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不少人都说薄唇的男人薄幸。
景鸣霄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不过,若是玄殇薄幸,也是因得自幼的环境吧?
没有人会关怀……
没有人会期待……
他的生存就像一棵可有可无的小草。
春发秋枯,无人在乎。
“你叫玄殇?”景鸣霄明知故问。
“侍君。”
玄殇对景鸣霄低下了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
“真是不像话!”玄翼身后的玄重羽道,“还要侍君先跟你打招呼!”
“就是就是!还不赶紧道歉?”玄重栩也附和道。
可景鸣霄没有在意,依旧是笑着看着玄殇道:
“不不,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啊……竟不知道新一代的巫族第一呢!我这一年都不在西棠,所以不知道你。请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用你的实力证明给我看——你是最出色的巫族。”说着,景鸣霄拍了拍玄殇的肩膀。
景鸣霄可以明显地看出,玄殇的眼神变了变。
“不是的……”玄殇摇了摇头“若是夕远公主在,我定拿不了第一。”
“哦?你这么看得起夕儿啊!”景鸣霄大笑,转头对上了站在另一侧的青夕“夕儿,你看,有人说你厉害呦!”
青夕得体地鞠身回礼“承蒙玄殇赞誉,不过,以夕儿看来,玄殇这个第一绝对是实至名归!”
“哈哈,你们就谦让吧!”景鸣霄大笑,但当他把目光转回玄家这边时,整个面色便凝重了起来,“关于玄薛茹一事……你母亲还没有放出来么?”
这句话,自然是对着玄殇说的。
“侍君,玄薛茹这个犯妇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那个地方的!私通外敌的罪孽要让她用一生来赎!”玄翼赶紧对景鸣霄说道。
“私通外敌么?”景鸣霄的目光凌厉了起来“若是她真的是私通外敌的奸细,那么,她又为何还要回到西棠来?”
“当……当然是为了继续窃取我们的情报了。”玄翼回得很快,但是语气中总有些中气不足。
笑话!被名动天下的碧王用那么凌厉的目光盯了,世上很少人会不颤抖的吧?
“不!那是因为她想回来了!玄薛茹在外面受了委屈,她想要回家倾诉!哪知道,连家人都不能理解她!?”
听到景鸣霄的这番话,玄殇脸上的冰霜有些崩裂之感。
“侍君!”玄翼的语气也硬了起来“是您想得太轻松了!为何她回来之后便没了特殊能力?是不是她将能力用特殊的方法出卖给了南暮人?难道不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通敌卖国的叛国贼么?”
“玄翼,你的想法太偏激了!”景鸣霄反驳“据我所知,玄薛茹自小便想成为西棠高官,她的能力被剥夺是南暮方面的事情,与她自己的意识无关!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如何能够和南暮的众人抗衡?当她费尽千辛万苦回到祖国的时候,我们所要做的不是质疑她,而是应该用关怀的心去治愈、安抚她!”
“当她选择跟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叛国的罪人了!”
“玄翼!”景鸣霄还想再说,然而,玄翼的话语非常坚决:
“身为一个巫族,便应该有意识地保护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跟奸细私通!”
在景鸣霄和玄翼的争执过程中,玄殇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
仿佛两人所讨论的人于而言他不过是一名陌生人……
“好啦好啦,爸,你和玄大人都别吵了,我们今天的重点可不是重判旧案啊。”青夕上前打圆场道。
“罢罢!”景鸣霄深吸了一口气,“抱歉……玄家主,因得刚回来,凡事都有些操之过急。”他决定,一定要放玄薛茹出来!那个女人不过是个牺牲品罢了。
“哪里哪里,是我莽撞了。”玄翼也道歉道。
其实,听到景鸣霄这么说,玄翼便知道,此事,景鸣霄是非管不可的。
可玄家也是有底线的。
再说了,若是将玄薛茹放出来,那不就是在质疑他们整个玄家么?
景鸣霄到底在做什么啊?他这么做不是在挑起玄家和青家之间的矛盾么?谁不知道在青若虚糊里糊涂的现在,整个国家就等于捏在景鸣霄手中了?
当天,针对青若虚被魔物所惑的问题,众人商量出了个大概。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各人的特长来配合此次营救青若虚和消灭魔物的工作。
当晚,乘着玄家人还没回夕远,景鸣霄偷偷摸摸地去了玄家所在的宫殿。
他去的时候,如果景鸣霄没有看错的话……玄家人正在给玄老太君“烧七”。
不过!他们不是说老太君是前日走的么?今天哪里轮到“烧七”了?
可……那些礼节,的确是“烧七”之礼!
