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再度摇摇头,我松了一口气,不是神的祝福就好,现在一想起那个诡异的魔法就不自觉的浑身发毛。
「洛笛当时离开血族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爱上一个完全跟血族敌对的猎魔人——第九任桑切斯家族族长奥南公爵。而桑切斯家向来是血族的宿敌,瑞的父亲就是死在奥南公爵的父亲的手上,桑切斯家族世世代代以猎杀血族为己任,所以当时若说奥南会真心爱上洛笛,是谁也不相信的事情。」
「洛笛却一直是个所有人都摸不透的家伙,大概连奥南也不了解他,以他的能力,想要整个世界也未必得不到,他掀起了整个欧洲的动乱,目的却只是为了让人类和血族狼人族之间达成和解,扫平他与奥南之间隔着的爱情障碍。」
莫里笑了笑,「真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种。」
我跟着苦笑,一点印象也没有,完全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褒姒固然美得倾国倾城,但洛笛这毁天灭地为红颜……
「那个,奥南公爵很美么?」我问莫里,毕竟他见过洛笛,那想必对奥南应该也不会太陌生才是。
莫里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比较,「没有洛笛漂亮,严格来说,这千年来,我几乎没有见过比洛笛更出挑的美貌。」
「风无痕?」我提醒他,好歹情人眼里出西施。
莫里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见他心爱的老婆不在,难得的说实话,「也是比不上的。」
我呆了一下,喃喃自语,「美得惊天地泣鬼神,魔法能力又举世无双,这样的存在,一定会遭天妒的,估计下场不会太好。」
老父常年奉行中庸之道,严肃的告诫我棒打出头鸟的真理,所以对于传奇,我虽有向往之心,却是一点也不想当主角的。
莫里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头一次觉得洛笛是个很值得同情的角色,「有这样的身世,又爱上不太可能爱自己的人,的确怪可怜的。」一脸悲悯的看着我。
「喂喂喂,」我连忙提醒他,「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什么都不记得。」
不知为什么,这么一说,这家伙看我的眼神更同情了!
「现在人类和我们之间依旧纷争不断,看来洛笛的目的应该是没有达成了?」我提醒莫里继续讲故事。
「对,那场浩劫过去后,没过多久欧洲各国的君主们为了巩固王权,再度故态复萌,开始大规模的追杀我们两族,来转移他们国内本身的矛盾。」
「洛笛就没再制造一次天灾?」
莫里用看白痴的目光打量我:「同样的办法可一不可再,用多了,最终结果不是欧洲毁灭就是所有欧洲成员联合起来对付灾难制造者,洛笛不是蠢蛋。」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两族和猎魔人之间的互相残杀依然继续展开,洛笛在一场猎杀中挡住了瑞的哥哥——菲尔吉斯刺向奥南的剑,当场在奥南面前灰飞烟灭。」
「不是吧?灰飞烟灭?洛笛不是一流的魔法师吗?怎么会被剑刺中?」这么简单就挂了,当得起传奇之名吗?
莫里白我一眼,偷偷看了下在客厅抽烟的瑞,见他似乎没有过来阻止的意思,又继续讲下去,「那只是在奥南面前出现的场景。」
「诈死?」洛笛为什么要骗奥南?我有点疑惑。
莫里毫不留情的打破我的幻想,「是真的死了。」
既然都灰飞烟灭了,还怎么转世?我更加疑惑了。
莫里再度偷看了一下瑞:「洛笛到底有一半的人类血统,所以他身上存在着一些灵魂素,当时菲尔吉斯的手中的剑刺中了洛笛,发现不对,他把洛笛的灵魂素暂时的封在了他的剑上,没有跟奥南打下去,直接就瞬移去了精灵族。接下去你要问瑞了,他当时在精灵族里,菲尔吉斯做了什么我不太清楚,我知道你的前世是洛笛还是瑞告诉我的。」
瑞按熄烟,走进来,看了我一会儿,「你真的想知道?」
「嗯!」都已经知道一大半了,没道理最为关键的部分要忽略。
「因为母亲的缘故,我和哥哥的体内有精灵族的生命元,通过净化,完全可以拥有完整的灵魂,哥哥因为要继承血族,身上需要有黑暗的元素,所以一直没有举行那个净化仪式,他把遗传自母亲的所有精灵族的生命元与你的灵魂素和在了一起,用神泉做成了完整的灵魂,这就是你得以转世的原因。」
精灵族的生命元,似乎就是人类的灵魂一样的东西了,「那菲尔吉斯没事吧?」
该不会跟神的祝福一样需要放弃生命吧?我忽然不太敢看瑞,那是他的哥哥,而且听他讲起往事时,明显的依恋的哥哥。
瑞安抚的摸摸我的头发,不知道他的温柔是不是因为我的灵魂里有一半是菲尔吉斯的缘故。
「哥哥没事,这个仪式的结果只是去除了他体内拥有的精灵族体质,使他成为完整的血族罢了。」
「之后……」我迟疑着,记得瑞说过他的哥哥是在和猎魔人的战斗中死去的。
「多年后,菲尔吉斯和奥南在一场猎杀中同归于尽。」见瑞沉默不语,莫里替他说出了事情的最终结果。
