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判官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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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判官日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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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冥君所居的正宫,顾岩发现,想来是为迎接冥君回府,四处皆是宫娥内侍,他们刚走进去,顾岩便看到衡翁守在宫殿门口,上回他来面见冥君时,这小老头还管他要过好处费,当时他身上一个冥钞也没有,还是崔震山替他解得围。因此这回进冥宫时,顾岩身上带足了冥钞,谁知这回,衡翁却什么也没要,直接笑眯眯的就将他们迎入内殿。
    进了内殿,顾岩看到冥君穿着一身玄色冕服坐在王位之上,在他王位之下,立着一个男子,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生得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不必说,这人自然是就是‘是非司’司主西门豹大人。
    崔震山与顾岩上前对冥君见了礼,那冥君秦广看着崔震山,说道:“朕不在酆都的这些时日,地府诸事,有劳爱卿了!”
    崔震山躬身答道:“陛下过誉,此乃微臣本份罢了!”
    冥君点了点头,那冥君满脸柔和,他望了西门豹一眼,微笑着对他说道:“崔爱卿为你‘是非司’出力,你可得好好对他道一声谢才是!”
    西门豹回看了冥君一眼,缓缓说道:“冥君说得很是!”
    说罢,他对崔震山施了一礼,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辖下女鬼逃脱之事原本是‘是非司’职责,听闻张辅官说,是崔大人亲自去阳间抓捕逃犯,有劳崔大人了!”
    “西门大人多礼了!”崔震山回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抓捕安如意确实是‘是非司’职责,只是西门豹同冥君一道前往天庭述职,临走前,司内之事又尽数交与崔震山看管,偏巧又与此时安如意逃脱地府,为免节外生枝,崔震山自然只得尽早解决,以免徒增后顾之忧。
    那冥君转头望了西门豹一眼,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说道:“二位爱卿实乃朕的股肱之臣!”
    崔震山与西门豹自是一阵自谦,这时,王位上的冥君视线落在了顾岩身上,他开口说道:“顾爱卿!”
    被点到名的顾岩身子顿了一下,他站出来,对冥君说道:“微臣在!”
    冥君说道:“听闻你此次与崔爱卿往阳间办差时,亦出了不少力,现如今你来地府已有半年有余,这实习判官当得如何了?”
    顾岩心中默默暗道,也不知冥君刚回地府,是自哪里听来这么多小道消息的,那日在阳间,顾岩自认是没有帮到崔震山的,反倒险些拖累了他,幸好崔震山法术超群,若不然,此刻哪还有他在这地府做实习判官。
    “回陛下的话,有崔大人悉心教习,微臣与司内职务,已渐斩熟识!”
    当着崔震山的面,顾岩自然要好好赞扬崔震山,再怎么说,这人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第17章

从冥宫出来,顾岩心里一直有些怪异,那冥君和‘是非司’的司主西门豹相处时,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具体的他形容不出来,但那眉目之间的默契,好似情人一般,一定是经过了很多时间才会有的。
    回去的路上,崔震山见顾岩一直默默不语,于是开口问道:“你有心事?”
    顾岩望着崔震山,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冥君和西门公一定相识了很久罢?”
    崔震山点头,他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冥君和西门公他们怕是已相处了几千年罢。”
    顾岩一楞,崔震山口中所说的几千年,显得如此轻描淡定,仿佛不值一提似的。而且据他所知,地府判官一职,两百年就会替换一次,但西门公却与冥君相处了几千年,那这意思岂不就是说,‘是非司’的司主并不需轮流更换了?崔震山见他满脸不解,便对他说道:“西门公跟你我一样,在阴间任职两百年,就需得重新投胎一次。”
    顾岩说道:“那他若是投胎了,谁来做‘是非司’的司主?”
    崔震山缓声回答道:“空下来,直到西门公再回地府。”
    听了这话,顾岩越发不解了,崔震山背着手,一边走,一边又开口说道:“冥君说了,‘是非司’的司主,除西门公以外,再无谁能来担任。”
    顾岩心里琢磨了片刻,最后望着崔震山,震惊的说道:“冥君和西门公……”
    崔震山斜着眼睛瞥了顾岩一下,那顾岩便自动噤声了,崔震山抬头看了一下远处,他没有再提冥君与西门豹,眼见天色渐暗,崔震山说道:“天晚了,回司里去罢。”
    顾岩点了两下头,跟着崔震山一同往‘生死司’去了。
    没过几日,钱三顺来给顾岩送冥钱了,这些都是他阳间的爹娘在鬼节时给他烧来的,数目还不少,相比顾岩收获颇丰的冥钱,崔震山就有些可怜了,因为他阳间早就没什么亲人的,这回鬼节,连一张冥钱都没收到。
    为免让崔震山触景生情,顾岩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得过于高兴。不过他的这些小心思崔震山早就看清了,他心里并不在意,因为再过几十上百年,顾岩也会跟他现如今一样了。
    鬼节过后,‘生死司’的公务依旧忙碌不堪,顾岩自从身子体养好了,每日除了当差,还需得修习法术,第一件,便是各种吐纳吸收之法,顾岩对此悟性不高,领悟起来并不容易,如此收效甚微的修行叫顾岩很是忧心,他甚至还想过,说不定等他学成后,他这两百年的判官生涯也该结束了。
    时光如梭,进入年底,‘生死司’的公务忽然闲了下来,顾岩又是当差又是修行,早就弄得疲惫不已,此时终于能够喘口气,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趁着有一日闲散下来,顾岩搬出自己许久没有用过的茶炉,准备给自己煮碗茶水好好来享受一番。
    他煮茶的时候,崔震山就靠坐在檐下的椅子上看书,顾岩煮的茶水煮的咕咕作响,香味渐渐四溢,崔震山眯上双眼,书上的内容他没看进多少,这悠闲的时光实属不易,就连崔震山也松懈下来。
    “茶煮好了!”顾岩用抹布端起茶壶,先给崔震山倒了一盏,说道:“快尝尝我的茉莉花茶!”
