那什么‘断门刀’、‘五虎掌’……的绝技,大家见都还没见到。到明日里,他二人非要争个强弱胜出,只怕李二爷就没今日这么好运气了。”
“照这么说来,那李二爷是没有什么胜算了?”
“嗯,要说以德服众,凭李二爷一身气度倒还有戏。”
“我就没看出来,他飞龙镖局虽有名气,也只听说李德福的名望,可这李德福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李二爷平日里是少在江湖武林中露脸的,今儿轮到他了,看他除了一副读书人模样外,也没见得什么不一样的。”
“这就是你没眼光了,你没看见么?今日朝庭亲王府派了什么总管来,人家李二爷那副气势——嘿!人家李二爷虽是读书人出身,可这一身武林正气那是十足十的,若是换了个没脊梁骨的人,只怕见了亲王府的人来,早是点头哈腰流口水了。人家李二爷——有礼有节、不卑不亢!这可不是他个人有颜面了,就是咱们这些武林中人在旁边瞧着,那也自觉得有颜面啦!”
“嗯,不错!”
“这话有理,咱们就是不能当着他朝庭中人少面子!”
“不过,那什么褚总管也是个识相的人,也没当着咱们充壳子、耍排场,要不然,今日就难得收场了!”
“姓褚的说那和亲王爷最敬重咱们这些江湖英雄,这也不知是真是假?历来朝庭同武林都是合不来的。”
“这也难说,他若是不耍排场,不拿乌纱帽压人,倒也是个好事情。”
“至少,咱们这些英雄好汉是决不能先向他朝庭讨好装孙子……”
“……”
第二章、飞龙镖局——12
如君紧挨无尘坐着,耳畔仿佛还隐约响着李家姐弟的欢笑声,微微一定神儿,却只是李德尚的声音。
“……四年前,黄河泛滥,沿河两岸的灾民不计其数。敝局可怜那些受苦之人,连携四方人士募捐到三十多万两银钱,只盼能解救受灾百姓一时之急。只是天灾过后,多有家破人亡奔于绿林求生之辈,大家都担心这得之不易的救灾银钱落入贼众之手,家兄只得亲自率了敝局几十个镖师连夜住受灾州县押送。
“一路上,家兄同众镖师押着救灾银不露声色,只盼莫要引起别人注意。能暗自把这趟镖送到地头,就算是功德无量了。”
无尘合什道:“阿弥陀佛!贵局救民于水火之中,这当真是功德无量!善哉,善哉!”
李德尚道:“多谢大师盛誉,其时百姓所受的疾苦确是令人不安,家兄与敝局及各同道也只是想着能让万千黎民百姓脱得苦海,别的都还未及想得太多。
“那次家兄护着银子堪堪快到地头了,却被一群贼人在山道间截住了。当时同家兄一路护送的镖师不过四五十人,来劫银子的贼人却有一二百人,若是动手相拼,只怕是镖折人亡、万难取胜的。可若就此从了贼势,这好不容易募集来救灾银就全没了,更是苦了那些等着这些银钱活命的灾民!家兄一想及那些受灾受难的百姓,竟不顾一切的把那群劫镖匪贼大骂了一通。骂他们空有一身武功,却只知道逞强凌弱、烧杀抢掠,骂他们连老百姓的救命钱也要抢。骂到愤怒处,家兄就拔刀要与贼人拼斗。
“不料那贼人当中一个领头之人被家兄为受灾百姓的义气所动,说只要家兄愿意交个朋友,他情愿把家兄一路镖队放过去。家兄看那贼人也是个讲义气的人物,想这交朋友也并不吃亏,只要救灾争子能到地头,便就应了。待与那贼首互道了姓氏,这才知道那人不是别人,乃是天残教的护法——吕啸秋!
“当时家兄也顾及不了许多,只盼能早日把银钱送到地头,就算你真是天残教中人,我只不与你往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只是没想到这都过去多年了,那吕啸秋竟在这当口给家兄送来什么贺礼、书札……
“唉!说家兄同天残教的人认识,那也是事实,只是,又不全是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天残教设计安排好了的,要解释也是解释不清了。”
贺国正道:“天残教历来与朝庭作对,这又做出无数恶事,终归是邪恶之教。令兄若是早日能检举揭发,现在也不至沦为有罪之人!”