“烧七”也是“头七”的组成部分之一。从死者卒日算起,丧家每隔七天就要举行一次烧纸祭奠,共有7次,便是所谓的“烧七”。
从死者去世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个祭日,称为“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计七七四十九天。
玄琊大陆上的人相信,每个人都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所以要过“七期”和三周年。
一般而言是“三七”、“五七”比较重要,此中还有一个名叫“回殃”仪式:
大家以为人死后其魂魄犹存,在七七四十九天前,死者的阴魂要回家一次,具体时间由祭司推算。
届时,丧家把香烛酒食摆好,在地上铺一层炭灰或草木灰,用以检验死者回来的足迹。用一竹竿一根,隔一尺贴纸钱一张,立在门口台阶上或插于死者落气之屋的房檐下,据说阴魂见此就会进屋。
同时,还要用土罐装一煮熟了的鸡蛋置于房屋角,以此贿赂殃神,让死者鬼魂在家里多待一会儿。
这时候,一家老少躲得远远的,待规定的时间过去之后,先将一串爆竹丢进屋内,爆完才可以进家。
若老太君是前日走的话,今天根本不是“烧七”的日子吧?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第七回:凶手——玄殇
怀揣着异样的心思,景鸣霄于人群中寻找着玄殇。
但是,一眼便能望清的人群里,并没有玄殇的身影。
就算再不被待见,玄殇也是玄家的人吧?老太君的“烧七”理应让他参加的吧?
景鸣霄轻手轻脚地往此殿的偏院行去,据属下查探回来的消息,玄殇就住在这里。
而就在景鸣霄翻墙进入院落之时,便听得后面有一人用清冷的语调说道:“我倒是不知,侍君还有翻墙的嗜好。”
景鸣霄一个激灵。
糟了,是玄殇。
景鸣霄飞快地调整好了姿态,怡怡然地转过身对玄殇说“想要暗地里见你一面着实不易啊。”
“呵,怎么,侍君您这只红杏要出墙了?”玄殇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先不说这么,你外祖母不是前天过世的么?为何玄家会在今天办‘烧七’?”景鸣霄疑问。
“这不明摆着么?不是前天去世的,而是七天前就死了。”玄殇无谓道,仿佛死去的那人并不是他的外祖母。
“什么?!”景鸣霄一愣,他不明白玄家为何要对他说谎。
“三天前发现尸体,七天前死的。”玄殇进一步解释。
“怎么会这样?”景鸣霄大惊“那么为何你不去参加仪式?”
“他们当然不可能让凶手参加了。”
“什……什么!?”景鸣霄变了脸色“这话可不能乱说!”
对此,玄殇并没有答话,嘴角漾出一抹讽笑。
景鸣霄被他的话搅得心神俱失,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玄殇才道:“除了被视为举家之耻的玄薛茹外,无论是玄翼还是玄重羽、玄重栩,他们都没有‘意动’的能力,而我却有。”
景鸣霄静静地听着。
眼前这个男人,竟叫自己的母亲本名,可以想象,他已经许久没有叫过自己的母亲为“母亲”了吧?
“我的‘意动’能力比玄薛茹还要厉害。她只是能将体积不大的东西根据自己的意念进行变化,而我,却可以置人于死地。就像现在,若是我在心中想你就此死亡,那么你绝对活不到明天。”玄殇冷笑。
“你认为,是你的想法让老太君去世的么?”景鸣霄沉声问道。
“没错。”
“笑话!”景鸣霄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这都是谁告诉你的?通过意念就能让人死亡?呵呵,你是电影看太多了吧?”
虽说玄殇不知道“电影”是什么,但他大概能够明白景鸣霄的意思,“没有人告诉过我,可我的能力我自己知道,凶手就是凶手,我也没打算否认。”
“否认什么?否认你用意念杀了你的外祖母?好,那么请你用意念杀死我!如果担心之后有人追究你的责任,那么,我可以事先写下证明,若是你真能让我死去,那么,也是我自己找死!”
玄殇冰霜一般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你真想死么?”
“对于我的经历,想来你知道的也不会比别人少吧?是,身为一个男人,却为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我甚至可以坦白告诉你,曜冥太子不是陛下的孩子,而陛下也知道此事。当今西棠,惟一一个真正的龙种是夕儿……不同于童年失欢的你,我的苦难是成名之后才经历的,但我并没有被逆境打败,而是依旧站在这里!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若是一味的自暴自弃,那么,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景鸣霄斩钉截铁地说着。
经过了解和观察,他已经看清了玄殇。说白了,这个孩子就是患了心病。在他看来,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他是强暴的产物,是罪孽的化身。玄殇把自己看作了一个瘟神,再加上他奇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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