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在下雨,乌云压得极低,分外阴霾,雨滴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激起一个又一个的小水花,山风拂过山林的时候,李长生拉紧了身上的袍子,他不喜欢雨天,也不喜欢水,奈何应昊海特别喜欢水,于是,李长生从小告诉自己,自己也应该喜欢水,这样就能快些学会游泳,与应昊海一起在应湖抓鱼虾。
他倚着窗户,望着不远处的湖泊回想往事。
直到应昊海走到他身后,他才回过神来。
应昊海双手撑在窗框,将李长生环在双臂之间,他顺着对方面对的方向看去,低头在李长生耳边问道:“在想应湖?”
李长生点点头,与其说在想应湖,不如说在想和自己在应湖的应昊海,他思念应昊海,尽管自己的新婚夫君近在咫尺。
“少爷,到府上大闹的那人是谁,能告诉我原由吗?”李长生侧过视线,看着应昊海。
应昊海别过头,正对他的目光:“真想知道?”
李长生一脸认真地应了一声,应昊海距离他非常近,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落在自己脸颊,应昊海毫不回避,明亮的黑眸直直看着他,对方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见到的那人叫做青远,是我们家的仇人。”应昊海语速并不快,“他不仅抢夺了我家的家业,还杀害了我的双亲。”
“应老爷老夫人出事了?”李长生又惊又怒。
“不是他们,他们并非我的亲生父母,我只不过在应府暂居而已。”应昊海摇了摇头。
应昊海难道是应家的养子?李长生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感到震惊,应昊海双亲已逝,家业还被人夺走,他一时难以承受应昊海身上发生过这么多事情。他记事时就跟随应昊海身边,应昊海身上多道小伤口,他都会比自己受伤更难受,得知应昊海的过往,他的心霎时拧紧了。
他低下头声音放缓:“少爷,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些问题,令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长生,你也是我的家人,这些事早该告诉你,是我一直开不了口。”应昊海勾起李长生的下巴,“青远破坏了我曾有的平稳生活,如今,他还要从我身边带走你,让我一无所有。现在的我胜不过他,保护不了你。”
李长生抬眼,对方眼中的情绪难以用言语形容,悲痛带有不甘,挣扎里透出沮丧。李长生抬起手,手指细细抚摸对方的脸,从应昊海的额头到眉,指尖抚过对方的眼睛,应昊海下意识闭上眼。李长生从未想过自己会如何大胆,他身体前倾,唇贴上对方的唇,轻轻吮吸对方的唇瓣。
“我既是你的家人,你的痛苦我为你分担。”李长生环过应昊海颈项,拉过对方贴在自己胸口,仿佛安抚小孩一般,拍了拍应昊海的头,“新婚夜我答应你,用我的一切守护你的生命。我不确定是不是每次都能够顺利的带你离开危险,但只要有机会达成,依赖我一下又何妨?”
思维一滞,应昊海随即笑了,他稍稍用力,把对方压在窗框,享受地在李长生胸前蹭了蹭:“长生,你的话语具备强大的力量,好好掌控,足以对抗青远。以后,我会非常不客气的依赖你,你可得说话算话。”
应昊海的话半认真半不正经,李长生一边应话,一边想躲,应昊海触碰他身体的力度已有了别的意味。
应昊海盯着他,满眼笑意,舌尖舔过唇:“长生,我喜欢你刚才那个吻,再吻一次吧。”
李长生慌忙别过头,要他再主动吻应昊海,仅想想,他已心跳加速,僵持好一会儿,见对方无丝毫放弃的打算,他无奈退步:“只一次,就一次。”
应昊海爽快答应了,自觉地凑上前,百般配合。
李长生的一次,就是吻了应昊海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明知会变成这种结果,李长生就是拒绝不了应昊海。
他的唇被对方咬肿了,随后,他被应昊海抱起坐在窗框,身上仅剩的里衫滑至臂弯,露出消瘦的肩头,他牵了牵衣摆勉强掩盖些许早已展露无遗的身体。
成为应家少夫人之后,李长生每天最耗时间,最费体力,最难为情的事情莫过于伺候夫君。
可,今天的应昊海与前几天不同,并没就此将李长生压在身下狠狠占有,而是在李长生身上看来看去,仿佛在寻找什么。不时,他抬起手,小心地抚过李长生的皮肤,他触碰的位置有些痛,好像治疗伤口般,一会儿痛感散去。
李长生在自己身上打量许久,却并未见到有伤痕。他不好打扰应昊海,任由对方看了又看。风夹着细雨吹进打开的窗户,雨水飘在李长生后背有些凉,里衫被雨水润湿,贴在腰际,他不由哆嗦了一下。
不清楚应昊海维持这般状态要多久,李长生环顾房屋打发时间,他无意间瞅到临近走廊的窗户,那扇窗户也开着,窗边还站着一个人,白色的衣裳分外醒目,无懈可击的绝色容颜,双唇紧闭,明眸里是无尽的难过,视线落在屋内,但关注的只有……应昊海……
李长生心里一颤,定睛再看,窗外哪有人,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动了动,正欲上前看个清楚,被应昊海拦住了。
李长生挪动了位置,险些从窗框滑下来,他撑住应昊海肩膀,弯着腰极力稳住摇晃的身体,下腹贴在对方面颊,垂下的黑发挠在应昊海耳侧。
腹部一暖,竟是应昊海亲吻了他几下,李长生顿时红了脸。
应昊海的手从李长生的脚踝往上移,把李长生的发丝拨到肩后,他探头轻咬李长生的下巴,微笑道:“夫人莫急,马上就好了。”
“少爷,白衣他……”在外面……
话没说完,已被应昊海制止。
应昊海的手掌摩挲李长生的臀,让对方贴紧自己,然后抱起。他将李长生抱到床上,放下床帷:“现在没其它人了。”
“可是。”李长生觉得心里不舒服。
“长生,记住。”应昊海凝视着下方的李长生,声音缓慢而轻柔,“不可以在我身下提及别的男人的名字,我会吃醋。”
但白衣眼里的人分明是应昊海,根本不是自己,李长生不懂自己应该不应该说出来,应昊海是否知道这些。
不知是自己心情受了影响,还是应昊海故意加大了力度,李长生觉得这次时间持续非常长,还特别痛,根本坚持不到应昊海释放,他已不得不边朝床内侧躲边求饶。
应昊海轻松就将他又拉回身下,垂下头啃咬李长生的肩,手覆在李长生手背,手指紧扣:“我们相处的时间,我恨不得一个时辰有一万年那么长,为什么你却还要去想其他人?”
