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实闻言终于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红着眼眶说到:“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他。昨天晚上我卖完了豆腐收摊之后,小山说要到村子里的后山去玩一会,我也没在意,就让他去了,可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小山还没有回来,我和他妈就着急了,赶忙出去找人,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他,后来村子里的人家知道了,也出人帮着我们找,最后在后山的山崖下面找到了小山,等我们过去看的时候,小山他人都已经凉了呀。”
王老实越说越激动,最后终于哭了出来,满面沧桑的脸上泪痕遍布,让人看着心酸不已。
陈泽闻言立马就回到:“不对呀,你们村子的后山没有悬崖呀?”
陈泽是在南源镇长大的,小时候淘气,跟着一群孩子没少的瞎跑,对这附近的山山水水都在熟悉不过了,王老实他们村子的后山说是一座山,其实不过是一个突出地面的小山包罢了,撑死不过十几米高,前后左右一个形状,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崖。
王老实闻言,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回到:“原来是没有的,可是上个月县里面修路,说是要扩建,就把那后山给挖了一半,现在的后山只剩半边了,留出来一个大口子就成了悬崖。”
陈泽闻言重重想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到:“那老叔和婶子今天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那?”
王老实的媳妇闻言哽咽着说到:“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求大侄子你帮一个忙,我们想再看小山一眼,在听他叫我们一声爸妈,我知道你们老陈家不简单,我小时候身子不好,还是多亏了你爷爷才能活下命来的。”
怕陈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王家婶子还将自己一直都戴在脖子上的一枚护身符给摘了下来,递给了陈泽。
陈泽接过了护身符,都不用去看神符上面的咒语,只凭着那上面的灵力,陈泽就能够判断的出来,这一枚护身符的确是出自他的爷爷,陈家老爷子之手的。
见陈泽只是看着护身符,却并不给一个回话,王老实的媳妇有些着急了,她哭着说到:“大侄子,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婶子,婶子想你弟弟想的都要不行了,我只要在看他一眼就好了,我不在多求什么了,只要能在看你弟弟一眼,你要什么婶子都答应你。”
陈泽现在是真的很为难,王家嫂子既然已经把这一枚护身符给拿出来了,那就说明爷爷是信得过他们家的,不然也不会再他们的面前露这么一手。
既然如此,那现在陈王两家也就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了,王家俩夫妇也一直都顾念着往昔的情分,就算是自己的家里也不富裕,但是自从陈泽的爷爷离去之后,一直都很照顾他。
现在他们有事求到这里来了,于情于理的陈泽觉得自己都应该帮他们这个忙。
王大婶要是求别的,陈泽二话都不带有的,肯定立马就答应她,可是她现在求的偏偏是通灵之术,这就让陈泽有一些爱莫能助了。
因为陈泽特殊的体质与石公的存在,陈家的老爷子从来就没有教导过陈泽任何的道家之术,他现在所学所知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在他开窍之后石公才教给他的,全部的时间都加在一起,还不超过四十天那。
他自己连皮毛都还没有学到那,那里就敢对着别人使用术法了,而且石公现在教的就是普通的基础知识,通灵的部分石公没提,他可是一点都不会呀。
至于石公,那在陈泽的心里他即是长辈,更是师父,陈泽可不敢做他的主。
于是陈泽想了想说到:“婶子,大叔,不是我不想给你们帮忙,而是我真的没这个本事,这样,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陈泽便起身往屋外走去,心里想着怎么都要求着石公来帮一帮忙。
陈泽还没有走出屋外,石公的声音便在他的耳边响起了,他低沉的声音在陈泽耳边坚定的说到:“吾主心中所想,便是吾毕生之愿,您想怎么做,去做就是,其他的,便是吾的事情了。”
听到石公这么说,陈泽的心中便有如点起了一盏暖炉一样,温热成一团,也知道这是他答应帮忙了,心中大慰的他连忙开口问到:“那我要怎么做那?”
石公闻言回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用做,去告诉王氏夫妇,他们家小孩头七之夜,你我二人自会过去,到时候,他们夫妇二人所求之事,自会得到印验。”
陈泽闻言赶忙回屋,将事情给王老实夫妇说了,当然他隐去了石公的身份,只是说替他们求了朋友,那朋友也答应可以帮忙,只是要等到头七的时候才可以。
王老实夫妇得到了回答,强忍下心中的悲痛,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陈泽看着他们夫妇二人仿佛失魂一般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陈泽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石公知道他是在为小山那孩子的离开而感到伤心,但是他没有去劝慰陈泽。
因为生离死别乃是人世间的常态,随着陈泽修为的日渐提高,这样的事情他只会碰见的越来越多,虽然有些不忍,但是石公知道,陈泽他得学会习惯。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对陈泽,石公到底还是舍不得他不开心,于是他想到了分散他注意力的这么一个办法。
就这样,陈泽家的晚间娱乐,就又回到了全家一起,坐在椅子上,看新闻联播的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小泽:石公这样、那样、一样一样的、该怎么办那?
