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愿意为他奉献一切,甚至愿意带他入仙成为白泽族长,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他却这样对她?
男人强壮的手臂抱住了她,影胧低沈而情深如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不行吗?云露,我愿意代替他,就算是替身也没有关系……”
云露尚未及回答,便听屋檐顶上青年过於淡然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带著局外之人的冷静与淡然:“你野心不小,但要吃下白泽一族,胃口却未免有些太大。”
影胧闻言神色一凛,猛然抬头赫然看到撕开法障露出身形的腾戈与奇煌,云露更是大惊失色,至始至终她都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算计,腾戈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也太过残酷,让她顿如醍醐灌顶般,一把推开影胧。
腾戈跳下院落之中,火光跳跃在他一身青盔上:“《白泽图》我想应该也在你的手上吧?”
那穷奇此刻仍是不动声色,看向腾戈的神态依旧诚恳:“阁下想必误会了,我不过一头穷奇,焉敢有如斯狂妄?”
随即落在腾戈身旁的凶兽对满院的血腥显得极为不耐,喉咙响起的低哮令影胧不敢大意。
腾戈只是一笑:“坏就坏在你对《白泽图》太不在意,须知得此书者能号令精魅,除了不争权势只图吃喝的野兽,没有妖怪会不想得到这本书……”他摸了摸旁的那头赤鳞穷奇,把那身赤红的鳞甲染得犹如火焰琉璃,“除非,这本《白泽图》原本就在你的手上。”
“这、这是真的吗?!”云露难以置信地看著影胧。
云露有所戒备的神色更令影胧有功亏一篑之恼,面前的这个青年一直对他不闻不问,仿佛什麽都不在意一般,然而他怎会忽略了那双澄清如水的瞳孔?
可他依旧不愿就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腾戈却笑了:“你不会以为我还要等到罪证确凿,再跟你说理求真吧?”,手中羯磨杵一甩化作四刃长刀,火焰炽热之中却让人觉得刀锋森冷,“只需把你杀了,在尸身上找一下便知分晓。”
“你……”
这张清隽的容貌竟让他忽略了对方绝非讲理求据的神兽,而是真真正正的十二恶兽之一──滕根!
他意识到对方根本没有跟他讲道理的意思,当下慌了。
“你、你不能杀我……”
“你已经身负数条人命,杀了也不为过,想必开明兽君也不会怪罪。”
腾戈似索命的判官,步步逼近。
“不!别!别!那《白泽图》确实在我手中!!”影胧不想死,事实上他早已对山中修行感到厌倦,既然有穷奇之恶,为何不能作一方霸业?可没想到一切却都坏在面前这个青年手中。他气急败坏地往怀里一掏,一卷古籍随即现於手中,“我把这书给你,你放过我吧!”
此时一旁云露的表情已几如死灰,木然地看著那卷曾经苦苦追寻的《白泽图》。
然而此刻她看了一眼地上血泊中的李逸轩,惊觉到找这卷书的理由已经消失了。
腾戈接过书卷翻了翻,漫不经心地说:“我看这《白泽图》也是旁人交付给你的吧?”
影胧闻言更是惊讶。
“以你的本事,进不了白泽族盗书,而你在襄阳相约的‘故友’,想必也是把这本书交给你的妖怪。”
“他……他只是把这本书交付与我……与我说若想令凶族重兴,这《白泽图》是个助力……”
腾戈皱了皱眉头:“重兴凶族?”
四凶为祸已在上古,难道仍有遗族不甘被驱,欲图卷土重来?
“你那故友,到底是何人物?”
“他……他是──啊!!──”
鲜血薄喷,那话只到嘴边,却因为溢满喉咙的鲜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白泽的利牙深深陷入了男人的咽喉。
影胧只顾著防备面前腾戈与奇煌两名强敌,却独独忽略了旁边的雌兽,神兽白泽,却也有利牙尖齿。
地上气绝而化回真身的黑鬃穷奇被火焰舔著了须发,很快陷入了火海之中,焦臭的气味在空气中化开。
奇煌看著同族被杀,倒不曾激动,反而有些庆幸这个似乎有意与他争夺地盘的家夥死个彻底。
站在不远处的白泽沾染了血的颜色,奇煌却兴不起一丝想去舔的冲动,反而觉著无比碍眼,因为她的眼睛盯在腾戈身上时,不但没有半点感激,甚至还带著跟鬼疫般的怨毒。
“为什麽你不阻止这一切?!”
云露的指责如杜鹃泣血。
熊熊的火焰仿佛要烧尽所有罪孽,然而腾戈却依然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是的,他洞悉所有,却偏偏未曾施与半点援手。
但为什麽他要阻止?
在乱世中未能看清自己能力又醉心权术,李逸轩的横死是早晚的事。
猎犬终须山上丧,不是穷奇,鹤鸣山道人迟早也是要被妖怪撕碎。
至於被殃及的兵卒、道人,谁能说得生死册上不是早被阎罗王的朱笔点勾其名?
