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圣文一边扯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瘫软在汽车后座上,右手的大掌捂着自己的双眼,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沉默半晌,罗圣文才回答道:“他疯了。”
“什么?!”
听到这个答案,林天一起初难免有些吃惊,但失态了一会之后,忽然又有些了然了。
在罗权有意的为难之下,楚知秋没被折腾死就已经算是命大了,现在虽然是疯了,但怎么说还有命在。
“我爸恨他恨得入了骨,把他丢到场子里接客。后来还觉得不解恨,就让人把他调教成了性|奴,专门接一些有特殊需求的客人的单子。”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被磨得呆呆傻傻的了。”
罗圣文的话可以说是言简意赅,但其中的那些惊心动魄不用特意言明,林天一已大约猜到了七八分。
当日罗圣文在安樨口中套出了楚知秋的消息,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便一路飞车到了莲泉国际。
莲泉国际的保全人员多是新来的,哪里会认得这已经出国了多年的罗家太子爷?见罗圣文气势汹汹地进了门就要往会员制的会所里冲,保全立刻将罗圣文给拦了下来。
一阵闹腾之后惊动了莲泉国际的经理,那经理匆忙从顶层的办公室里跑下来震场,哪里料到闹场的人竟然是那人间蒸发了好几年的太子爷?
惊慌之下那经理赶紧让保全们放开了罗圣文,罗圣文话都没有多说一句,便扯着经理上了17楼。
用经理提供的房卡生硬打开了1703的房门,罗圣文闯了进去,但饶是身为见惯了场子的罗家太子爷,罗圣文依旧被眼前的惨象给狠狠地刺痛了双眼。
屋里那七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见到有人忽然闯进门来打断了他们的好事,再看那闯入者的气势,一惊一乍之下还以为有警察跑来查房,顿时有躲进卫生间的,有手忙脚乱找衣服裤子穿的,也有索性光了身子指着来人破口大骂的。
罗圣文对眼前的乱象充耳不闻,只是凶狠地伸手拨开那些遮挡住他视线的人,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楚知秋。
此刻,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出现在他面前,可哪里还有半分他记忆中的模样?
存活在他记忆深处中的楚知秋,总是带着些许渗入了骨子里的青涩。
哪怕是一个落在脸颊上的柔柔的吻,也能让他脸红个半天,连说话都会带上结巴。
罗圣文还记得,在楚知秋十六岁那年,也是自己终于按捺不住对楚知秋的情意,将人灌得半醉,在楚知秋的半推半就之下硬上了弓的。
但即使两人已经有了亲密的关系,但之后他每次向楚知秋发出邀约,楚知秋虽未再做推拒,但那张小脸总是会红得滴出血来。
那种如同青苹果一般干净和清新的气息,每每让罗圣文欲罢不能。
而此刻在他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被无数男人玩破了的烂布娃娃。
即使是看到他闯进门来,那事先被强行灌了媚药的人已经无法认出来人的身份了。
楚知秋的身上滴满了红蜡,全身被情趣绳索紧紧绑缚着,乳头和下身那根不知被穿了多少个环,灌肠的器具被丢在一边,后门更是被一个大得惊人的假阳具插着,脸上和身上布满了男人射出的精液,身下的床单早已被各种血迹和体液染得斑驳不堪。
罗圣文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莲泉国际把人给带出来的,虽然事后莲泉国际的经理跟他抱怨了很多关于他那次闹事所惹下来的麻烦的手尾问题,他也充耳不闻。
罗权死后,他就是罗氏的第一把交椅。
如果莲泉国际的经理连这点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便滚回家去吃自己好了。
可是罗圣文那次真的闹得有点大。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天生神力,在场的七个男人有三个被打晕过去,剩下的几个不是断了鼻梁就是被揣伤了命根子。
最要命的是莲泉国际的会员制会所本来就是专门用于招待特殊贵宾的场子,能拿到会员卡的人几乎是非富即贵。虽然罗圣文现下是罗家掌权人,但一下子得罪七个人,这烂摊子也确实是不那么好收拾的。
楚知秋被罗圣文带到医院,那些恐怖的伤口和夸张的痕迹让负责给楚知秋医治的医护人员都忍不住双手颤抖。
一个人究竟是要受到多么非人的待遇,才会沦落到今天这幅田地?