    崔震山面色不改的喝下用冥川水煮成的茉莉茶,那顾岩又给自己倒了一盏,他刚端了起来,正要品尝时,心口忽然剧痛一下,手中的茶碗被失手打翻。
    崔震山见他脸色泛白,连忙问道:“顾岩,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顾岩摆了一下手,他勉强一笑,说道:“无碍!”
    他正要捡起地上茶碗碎片之时,外头响起一阵悠远的铜铃声,崔震山站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茶碗,说道:“黑白两位无常来了!”
    黑白无常二人来了,既是说明有鬼要伸冤,顾岩也不知为何,心口忽然砰砰跳了起来,他连碎片也来不及拾起来,而是望着崔震山,满面的忧心。
    “走罢,去看看!”崔震山对顾岩说了一声,便往前堂去了。
    顾岩跟在崔震山身后,他们到了‘生死司’前堂,果然看到黑白无常进来了,在他们两位无常中间,还有一位披头散发的妇人跪在堂前,只是待顾岩看清那妇人的容貌时,他顿时呆住了。
    “娘!”顾岩看着那妇人,他急忙上前,扶住她,说道:“娘,怎么会是你?”
    那妇人一脸的迷茫,一副不认识顾岩的模样,顾岩急声说道:“娘,你再好好看看,我是岩儿呀!”
    妇人挣开顾岩的手,说道:“你是何人?”
    “我是岩儿,我死后,在地府任实习判官一职!”
    妇人摇着头,她说道:“你不是我的岩儿,你不是我的岩儿!”
    顾岩再三确认,这妇人眼角长着一颗痣,千真万确正是他娘顾秦氏,只是为何他娘又不认得他了?他转头望着崔震山,急着问道:“崔大人,这是何故,为何我娘不认得我了?”
    崔震山说道:“你此时于她而言,已不是她的儿子,她当然不认得你了。”
    顾岩震惊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而那崔震山却问黑白无常:“顾秦氏有何冤要申?”
    白无常先看了顾岩一眼,最后说道:“顾秦氏与腊月十八日申时三刻阳寿已尽,因其生前妒忌妾室杨氏,暗害杨氏腹中未出生的胎儿,按照地府律法,此人该下地狱受十年剜心之苦!”
    听了白无常的话,顾岩一时惊住了,他娘一生向佛,最是怜贫惜老,况且他娘与家里的几个姨娘也相处和睦,又怎么会害人骨肉?
    顾岩呆呆的望着崔震山,说道:“崔大人,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我娘不可能做这些事的。”
    白无常十分同情顾岩,毕竟那是她亲生母亲,当儿子的,却要亲自来审判自己的母亲,这在哪朝哪代,也是少有的事情。
    “顾岩啊,世人在阳间的功过是非,在阴间自有一本册子记载,任是谁也不会有一丝错处的。”
    顾岩瞪大眼睛张了张嘴,他是‘生死司’的实习判官,每日就是跟无数的卷宗打交道,自然知道人死后,谁都逃不过阴间的判决,只是当这人换成是他母亲时,他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崔震山没有看顾岩,而是问堂下跪着的顾秦氏,他说道:“你既是来此伸冤,可是对判决有何争议?”
    顾秦氏对崔震山磕了一个头,说道:“民妇有冤要伸!”
    崔震山问道:“有何冤要伸,且说与本官来裁夺!”
    顾秦氏便说道:“民妇会害杨氏腹中胎儿,全因她害死民妇大儿,这才叫她拿自己亲生骨肉抵命,一命抵一命,为何还要民妇受刑?”
    顾岩听她娘亲口承认,曾经害死杨氏的骨肉,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犹自不敢相信,自己那温柔慈善的母亲会做出残害他人骨肉的事情。他娘口中所提的大哥,顾岩也略知一二,在他前面,原先有个年长他十岁的哥哥,那哥哥长到两三岁,有一日被妾室杨氏照看时,无意落入井中淹死,大哥被淹死后,爹娘自然是悲痛欲绝,失职的杨氏自以为难脱罪责,要自尽之时被人救下来,直到顾岩出生,才渐渐抚平爹娘心中的伤痛,而对于这些事情,顾岩也只是隐约听人提起,但他却从来不知,这背后竟还有如此多的曲折是非。
    崔震山站在顾秦氏面前,他两眼直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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