纵然手执羯磨杵,他也并非普度众生的佛陀。
他没有解释什麽,只是看著云露叼起《白泽图》转身跃上房梁往远方奔去。她是去往何处,是回白泽族,还是另有他往,她是否会兑现承诺,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腾戈轻轻地笑,这一点笑容似乎由来已久,如酒酿般蕴藏已深。
“白泽,不也是兽吗?”
穷凶极恶 第二十三章 忠於其欲贪不过
第二十三章 妄言善,忠於其欲贪不过
自黄金之乱,曾经的太平道观早见荒废,就算有心寻仙问道,当也没有百姓敢到曾经宣扬“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叛乱之所,以免被当做黄金乱党。
颓败的旗幡被一股烈风吹扯得厉害,终於从根部被撕裂下来,缓缓飘落在黄土地上。
然後在一切归於平静之时,一声犹如百虎其啸的兽吼从观内骤然响起,平地席卷一阵狂风把那片残幡吹个无影无踪。
当日太平道信者众,这道观虽在荆州郊外,却也是颇具规模。
四根需三人合抱的粗壮殿柱此时卷起了金色的锁链,中央之处拴上了一个赤裸了身躯半跪在地的男人,他的四肢均被锁链捆了解释,前臂拉高吊起,而喉咙上更被拴了金箍,牵著金箍的锁链如今拉在站在他面前的青年手中。
赤裸的身躯布满伤痕,尽管不致深可见骨,但那道道皮肉翻卷的伤口尽在脆弱的部位,青砖地上被野兽爪子刮出道道痕迹,想是疼得紧了。
“知道错了吗?”
腾戈扯动锁链,男人的上身被他的力度给拖前,跌了个踉跄,可是四肢锁链仍然将他固定在原来的位置。
“吼──”男人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咆哮,内里不甘之意尤甚,令青年嘴角挑起一丝笑意,似乎对方不服软的态度反而更令他满意。
手中羯磨杵早已变化成单柄双面之刃,只见他抬手一划,看似随意,却顿时在男人侧腹仅余不多的完好上留下一道利落切口,强壮的身躯剧烈的抖动,四肢的锁链瞬间因收紧的肌肉而绷紧。
男人低垂著脑袋,结实的背肌上下起伏,蓬乱的头发被汗水和血沾湿,变得更将凌乱披散在肩背上。
腾戈翻手一甩,羯磨杵插入青砖地上。
他走上前去,半弯下腰一把揪住奇煌的乱发迫他抬首。蓬乱的头发被扯起了些,露出了高挺的鼻梁,隐藏在头发下的绿色眼瞳却仍然带著倨傲不逊。
“我以为相处了些时日,你应该学乖了才是。”手指抹过棱角分明的额骨,上面一道早前留下的血痕早已凝固,可在他的手指温柔的揉抚下再度渗出血珠,濡湿了指腹,然後流得多了直接淌进了下面的眼圈里。
掌下的男人已经气喘吁吁,就算是四凶之兽也不仍是血肉之躯,受伤流血还是会疼会虚弱。
换了旁的什麽人,哪怕是天兽,那也得先知机服个软不是?可这头穷奇就像一头倔强的蛮牛,任得再狠手再暴虐,他却依然不曾服软。
“我便是要吃掉你!”
腾戈失笑,松手甩开这颗顽石般不开化的脑袋:“你穷奇一族不是习惯从脑袋开始吃的吗?什麽时候改了从下面开始了?”
奇煌被揍得有些晕晕乎乎,觉著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腾戈的问话他也没听真切,只听到了後半句,眼睛被鲜血弄火辣辣的一片模糊,朦胧间只凭了本能嗅到了那股记忆中让他莫名兴奋味道,便忍不住凑了上去。
真奇怪,那明明就不是什麽好闻的香味,更不是他最喜欢的人肉香味,可他就是想多嗅嗅……
凑近了青年胯间抽著鼻子吸气的男人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腾戈不由分说一拳揍下去,力度之重要不是四肢被拴个死紧,恐怕此刻男人就要整个飞出去了。
锁链叮当作响,被揍醒的凶兽发出被打扰而不悦之极的咆哮,而毫无遮掩的胯间,那根粗长的肉棒竟然已经完整地抬头,笔直地立了起来。
就算是腾戈,此刻也不禁一时愕然。
忍不住抬脚踢了踢那根勃起的玩意儿,粗糙的履面跟那根一蹭,毫不示弱的凶兽在瞬间浑身缩了缩,发出了舒服的“哼哼”,阳具在拨弄间左右摇晃了几下,不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在顶部溢出些晶亮的腺液。
想起这些就是之前把他臀部的软毛弄得粘糊糊的东西,腾戈突然有种拔出羯磨杵把那根孽障给一刀剁掉。
被气味吸引的男人完全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