如君突的大声叫道:“你胡说!我义父他老人家没有罪,这都是天残教害的!天残教专门害好人,你们都冤枉他了!”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长叹不语。说不出口的话也只有叹息呵。
半晌,李德尚才道:“江湖武林之事,在下从不愿意涉及,就连镖局里一切事务也都是托给家兄一人把持的,只是——”他又长长的顿了顿,续道:“只是这一切都是因镖局之事同天残教引起的!只为了家兄背的这身污名,在下定要夺这连盟镖局的盟主之位!定要领着众同道同天残教斗一番!只盼早日铲除天残教,为兄家、为我飞龙镖正这名声!也更是为天下除此恶类,匡扶我武林正义!”
大厅外远远传来几下掌声,跟着又是一阵哈哈的笑声道:“好!好个‘武林正义’!难怪和亲王爷如此敬重各位武林英雄,果然是有眼光,没有看错人!在下也不枉此行也!”
侍立在大厅外的局伙忙慌慌的跑着进来,道:“禀报局主,和亲王府的褚总管来了!”
褚天良领着两个青衣人立在门口,对着厅内高声道:“李局主同众位英雄好汉在此高谈阔论,可真把我这朝庭中人见外了!”
李德尚迎到厅口处,拱手作礼道:“只怕在下等言语粗劣,入不得总管大人之耳,总管既是来了,还请厅里奉茶。”
褚天良哈哈大笑着,跟李德尚一道进来,又对众人抱拳作礼道:“众位千万不要因在下冒昧而扰了兴致,在下可是来跟着众位长见识的。”
众人各自见了礼,却再无人说话。
待女献了茶,褚天良把茶碗捧在手里轻轻呷了一口,瞥眼看到如君,道:“这位小哥儿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好生面熟。”
李德尚道:“褚总管果然好记性,若非是褚总管,此子早丧命于天残教贼人之手了。”
褚天良露出惊呀之态,口中哦了一声道:“是吗?却不知此话怎讲?”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如君,似在极力回想李德尚所说的事情一样。
李德尚道:“此子乃当今朝庭镇殿大将军边正月老将军的公子。自边老将军遇害过后,边府一家几十口遭天残教余孽残杀,此子命大,从外面打猎归来才逃得一劫。后来又无意中落入天残教人手中,这又多亏了总管领了一干高手缉拿贼众,此子才得以逃身……”
“哦!”褚天良一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发出啪的声响,道:“听李局主这一说,在下就想起来了,便是那次看见这小哥儿同天残教贼人赤须汉在一起的,在下却还一直把小哥儿误以为天残教一干小贼了,原来竟是镇殿将军的公子!前听说边公子不但是深得少林寺无尘大师的青睐收为弟子,令兄李德福也在前日寿诞上收了此子为义子,也不知可是真有此事?”
李德尚道:“家兄当着天下英雄面收了君儿做义子,此事岂会有假?只可惜家兄为天残教贼人连累……”
如君道:“我义父是被天残教害的,褚伯伯,你是亲王府的总管,你去给王爷说一声,说我义父是冤枉的,让他们放了我义父!”
褚天良哈哈大笑道:“小哥儿,你是边老将军的公子,你说话可比我这当管家的人有用得多,你既是这么关心你义父,明儿老伯就带你入京去,你去亲自给王爷说,王爷一定会听你话的。”
如君道:“是真的么?”但转瞬又想到自己是要跟无尘去少林寺的,不由得为难道:“可我要跟师傅去少林寺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褚天良道:“这有什么大事的?你跟了老伯一起入京见王爷,老伯再派人送你去少林寺,不会碍事的。”他说着又向无尘道:“无尘大师,你说在下这话可是有礼?再说,边公子乃是边老将军的遗孤,若是王爷与皇上知道边老将军还有后人在世,那也一定是要接边公子进京的。”
如君不知所措的看着无尘,叫了声“师傅”。
无尘合什道:“阿弥陀佛!此子甚是年幼,这入京去也是什么也不懂,不如等他随老衲去少林寺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