「那么我的灵魂有一半是洛笛,另一半是菲尔吉斯?」这算什么,原来我是拼凑出来的,想想都觉得古怪。
「你的灵魂完全是洛笛的灵魂素构成的,生命元起的只是帮助灵魂素长成灵魂的作用,就跟种子需要的阳光才会长成植物一样。」
「阳光,太虚无缥缈了吧?」
莫里大致上理解了生命元的意思,他想了想解释道,「植物当然不可能光晒晒太阳就长成,还需要泥土和肥料,那些生命元就是阳光泥土和肥料了,没有他们种子就变不成植物,但是植物的本质还是那颗种子,你了解了没?」
我还来不及开口,瑞已先微笑的打断了莫里的废话,「你说谁是肥料?」
「啊,」莫里这才惊觉失言,那到底是瑞兄长的生命元,被他用来比作肥料……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立刻跷头。
「好了,既然该问的问完了,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跟海妖一族交代吧!你这回造成的空间压缩过度引发的海啸毁坏了她们的海底基地。」
瑞阴森森的提醒我,「别忘了人家刚在月圆祭帮了我们大忙。」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你是故意的,那这个世界大概就不存在了吧?」他一副你别想逃避责任的表情。
「可不可以等我恢复了再说,我现在全身都痛,而且一点力气也没有。」没办法,只好要求缓刑。
可能我这个样子真的不太可能有什么建树去弥补,瑞只得收起笑容,沉默着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忧郁的叫住他,「瑞,你当初为什么找我做同伴?」
「哥哥曾经拜托过我照顾你。」他头也不回的回答。
我在床上又躺了一星期,才恢复一点,期间风大美女医者父母心的来看了我无数次,趁我不能动弹,灌下了我无数味道古怪,后遗症目前还不清楚汤药。
恶魔瑞非常冷酷的对此通通视而不见。
折腾了整整一个礼拜,那天瑞不在,在我仇视的快要奋起反抗目光中,风美女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解释,「我是好心帮你恢复记忆」。
「千年前的回忆要来干什么?」即使记起来了,发生的事也改变不,洛笛比我聪明不知多少倍,最后还不是落得差点魂飞魄散的下场。
「谁跟你说是千年前的记忆了?」搅拌着汤药的风无痕奇怪的回头。
我猛然抬头看她,想起午夜里那些奇怪重复的梦,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但梦中全是混乱错落的事情。
就为了不做这些梦,我坚持白天睡觉,晚上无论如何找事情打发睡意,久了,习惯后还以为是自己始终改不了久远的身为血族的习惯。
还有几百年来,偶尔几次出现的路人很熟悉的跟我打招呼,叫得出连穹,我却对对方毫无记忆的情况。
风无痕狡黠的对我娇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用药来破解,让你自己想起来。」
我莫名的因她的笑容起了一丝寒意,想起曾经在希腊住过一阵子,当地流传了一个着名的杀父娶母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悲剧就在于太过好奇,俄底浦斯若不执意去追求真相,也许他就能作为一个英雄的国王活下去,即使预言早已实现了,因为无知也未必不见得不能幸福。
风美女此刻的笑容却带了丝引诱,像是怂恿夏娃摘下苹果的蛇。
我受她引诱,又恐惧她那后患无穷的汤药,正在犹豫,和风美女同来的风家族长在一旁发表了他的看法:「过去了就让他过去,不要回头,」
风无痕瞪了跟他唱反调的族长表哥一眼,跺跺脚,不高兴的被他表哥拉走。
风家族长走动时衣袂飘飞,看着就不是个凡人,拉着他不情愿的表妹告诫,「别家的事,你不要去管那么多。」
渐行渐远,渐渐听不到风美女争辩的声音,只听得他表哥最后说了句,「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
瑞上班去了,想起我旷工了三个多月,好歹该跟人说一声,虽然不记得老板的电话,但MSN上还是有他联络方式的。
前阵子房间里的电脑因为躲闪风无痕的缘故被洒了汤药,估计是不能用了,我无奈的走进瑞的房间借用他电脑。
主机刚开,MSN就自动登陆,我来不及改用户名,信息提示框自动出现了科克长老发来的信息,「瑞,干的不错,这是你第三十一次挫败猎魔人了。」
如果科克老头在我面前,我想我一定会上前去摸摸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什么的。
三十一次,有这么多吗?我认识瑞到现在至少也有八九百年了,印象中这么长的时间里猎魔人的大规模行动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这三十一次,可能多数是在我遇到瑞之前吧!
但那段时间因为洛笛制造的灾难的缘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