等所有的伤口被护理好,身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穿环都被除去之后,楚知秋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早已沉沉睡去。
好不容易等到楚知秋清醒,罗圣文却发现,眼前的人早已被折磨得认不出他来了。
后来,罗圣文叫来了莲泉国际的经理,询问了他离开之后发生在楚知秋身上的各种事情。
这不问还好,一问便牵扯出一大堆前尘往事来。
饶是之前恨透了楚知秋的罗圣文,在看到他被罗权折磨得生不如死后,心中虽不能说恨意全无,但五味杂陈是肯定有的。
听那经理说,楚知秋在半年前就开始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只不过周权当时把他丢到场子里来的时候就撂下了狠话,说只要罗圣文一天不回来,吊着楚知秋的命让他生不如死。
本来,精神已经出问题的人早就不应该被安排出去接客了,但楚知秋俨然是个例外。
反正只要用绳子绑住然后再灌下大剂量的媚药,哪怕是疯了也是个不错的玩物。
只要不把人给玩死,随便客人怎么样都行。
只不过这次一下就安排了七个男人是有些超出负荷了,当时跟在罗圣文后面一起闯进1703的经理想起这件事也不禁有些后怕。
若当时不是罗圣文及时闯入,十有八九是要闹出人命了。
之后,楚知秋一直被安置在医院里,而罗权的病情也在恶化,罗圣文整日守在罗权的病床前,也没有时间再去看楚知秋一眼。
说他窝囊也好没种也罢,他真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那个曾经在自己心中深深扎下情根的人。
今天他特意把林天一留下,也不过是想让林天一陪着自己去医院看楚知秋一眼。
如果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纷乱。
林天一听了罗圣文转述的事情经过,也只能无语沉默。
而想起那日将林天一抱走的安樨,罗圣文也忍不住问道:“你现在的对象是那个男孩?”
见罗圣文忽然无厘头地问起安樨的事,林天一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龌龊感。
见林天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露出一副难得的扭捏样,罗圣文顿时心下了然。
罗圣文对于林天一的辉煌情史是最清楚不过的,现下看到自己的好友竟然折在这样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男孩”手上,也只能叹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你那对象,不像是普通人啊……”
罗圣文对安樨的身份实在感到很好奇。
到底是要有多通天的手腕,才能准确地知道罗氏最隐秘的莲泉国际的秘辛啊?
况且安樨是连准确的房间号和事态发展的严重程度都已在第一时间了如指掌了,而相较之下,若不是听直接负责安排此事的手下在一旁报备,就连莲泉国际的经理也未必知道得这么一清二楚。
忆起当日从安樨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以及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恨意,罗圣文只觉得连脊背都开始发凉起来。
31第31章
“嗯,他确实是来头不小,而且还是那种一丁点儿都不能得罪的棘手类型……”林天一看都不敢看罗圣文一眼,又直觉地觉得罗圣文可能还会追问下去,便赶紧打住道:“我求你还是别问了,他的身份不能随便跟人说,若他知道我对你说了他的事,搞不好以后我俩都不能再见面了。”
罗圣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自然知道林天一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在,不过对于安樨的身份,罗圣文还是没能往十殿判官这种如此灵异的方向想,反而思忖着安樨是不是某黑手党的太子爷或者是某高官政要的孩子,但任他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没能在他所认知的范围中把安樨的身份对上号来,最后也只得无奈作罢。
两人相对无言之间,汽车缓缓驶入了一个私人别墅的领域。
林天一大概看了一下,便认出这幢别墅是罗圣文自己的私产。之前在罗家大宅里曾经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确实不合适再把楚知秋安置在那里了。加之楚知秋受伤未愈且精神又出了问题,需要私人医生和看护,在相对与外界隔离且又安静舒适的私人别墅中;疗养是最好不过的了。
林天一在罗圣文的带领下进了别墅的门,一干守在别墅外围的保镖纷纷跟这位罗家新的掌权人鞠躬问好。再往里走就是关着楚知秋的房间,因为涉及到不宜对外人道的私事,林天一把邈给拦在了楚知秋的房门外,没让他再跟进来。
邈闻言皱了皱眉头:“先生交待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行了,没那么严重,你守在这里已经算是寸步不离了,就隔着一道门,若真有什么事发生还能挡得住你?”
见林天一面露不快,邈也不好勉强。
虽然林天一只是一介能力低微的凡人,但在身份上却又是他的主人兼恩人,虽然安樨的命令是毋庸置疑的,但在大前提范围内的小松动也还是可以做些小让步的。
思及此,邈未再继续坚持,只是停住了脚步守在门外。
罗圣文推开门,林天一走了进去,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那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故人。
室内放着可以让人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的轻音乐,房内的各种装饰物也尽量选用了色彩鲜艳的暖色系。心理医生说,音乐和明快积极的色调对于治疗这种抑郁型的精神疾病有不错的辅助效果。
听到了开门声,楚知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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