石公: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其它的,是我的事情。
作者:石公,孩子他没有这么惯的,⊙﹏⊙!!!
☆、第 24 章
夜阴沉寂静,黄岩村的王老实家里,白天人来人往的喧嚣已经渐渐的散去,留下的,只是比夜还要浓稠的寂寥。
王在老实家不大的小院子里,摆放着孩子的灵堂,灵堂上面摆着孩子生前唯一的一张个人照片,这还是前几日他过生日的时候,王老实带着他到市里去给他照的,没想到却成了这孩子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张景象。
今天是小山的头七,按着南源镇这边的规矩,这个日子是离去的亲人最后一次回家看望的日子。
所以不管是亲朋故友,还是邻里邻居的,都自觉的在天黑之前就离开了,打算把这个特殊的时间留给王老实他们两口子。
王家大婶蹲在灵堂的前面,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自己的儿子烧着纸钱,因为走的是一个晚辈,小山这孩子又是夭折的,所以没有人为他披麻戴孝,就连王老实两口子也时时的被人教导说要他们放下,这样孩子才能够走的安心,来世才能投一个好胎。
虽然人们都这么劝着,但是小山毕竟是王老实两口子的独生爱子,就这么的去了,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王老实站在院子里,整个人木然的看着灵堂上随着夜风飘摆摇曳的烛火,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着子时的慢慢到来,原本一直蹲在地上烧纸钱的王大婶开始心神不宁,她不时的抬头向院子的外面望去,想着陈泽怎么还没有过来。
就在她望眼欲穿的时候,陈泽背着一个小挎包,缓步的进了她家的门,王大嫂立马就站了起来,不顾长时间的蹲坐给自己双腿带来的负担,一瘸一拐的向着陈泽走了过去。
王老实这时也回神了,他走过去扶着妻子,两口子一起来到了陈泽的跟前。
王家大婶焦急的对着陈泽说到:“小泽,怎么样?我们今天能看见小山吗?”
陈泽闻言从挎包里取出了一小瓶的液体递给他们说到:“这是用灵符混合着牛的眼泪一起制作出来的符水,把这个抹在人的眼皮之上,有开天眼的效果。今儿个是小山的头七,阴差一定会带着小山的魂魄回来看看你们的,到时候我来应付阴差,你们就抓紧时间跟小山说话。”
王家大婶闻言接过了陈泽递来的瓶子,用颤抖的双手沾着里面的液体,给自己和丈夫都抹上,然后等着阴差带着小山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时都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可是还没有看见有阴差带着小山的魂魄过来,王老实两口子等的有些着急了,王大婶想了想还是开口说到:“小泽,你看都这个时候,也没看见有什么人带着小山过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还是小山今天晚上过不来了,我们看不见他了?”
王家婶子的这几句话,都是带着哭音说的,她实在是太想念自己的孩子了,能够在见孩子一面,是这些天以来支撑她没有倒下去的唯一的一个信念,要是连这一条信念都没有了,王家大婶不知道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泽的心里现在也在打鼓,他一切都是照着石公的吩咐去做的,就连炼制好的符水他都是提前实验过的,保证是有效果的,他才敢拿过来给王老实两口子使用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小山的魂魄却迟迟没有出现,眼看着子时都要过了,在等下去可就是要到明天了,陈泽自己也不免有些焦急了起来。
可是头七回魂是地府铭文规定了的事情,几千年来从未有过任何的改变,除非是罪大恶极之人,才会在下了地府的当日就会被判去地狱服刑,剥夺了他们在回魂之夜再见一次亲人的权力,否则任何时候,阴差们都是要依律行事的。
小山他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能犯多大的错误,又能有多大的错误能让他去犯,怎么样来说这,孩子都算不上罪大恶极,地府怎么可能头七不让他回魂那?
就在这时,一直都隐身在暗处的石公突然在众人的面前显现出了真身,对着陈泽说到:“吾主不必忧心,我已经请阿鼎到地府里去给咱们打探了,相信一会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王老实两口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院子里的男人,要不是听他说话条理清晰,神态也不像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光凭着这个男人那副奇奇怪怪的打扮,这两口子都要以为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