“我没有想别人,我只是看到……”话语未能继续,被应昊海的唇堵了回去。
什么都别说,也别再说别人的名字,李长生似乎听到应昊海的吻在这么对他倾诉,他抱住应昊海,抛开不必要的忧虑,满心里只想着应昊海一个人。
应昊海是他今世的夫君,尽管不合乎常理,却异常珍贵,他们相拥的每一刻,他均心怀感激,上苍给了他一个如此珍视他的家人。
兴许是他的心情传递给了应昊海,应昊海的失控渐渐减弱,温柔的吻密密落在他后背。
高|潮过后,一床的凌乱,应昊海把李长生搂在怀中,轻抚他的背,为他理顺呼吸,两个人相视而笑,相拥入眠。
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李长生约莫听到应昊海若有似无的耳语:“白衣自幼深受我爹器重,天赋秉承,剑术精湛。我出生后,我爹将他安排为我的贴身侍卫,谁知后来家里发生变故,他被青远抓去,前两天才得以回来。我与他的关系仅仅如此,并无其它。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安心呢,长生。”
仿佛在表达应昊海的真诚,李长生体内的内丹忽闪忽闪的,暖意随之扩散到他全身,陪伴他安然熟睡。
第14章 第 14 章
在应昊海为李长生疗伤期间,林羽的伤势也大为好转,她在房间里配新药方,写到一味药材时,她停下笔,思考的间隙,一滴墨滴落纸面,晕染开来。
林羽盯着纸上的药材看了一会儿,抹去了一个,在旁边另外新增了一个药名,之后,她满意地笑了笑。
她唤来白衣,将纸条交给了他,白衣接过来仔细一看,面露难色。林羽所需的药材其中一样是青丝寒玉,青丝寒玉为青远所有,随身携带,要拿到青丝寒玉不容易,特别是现在白衣已远离青远身边。
见白衣为难,林羽也不急,在白衣回来的这几天,他对应昊海的那些心思,林羽看得清楚明白。
至于青远,提早到应府闹事,重伤了林羽,偏偏白衣的伤伤及皮肉却未曾伤及筋骨,青远下手留有余情,林羽又不糊涂怎会不懂。
“这剂药用于为昊海固本培元,他魂魄分离已有七百多年,灵力流失殆尽,肉身的承受能力也已低至极致。他此刻的身体状况,你也见到了,不堪一击。”林羽叹了一口气,“打开囚龙塔迫在眉睫,我最担心的就是他受不了合魂的痛苦而崩溃。”
白衣抿住唇,若有所思,他反复看了看纸条,下定决心:“请长公主放心,末将定当尽快收集齐药材,为陛下炼制丹药。”
“白衣,青丝寒玉不急于现在,我另有安排,你先寻好其余药材快些交给我。”
林羽交代完,白衣出了房间,林羽命丫环端来一盆水,她把桌面的笔墨纸砚移到两侧,铜盆置于木桌正中,她取下发髻上一支水蓝色花饰的发簪,簪花在水面轻轻一点,水里呈现出了景象。
华丽的寝宫内,歌舞升平,婀娜多姿的舞婢们尽显妖娆,青远斜坐在长椅喝酒,美艳的女妖伏在他脚边,一边为他斟酒,一边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
青远仰头喝完杯中的酒,凝视着前方,他半睁着眼,细长的眸子已有几分酒意,腰带松散的系在腰际,敞开的领口露出胸前一大片皮肤,匀称紧致的肌肉线条分明。
没多久,舞婢们退到两旁,让出一条道,一名俊秀的男子畏畏缩缩走上前,他身穿一袭白袍,黑发披散于肩头。
青远摆摆手,男子走了过去,侍婢们识趣地全数退下。
男子走到长椅旁,青远瞄了他一眼,命令简短又冷漠:“脱了。”
男子不敢违抗他的话,快速脱掉衣服鞋子,他光脚站在青远跟前,胆怯地连看了对方好几眼,他的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